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事實如此,言諾的臉頰,冰冷的嚇人。
“怎麼回事?”心疼過後,顧承一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壓低了聲音問身後還站着的陌生男人。
顧承一的眼神太冷,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承受住的,陌生男人皺了皺眉,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秒慫,他偏開頭,輕聲道:“言小姐出事,是我們咖啡店的過錯。”
“你他媽的說什麼?!”顧承一火氣上頭,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將人別在了牆上,“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咖啡店?她被咖啡潑了?”
剛從咖啡壺裡的咖啡,溫度是很高的,被那樣的咖啡潑到,顧承一此時此刻,恨不得直接殺了眼前的男人。
“言小姐是在我們店裡出的事,該承擔的過錯我絕對不會推脫,但是,”男人看了顧承一身後,“我們出去談吧,別把言小姐吵醒了。”
男人,也就是咖啡店的店長,很詳細的將整件事情都說了一遍,包括言諾的突然離座,也包括和言諾在一起的貴婦人,見到出了事就丟下言諾走了。
當然,他並沒有爲自家店員開脫什麼,是自家店員沒端穩咖啡,又是在自家店裡的出的事,這些責任作爲一個有道德的商家來說,是不該,也不會躲避的。
顧承一狠狠的瞪着店長,眼神仿若帶着冷厲的殺意,店長汗毛直豎,甚至在短短時間內,已經想到了自己是不是該報警……
隨着一聲低低的嘆息聲,顧承一疲憊的對着他揮了揮手。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要不你就先走,要不你就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待着。”顧承一是很想揍眼前這個男人一頓的,可他想到言諾,卻又沒了動武的心思。
一切都等言諾醒來再說吧,他此刻唯一的心願,就是言諾所承受的傷痛能少一些。
言諾是傍晚時分醒的,外面的夕陽將墜未墜,她一動,就感覺到了自己的左手,觸碰到了一樣軟軟的事物。
低頭一看,才發現是顧承一趴在她牀前睡着了。
顧承一的頭髮留的不長,平時都會細心的定型,與顧承一關係破裂的許久之後,言諾第一次真實的感受到,顧承一頭髮的柔軟。
聽說,頭髮柔軟的人,性子也是軟的,別看顧承一經常對人冷着一張臉,也沾過灰色產業,但言諾仔細想想,也覺得顧承一內心其實非常軟。
這點是她能與顧承一開始的契機,卻也成了言諾不安的源頭。
顧承一的性子,註定瞭如果女性做的不是讓他恨上,他不會太過在意和抓着不放,而袁婉,就鑽了空子,成爲了言諾一直無法釋懷的存在。
言諾想的很多,手指也不自覺的摸上了顧承一的頭髮,感覺到手指間的頭髮突然沒了,言諾一愣,低頭才發現,顧承一已經醒了。
“什麼時候醒的?”兩人同時開口。
顧承一坐直身體,伸手探了探言諾的額頭,見她沒有發燒的症狀,才
鬆了口氣,替言諾整理了一下睡亂的頭髮,輕聲問她:“我還沒告訴你爸媽他們,那個咖啡店的店長也還等在外面。
言諾,我等你醒了再做決定。”
受傷了一覺醒來,能看到顧承一守在自己牀前,言諾的心情十分的好。
見顧承一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有些好笑:“好啦,別爲難店長,是我突然站起來,才連累了那個店員小姑娘的。
我家人那邊你也不許說,就說我工作忙吧,只是傷了一隻手,我可以照顧我自己的。”
顧承一的臉色原本還是好的,可在聽到言諾說後半段的時候,就忍不住黑了臉,怒道:“你就不能麻煩麻煩我嗎!”
還說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當做男朋友!
言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就這麼說你還真當真啊,你要是敢把我一個人扔在醫院,咱們分分鐘分手!”
話說的挺有威脅,只是言諾那滿是打趣的眸子,卻將她想要調侃顧承一的心思,暴露無遺。
щщщ ☢ⓣⓣⓚⓐⓝ ☢C○ 顧承一捧住言諾的左手,放在臉頰邊輕輕磨蹭,小聲嘟囔道:“我什麼都會,你賺大了。”
“對了,你今天和誰見面了?”
“沒誰,就是一個客戶。”言諾本能的不想將自己和顧母見面的事情,告訴給顧承一聽,今天她沒受傷還好,可是如今的狀況,說出顧母,只會讓顧承一爲難加傷心。
顧承一半信半疑,如果真是客戶,見到言諾出事,有的膽小怕事的,的確會有可能丟下言諾離開。
“你說那位店長還在外面等着?”
