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檫不出火花
葉氏總裁從來都是說一不二,那整齊排列在包裝袋裡的姨媽巾像天花染了她的纖纖玉手,一下子被甩掉,預感今天和髒字扛上了麼。
柯羽盈對她的那些家當一副不離不棄的樣子,絲毫不妥協,懷裡的被子越抱越緊。葉若柔是個有底線的人,也是忍耐力非常有限的女人。用溼紙巾把手擦了又擦,冷淡地瞥眼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此刻簡直就像一個撿垃圾,守着堆破爛當寶貝。
帶上車門,揚長而去。
世界就這樣鴉雀無聲,柯羽盈就整不明白了,一牀被子能礙她啥事。等她反應過來呼救時,車燈都沒影了。
難道要重回包租婆的陣營裡忍辱到明晚嗎,蒼天啊,大地啊,哪位的士叔叔來救我,來砍我的錢包吧。今天早上右眼就一直跳,原來註定要破財,商場敗完還要敗在路上,葉若柔你太傷人了。
沿着來時的路開,這時已經十點多,作爲郊區的地帶顯得冷清寂靜。葉若柔感覺周身靜極了,把音樂開到最大,卻還是覺得空空地,氣場不太對。
突然一個漂亮的甩彎大轉彎,她返回了。後邊的是大喇叭和咒罵聲:“你趕着投胎去啊,會不會開車。”
柯羽盈纔不覺得自己像個撿破爛的,要知道,撿破爛的四海爲家,地當牀,天當被。可是她哪能啊,再怎麼說,也是一性別特怔不太突出的窈窕輸女。
文藝點的話來說,咱就是一賣火柴的小女孩。爲了出來多賺點錢,硬是往葉若柔這種女人身上擦,檫不出火花,只能擦出滿身的累。
越想越傷心,葉若柔開着車迎面接近她都毫無知覺,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這片地區的士像諾亞方舟一樣稀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大包的塑料袋抱在懷中,大的棉被綁在拉桿箱上,和新聞裡的難民有拼頭。葉若柔打了兩聲喇叭。搖下車牀。
唔?她這個樣子,好像返身回來的方向吧,即使有環形路,也不至於認不回去。柯羽盈對於葉若柔拋棄她的無情,感到明顯的不快,也不打算搭理她。
啦啦啦,啦啦啦,賣火柴的小女孩。後面這東西也太不給力了,拉老半天才動動身。
“不打算上車嗎?”
作爲有志向,有臉皮,有革命精神的柯羽盈,怎麼可能——不上車。她拖着那堆東西直往這邊
奔。車卻往後直直的倒出去。
玩老子撒?林羽盈滿腔的熱氣被澆上桶油,剛燃起來,又被潑了湓水,白汽滋滋:“你有沒有搞錯?”
葉若柔走下車,她都不明白,幹嘛要這麼關心員工,尤其是柯羽盈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目光始終遊移在那大包的東西上,嘴角往下彎,很不高興:“我說,你能不能把這東西扔掉啊?”
如果還是堅持要把東西帶上她的車內,即使是放在後備箱,她也是沒有辦法忍受的。
還以爲她改過自新,要爲拋棄自己的事道歉,沒想到是回來專門攻擊她與她的棉子和零零碎碎們的感情,不行,堅決抵抗。柯羽盈纔不相信,這個女人真的會絕到再次因爲這點東西而決裂她們的僱傭感情。
自欺欺人,就柯羽盈和葉若柔之間的感情,除了相互的反感和嫌棄,就只某**絲對於女神的黃金身材的幻想吧。
“又不會怎麼樣,很乾淨的。”哪怕從買回來,除了有興致的時候拿出去曬曬,等到晚上蓋的時候纔想起收進屋裡,她好像還沒有洗過吧。被子能洗的嗎?至少柯羽盈覺得這麼大的東西,應該是不能洗的……其實是不想洗。
可是那牀被子雖然不醜,但是皺巴巴的,花色也好土,質量也差勁,和她家的設計一點都不配。葉若柔立場不容動搖:“你確定要帶着嗎?”
