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溫柔的質問，何一諾的臉上並沒有半點慌亂的表情。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偵察人員，而不是問我。當時情況太過緊急，或者小黛她摔倒時不小心碰到，各種可能性……我不是專業人士。”
溫柔早就料到他不會輕易承認，走到助理小鄭面前，接過一份卷宗。
“這一份是宋黛的屍檢報告，在報告中說明，宋黛的指甲裡發現人類組織，經過警方的取證調查之後，我們已經認定，這些組織正是來自於現在坐在證人席的證人何一諾先生。”溫柔邁步走到何一諾面前，“何先生，這個你又如何解釋？”
何一諾表情淡淡的，“我和小黛是親密的情侶，她的指甲裡有我的東西，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溫柔拿出那張放大的宋黛手部特寫照，“這是死者手部的特寫照，照片中死者的中指假指甲斷裂，中指、無名指內，都有明顯的肉血組織，而這些血肉組織，就來自何先生。現在，我就想請問何先生，你們是如何親密，她的指甲才從你的身上抓下皮肉？”
“我反對！”簡凌立刻站起身，“對方律師的問題牽涉到個人隱私，我的證人可以拒絕回答。”
“法官大人。”溫柔轉過身，注視着法官，“這件問題牽涉到案件的關鍵性核心問題，我並不是讓何先生描述他與死者的親熱過程，而是想要還原事件真相。”
法官與兩個合議庭人員商量了一下，“監於這個問題牽扯到死者和證人的隱私生活，證人可以拒絕回答。”
簡凌得意入座，溫柔向法官點頭致意之後，就取出手部特寫照下面的另兩張照片。
“這張照片，是死者頸部和臉部的特寫，法醫做出的專業鑑定，這是因爲皮膚被強力壓迫引起的皮下出血，從形狀和力度上來看，應該是一隻男人的手掌。也就是說，在死者臨死之前，除了後背中了一刀之外，還曾經被人摳打過臉部，掐過頸部。在證人何一諾的證詞中，並沒有提及裴溪遠對死者施以這樣的暴行，那麼，我就請問何先生，做爲死者最親密愛人的您，如何解釋這些傷口？”
“是……”何一諾猶豫片刻，“我打的。”
這句話一說出來，溫柔也愣住了。
她原本已經做好準備，無論何一諾如何狡辯，她都會圍追堵截，讓他露出破綻。
誰想，他竟然這麼簡單就答應了。
片刻，溫柔已經反應過來。
“之前，我就曾經問過何先生，是否有過家暴，您的回答是，沒有，現在卻又說這些傷口是您打的？您這是在出爾反爾嗎？”
何一諾環視一眼衆人，輕吸口氣，“我沒有出爾反爾，我的兩次回答都是真的，這並不是家暴，是小黛她……要求我這麼做的！”
“要求？”溫柔冷笑，“會有人主動要求別人打她？”
“溫律師大概沒有接觸過有受虐傾向心理問題的人，所以不了太解，從心理學的領域來說，這是一種受虐欲的表現。包括你之前的那個問題，就是我頸上的傷，也是因爲這個原因造成的……”何一諾垂着臉，似乎是不忍心說出真相的樣子，“小黛她……喜歡那樣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