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門外有人粗聲粗氣的叫:“小樓,你在裡面嗎?”是管四叔,邊走邊嘀咕着,“奇怪,剛纔好像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走到這裡來,怎麼沒聲音呢?”
“管四叔,小樓真的在這兒?”周簡的聲音不知爲何十分緊張,“那麼那個被她帶回的男人呢?”
“嗯……我也不大肯定,讓我看看,不會是躲懶睡着了吧。”管四的腳步聲很沉,一步一步踏向前,好像踩在人的心上。
屋內兩個人寂然無聲。
小樓望着那男人,心底突突亂跳,那男人也看着她,那雙眸子,彷彿承載了無限的江南煙雨空濛水色,氤氳瀰漫,波光淋漓。
然而這般風雅美麗的一個人,身上的某一處卻很不美麗的……抵在小樓身上。
——老子要閹了你這隨時發情的豬。
小樓一張臉發紅,氣的翻了個白眼。便是這個白眼,讓男人忽地笑了。
“成交。”最後他說。
不等小樓反應,他翻身,似無力一樣直接躺倒她的旁邊,修長的身子壓得稻草簌簌發響,蘇小樓急忙起身,遠離了他,伸手快速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又急忙地將頭髮整理了一下,撩了大部分擋住臉。
男人躺在身後默默看她動作,爲什麼……明明生的這樣出衆,卻故意自毀形象,不讓人看到她的臉。
另外……她額頭上纏着地那塊布條。總覺得很礙眼啊。
蘇小樓回眸。先狠狠地瞪他一眼。而後深吸一口氣。自地上爬起來。向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心底合計說辭。
“御風。”身後地男人忽然口吻淡淡地說。
“什麼?”她站住腳。有些楞。回頭看他:怎麼說這句沒頭沒腦地。什麼風?
“我地名字——御風。”男人只是靜靜望着她。臉卻仍舊是紅紅地。眼睛不知何故也有些水水地。望着她地時候好像……好像……
蘇小樓聽到自己地心砰地使勁跳了一下。像是個頑皮地孩子。可惡。居然會爲了一頭隨時發情地臭豬這樣。丟死人了。
於是御風看到她仍舊不屑一顧地皺了皺眉,然後撅嘴說:“什麼破名字,我管你東西南北風,哼。”她轉身大步開門去了。
“小樓!”一眼看到門口出現的人是他,周簡十分激動,恨不得衝上來握住她的手似的。
“怎麼啦,你來做什麼?”蘇小樓一邊問,一邊出來,說,“要去找半半姑娘的話可不是走後門啊。”
周簡沉默片刻,有意無意地向着她身後的柴房看了一眼,才問:“小樓,你帶走的那男人呢?”問着還打量着她,害她心虛地不停垂眸去看自己的衣裳是否整齊,有無破綻。
旁邊的管四叔手裡捏着個酒葫蘆,見兩人說話,自己也不做聲,只拿眼睛看,看一會喝一口。
“幹嗎,你問他做什麼?”小樓裝作不經意問,“已經是我的人了啊,不能再要回去了。”那句——“已經是我的人”特別地提高了聲音,臉微微向着柴房那方向側過去。
管四叔看到這裡,雙眼皮一垂,喝一口酒,說道:“有些累了,你們說着,我先睡覺去了,”又轉頭看向小樓,叮囑說道,“記得讓這小子早點走,樓主不喜歡見他。”
“好好,立刻就叫他走。”小樓伸手推着周簡,向着後門走去,周簡好似十分樂意被她推搡,半是享受半是難受地隨着她動作向前移動,只是臉上仍舊帶着欲言又止的神色,小樓看出來,停了步子,掐腰問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是不是男人?”
周簡見她這樣問,不由略略一窘,隨即說:“小樓,你沒事就好……我方纔忽然想起來,那個男的,給我們灌下很多摻和了春藥的酒水,一路上他都沒發作,還以爲沒事呢,若非有個小子提起來,我差點就忘了……”
小樓聽他這麼說,目瞪口呆:“你們給他灌了春藥?”她半張着口,隨即啼笑皆非地搖了搖頭,嘀咕說道,“怪不得……我還以爲……”略略釋然了。
“小樓你說什麼?”周簡急忙問。
小樓搖頭,橫眉怒目又說:“我說你們真是太下賤了吧?”
周簡撓撓頭:“一時被惹急,以後不會這樣了……”說着又湊過來,問道,“小樓,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他能怎麼樣?跟頭豬一樣,睡得還沒醒呢!”小樓雙臂一展,“何況他能對老子怎麼樣,我不剝了他的皮就是好事。”
周簡這才放下心來似的:“你沒事就好了,我這回來的路上好一頓擔心。”
小樓聽了這話,斜着眼睛看過去:“你擔心我?”
周簡忽地又有些臉紅:“你是我的朋友麼。”
“哼,算你有良心!”小樓哈哈一笑,伸出胳膊搭在周簡肩頭,她比周簡生的矮不少,可是周簡那麼高的個子,橫行霸道起來的時候如一尊健壯鐵塔,可在她跟前卻好像矮了一頭似的,低頭嘿嘿地笑。
柴房內忽然傳出輕微的聲響。
周簡斜睨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正在面紅忸怩沒有察覺。小樓目光一動,撤回了手臂,說道:“好了好了,麻煩你又跑回來一趟,我心領啦,現在趕緊走吧,不然給樓主知道放你進來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好的,我不給你爲難,若不是我太擔心了,也不至於這樣莽撞,”周簡急忙答應,看着她,忽然說:“小樓你的衣裳怎麼溼了?”
蘇小樓低頭,望見自己的半身水淋淋的,幸虧她穿的是灰色衣裳,還看不出多明顯了,只好胡亂說:“誰知道,大概方纔洗臉濺到了,走吧走吧。”也不管周簡一步三回頭,轟小雞一般將他轟走了。
——
來投推薦票票了……記得收藏起來哦……羣摸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