63沒錢是萬萬不能
迎面就見到雲姨在門口還沒走,葉若柔有些意外地看下時間,都這個點了，晚餐應該早就撤掉,老規距她應該準點離開的。
雲姨是過來人,怎能不明白主人的意思,忙解釋：“晚餐放在那裡,小柯不吃又不讓撤,半天又不說話，我就只好等着。”
果然桌旁呆呆地立着個身影,意識到葉若柔已經進門，開始有些無措,不知道怎麼開口,做點什麼,只好低頭摳着桌沿，發出滋滋的聲音。
“我已經吃過了。”這是等她一起吃麼，這會也涼了吧，葉若柔放下手裡的東西，並不作太多停留，飄然上樓。
背後是雲姨不忍的勸說：“小柯，要不我給你熱熱，你一個人先吃。”
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收拾廚房的時候就來了一夥人，把小房間拆得乾乾淨淨，其中有個戴手套的姑娘把小柯的衣服也全數整理到樓上，說是受葉小姐委託的。結果晚上柯羽盈就一副霜打的模樣孤零零地回來了。
“不用了雲姨，我不吃。”癱着身子坐到沙發上，沒想到事情一敗露，就被抄了“家”，連內衣褲都被沒收了，現在葉若柔根本就不打算開口痛罵自己，相比，柯羽盈寧願被**oss打一頓，也比這樣不理不顧的感覺好得多啊。
葉若柔提着箱子從樓梯上下來，一步一步，最後放下東西朝柯羽盈走來：“你喜歡錢是嗎？”
說着，從剛纔提回來的袋子裡拿出一沓一沓紅色的整齊的紙鈔：“我爸出給你三十萬的紅包，爲的是你幫助我和何辰生在一起，這段時間你幸苦了，我是不是很好騙？還給你開工資？”
把理好的錢推到柯羽盈面前：“這是五十萬，你慢慢數，不過在這之前我倒是很想知道，當初你是打算拿了紅包就走人嗎？”
“我……。”柯羽盈又一次啞口無言。又被猜中了，可憐的小宇宙太簡單了些，一猜一個準。
葉若柔提着行李箱往門外走去，最後在門口停下：“現在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即使離開，也只能說明，或許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只是誤會與錯意。冬天來了，有些耐不住寒的樹種，脫光綠色的葉子，赤條條地夾雜在寒風中。
隔着玻璃，柯羽盈目送葉若柔的背影埋入燈影中，下眼瞼溼了大片，嘴裡暱喃着：“我最想做的，是和你一直在一起。”
可是不能，她收拾東西離開自己，是一眼都不想多看吧。日夜夢見的東西，現在堆在眼前，柯羽盈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一把一把地裝起來。
“今天大家是怎麼了，小柯，你沒事吧。”雲姨擔心地看着神態反常的柯羽盈，荼幾桌上突然多出來的鈔票也是怪嚇人的。
勉強笑了笑：“怎麼會呢，你看，今天我發工資，是不是好多。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摸到這麼多錢。你不知道，小時候有次我爸爸生大病，把家裡的積蓄都用光了，可是還沒有好，每天躺在牀上好嚇人，我媽就一直哭一直哭，你知道的，我媽是平時都是個大大咧咧的女人，就知道罵我，可是那段時間她每天就抱着我揹着我爸流眼淚，借不到錢，買不了藥，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真的好可怕。”
而所有的罪過都在於沒有錢，即使後來，靠土方，她陪着媽媽挖了一個月的草藥，菩薩保佑救回了爸爸，卻在她心裡種下了一顆拜金樹。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雲姨嘆口氣，時間也不早：“小柯，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過去的事不要想太多。”
見雲姨要走，柯羽盈故作輕鬆：“哪有，不過以後可能沒機會見面了，我要走了哦，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啊，你要去哪裡啊，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麼問題呀。”畢竟自從柯羽盈來了後，整棟房子裡平添不少生氣，現在聽她說要走，雲姨百般不捨。
哎，柯羽盈哪裡說得出理由，推着雲姨往外走，希望安靜會。
可這裡終究不再有自己的位置，連行裝都沒有收拾，提着那袋錢離開了。好沉，原來會這麼沉，
不僅僅是幾張紙幣的問題，還有葉若柔對自己的不屑一顧。