“嗯。”顧承一不情不願的站起,“我去通知他你已經醒了。”
顧承一出了門,原本多變的表情立馬收斂,沉着臉色找到那位咖啡店的店長,對他說道:“林先生,言諾已經醒了。”
林店長趕緊收起手機,不好意思的觀察着顧承一的臉色,解釋道:“店裡有點事,我用手機處理下。”
顧承一實在不想看到林店長,他下午給言諾陪牀的時候,就聽到過路過的小護士的討論,說林店長是抱着言諾進來的醫院,還被一羣小護士說成是“男友力”爆表!
見過言諾後,林店長這才放下一直提着的一顆心,歉疚的表示,他就不打擾言諾休息了,明天再來看她。
林店長說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拎着一保溫壺的營養早餐粥,出現在了醫院。
言諾想到某個被她趕回家哄妞妞的男人,不禁有些頭疼。
說曹操曹操到,林店長前腳剛坐下,病房門就被從外面推開,顧承一提着保溫壺走進來,邊進來邊道:“我熬了你喜歡的瘦肉粥,放了點藥材,可能有點藥味,但對你傷口恢復有好處。”
瞧見言諾病牀邊上放着的保溫壺,顧承一眉頭一皺,瞭然的視線落到了林店長身上:“林店長也沒吃吧,不好浪費,林店長你就吃你那個吧。”
林店長笑的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半點不尷尬的伸手拿了自己的保溫壺,起身道:“是我打擾了,言小姐,我下午再來看你,保重。”
林店長一走,顧承一就咬牙切齒地道:“不懷好心!”
言諾反感的皺起眉,“林店長只是對我感到很愧疚,你能別這麼小氣嗎!”
“我小氣?分明是那姓林的對你不懷好意!”顧承一聲調拔高,瞄到言諾受傷的手,又趕緊低下聲音,說道:“你餓了,我先餵你吃飯。”
言諾剛想說她能自己吃,就見顧承一打開保溫壺,裡面幾樣精緻的小菜露了出來。
言諾:“……”還是被喂着吧,拿勺子舀小菜,萬一出洋相可夠她羞臊的了。
言諾的手好的比想象中要快,在醫院住了三四天,手上被燙傷的地方就開始長新皮,癢得言諾抓心撓肝的。
“你別動,我給你吹吹。”見言諾不自覺的將手往牀單上蹭,顧承一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小心翼翼的託到半空中,輕輕對着紗布吹着氣。
“依舊癢啊,你吹大力點。”言諾忍不住吐槽,隔了好多層紗布,顧承一還一副生怕吹壞了的模樣,能有作用纔怪呢。
顧承一急的猛回頭質問一旁給言諾換吊針瓶的護士:“不是說加了止癢的藥物嗎?”
“顧先生,這是無法避免的,千萬別讓言小姐蹭掉那層痂殼了,搞不好會留印的啊。”護士早對顧承一的質問習慣了,不厭其煩的叮囑着顧承一注意事項。
言諾鬱悶得翻白眼,但她也怕手上留下大塊的痕跡,只能強忍着,雙眸都浸染了水意,可憐巴巴的瞪視顧承一。
顧承一識趣的加大了吹氣的力度,清清涼涼的風,透過紗布作用到內力的燙傷部位,總算是讓言諾好受了一點。
“我跟伯父伯母說,你工作太累了,我帶着你去放鬆放鬆,還能再瞞一個星期。”顧承一突然停下說道。
言諾看了眼受傷的手,點頭道:“足夠了,到時候傷口應該看起來不嚇人了,頂多被爸媽唸叨一頓。”
顧承一附和着點頭,言父言母那裡,眼看着這日子離過年越來越近,女兒卻忙的連家都不能回,滿腔的心急與不滿,再加上顧承一天天往言家跑看女兒,可不就讓二老心裡生了埋怨麼。
開始時是一天一個電話的催言諾,讓她不要那麼拼,趕緊忙完工作回家吃飯,言諾推說忙完這陣子,過年後能安生的休息好久,這纔打消了兩位老人的不滿。
顧承一被言父言母耳提面命地念叨了好幾天,整個人都蔫了不少。
言父言母疼女兒,知道真相後,自然只會心疼的唸叨言諾兩句,可他“前科累累”,這回還幫着言諾隱瞞這麼大的事,他早就做好被岳父母冷臉以對的準備了。
小護士被這一對不自覺的秀恩愛閃得眼睛疼,掛好了吊瓶,就快速收拾東西走人,剛走到門口,就迎面遇上了林店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