站在車大燈前,涼風指着她的微卷的長髮,柯羽盈看不真切她的臉色,只是感覺的像拍鬼片一樣,讓人發冷。
堅決不妥協,再次不相信她回來只是爲了再次拋棄楚楚可憐的自己。她低着頭裝動人,葉若柔不太喜歡看戲。
引擎發動,調頭,開出百米。柯羽盈真的是捉急了,狂喊:“你至於嗎,你至於嗎,和牀被子過不去,喂,我回不去了呀。”
葉若柔沒聽真切她的話,從倒車鏡裡看着那個點在原地張牙舞爪。好糾結。
人還是不要臉一些好,你是繼續沉默在原地裝楚楚動人,葉若柔這貨說不定就不會來了,柯羽盈在心裡自誇一番。
葉若柔作出最後的讓步,對那團分不清顏色的東西耿耿於懷:“其它東西扔後備箱,被子不能帶……”
要不要這樣,柯羽盈忍住把心受的被子鋪開來給這個潔癖女人展示一番的衝動,試圖列舉她和被子的感情,比如,每天在溫暖的窩裡相依相偎十幾個小時,比如天冷的時候,手指頭都不捨得離開被子的毛裹,雙比如怕被子着涼,幾個月她都不捨得給她洗澡,尤其是自己爲了讓被子通靈性,每次曬到月亮昇華的時候才把她收進來……
以上純屬柯羽盈個人的遐想,而無口喊冤的被子當然沒有辦法跳出來證明一切都是因爲柯羽盈賴牀纔會每天蹂躪它十幾個小時,完全是懶得連牀單都不想拆纔不洗,完全是到了睡覺的時候纔想起被子還晾在樓頂上……
不過管你百轉千回的蜜愛關係都抵不過葉若柔的耐心,還有殺手鐗,在柯羽盈整理好深情的臺詞準備好好痛陣這件物什的重要性前,她就搶了先機,聲音裡帶點勸誡,又有會安慰的意思:“柯羽盈,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是說真的,被子扔了,我給你買個新的,如何?”
哇,真的嗎,早就不想要這牀被子了,又髒又醜,葉總買的肯定都是大牌貨,哪裡是這團破棉花能比的。不過爲了安全起見,柯羽盈再次覈實:“一言爲定?”
我再怎麼不想搭理你,也不會隨便說話,葉若柔簡直是想猛踩油門,撞死這個笨女人,完全不明白,葉氏總裁一字千金的重量:“你值得我騙嗎?”
呸,別看不起人。柯羽盈忍住吐槽的質問,心裡繞了幾圈,那被她騙是好事還是壞事。算了,把剛纔視作寶貝的破棉花往邊上垃圾桶上一蓋,毫無眷戀地返身回到車前,混身上下找了找,又擡頭看着葉若柔,嘿嘿地笑:“有沒有紙巾借我,那個車門……”
早上擦車的慘痛經歷教訓着她,此刻還想着開門要用紙巾包住拉手。葉若柔才懶得在這大半夜的馬路上借張紙巾給她,再說,用完了打算還的麼。
無語地上了駕駛座。柯羽盈把箱子和大包小包塞到後座,小身板擠進去坐好。
後視鏡裡看這個女人,原來這麼瘦,大箱子擠得她像縷黑煙卡在門邊。車開出一段路,又慢慢停下來。
“坐到前面來。”
啊?什麼,不是嫌棄我嗎,這會又請人坐到前面,有什麼陰謀。柯羽盈雖然被卡得全身血液流速都變慢了,理智還沒有受到完全的破壞,忌諱地笑笑:“不用了,我坐這裡挺好的。”
真是不知好歹,柯羽盈給自己這個行爲的解釋是,要是擠出病來,她還得把這些後座的東西幫她搬下車,還要把她送去就醫,當然嘴巴上肯定不會說,她早就想了個好理由:“你最好是快點前來,誰知道你又會不會卡到我的座椅上。”
天下糗事哪裡有接連發生兩次的事情,再說,你不是知道怎麼樣處理了麼。白色帶花的內褲豔景在腦海邊小小地路過。柯羽盈還是接受了葉若柔不怎麼客氣的邀請。
脫離了行李的擠壓,找開車門,欲坐下時。指了指座位:“雜誌!”
真是麻煩,以爲自己是賣廢紙的嗎,哪裡有那麼多給她墊。葉若柔無語地解釋:“不用,到時你洗一下就好。”
“還是墊雜誌比較好。”柯羽盈想到洗座套時的艱難的,馬上就殷勤起來,到處看,能不能找到,原來那本已經被壓在行李下不知所蹤。
有完沒完,後座那些多東西,車肯定是要開去美容店香香了,誰會讓你洗,葉若柔沒想到一句無心之話,卻被這個笨蛋記得這麼清楚,她是有多懶。
“不用你洗就是了。”
是不是哦,柯羽盈再次一副狐疑的表情,張嘴還要問,葉若柔就硬硬地打斷:“再不上車就自己坐公交車回去。”
對公交車牌號記得那麼清楚,沒有行李也坐得回去吧。葉若柔已經因爲調頭回來接一個員工,一個自己那麼厭惡的女人而感到莫名奇妙了,而這個無知的女人還這麼羅嗦。
速度上車,關上車門,嘿嘿地笑:“主要是這麼晚,公交車都沒有了。”
不然兩元的公交費也不算什麼嘛。葉若柔總算是可以塌實地開車,沿着來時的車標返回,但這裡本身就不熟悉。
於是到了路口時,總會有小小的猶豫。柯羽盈這次比較聰明的猜出來這個葉總也是半個路癡呀,
於是爲了顯得自己還是很管用,到有分叉的地方時不時大喝一聲
“往左” “往右”“直開”
“你沒有導航嗎?”
“夠了,閉嘴。”
葉總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