“喲喲，快看看，大忙人終於想起我們了。”進門秦舒就注意到沙發上突然多出來的不速之客。
兩人還是老樣子，估計剛剛從哪裡大購大吃回來的。柯羽盈有氣無力：“誰是大忙人，以後就重歸組織和你們混。”
除了這裡，她想不出還能去哪。
“這副樣子，說，是不是被炒了。早就猜到你不是在那種女人手下混吃的料。”感覺當初的設想成功，秦舒來了興致，絡繹不絕地開始數落葉若柔的各種缺點。
“拜託，讓我靜靜，你能不能少說幾句。”柯羽盈突然中斷表述，聲音之大，表情之震怒，把旁側的江思也嚇了大跳。
秦舒什麼時候被柯羽盈吼過，向來都是她吼別人，今天一下子沒回過神，等緩過勁馬上就要反擊，被江思一句話壓下去：“她這是失戀了，最好別理她。”
“放屁，誰失戀了，我根本就沒戀愛過。”柯羽盈並沒有因爲江思解圍而好受，反而更難受，壓根就沒有表白，只是只是……
“切，你們兩個在llb的事情我們早就從那個l嘴裡知道了。”雖然多少感覺有些半猜測的描述，不過她們當時在公衆場合深kiss的事情基本上週邊一圈人都曉得的。
……
柯羽盈羞惱得伸手拉起桌上了袋子就去甩秦舒，誰叫你說出來，哪壺不開提哪壺，只是這個動作一帶，錢就嘩嘩地掉出來。
大家都愣了愣，江思只是稍起疑惑，就又玩自個的遊戲去了。倒是秦舒：“喂，你哪裡來的錢？”
要知道，柯羽盈的窮不是一天兩天。都是響噹噹的出名，好端端冒出這麼些錢，秦舒一時不能接受，她不缺錢花，可用的都是別人的，要說現款，估計還拿不出這麼多。
這纔想起袋子裡裝的可是自己的罪證，柯羽盈手忙腳亂的收起來，嘴裡含糊不清：“不是我的。”
“那是誰的？”天上掉陷餅，秦舒可不信這套，步步緊逼，越來越不像話，和自己玩這套。
“我好累，先回房休息。”好在當初裝修的時候就留有後手，不用和她們同牀共枕，自從知道女女也可以有愛好，柯羽盈覺得節操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無心風景，葉若柔坐在機艙裡，滿腦子想的都是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和葉天說清楚，這次爸爸是動真格的，不然也不會躲起來。
基本的孝心還是有的，葉若柔平素對誰都冷言冷語，可是葉天對自己的付出和用心她一分一線都看在眼裡。
她會留下還是離開，原本已經決定好，兩個人從此同牀共枕。可是聽到何辰生的話，不生氣不寒心葉若柔做不到。
但或許人偶爾需要去容忍，那就讓柯羽盈自己決定去留吧。這也是葉若柔唯一的退步。
有時差的世界，上機的時候是晚上，下機時，陽光明媚。
開門見到是令自己滿心愧疚的女兒，葉天訕訕地笑：“你怎麼來了，以前可是拖你一起散散心都拖不到的。”
“我說幾句話就回去。”葉若柔並沒有進房間的意願，站在原地淡淡地開口。
一點沒變，還是那副唯我獨尊的樣子，葉天向來對葉若柔這個寶貝女兒束手無策，哪怕此前早就和自己再三聲明，要堅定立場，現在氣勢一下子被壓了下來：“進來坐着說吧，至於你的婚事，
爸希望你可以聽我一次。”
“我不會嫁給何辰生的。”所有的底稿，都只想說出這句話，葉若柔還是沒忍住就直接脫口而出。
葉天臉色也不好，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果斷地決定葉若柔的事情，一次也不可以嗎，誰會願意自己的女兒孤獨終老，再說，招何辰生做女婿是他早就計劃好的：“這事由不得你。這段時間你先好好想想吧，拖幾個月我可以等。”
已經給了足夠多的時間讓你去接受去適應，葉天總覺得夠了，轉身就帶上門，不容商量。
也正是他的冷漠讓葉若柔更篤實地決定，如果不嫁，又能耐我何。
再度回到別墅。上上下下轉了幾圈，還幾次進房掀起被子，她多希望會看到流着口水癡笑的人。衣櫃裡的衣服還是自己離開時的樣子。
世界變得如此空蕩，打開電視，把聲音開大，依舊顯得靜逸。葉若柔只能再次相信，兩人裸睡過一晚後，分離了。
回到房間，呆呆地坐着，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四下游離的目光突然觸到之前翻了幾章的書。又再度想起母親許碧泫。
從來沒想過，原來我的命運並不屬於自己，一切都開始變得散亂，但我一點都不想和那個男人一起一輩子。
葉若柔只是凌亂地翻過，卻看到這句話，多麼形似的感覺。母親不喜歡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