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額頭明明不燙，怎麼臉怎麼熱……”
好不容易壓抑住的火爭，與他一接觸，瞬間又有燎原之勢，十五用力咬住嘴脣，一把將他推開。
“滾開，離我遠一點！”
菲比沒有防備，被她一推，人就向後倒去，小船原本還沒有恢復平衡，立刻就向一旁傾斜，眼看着他要掉落，十五下意識地伸手想要過來拉他。
“小心！”
小船隻是晃了晃，並沒有真得翻轉。
意識到這一點，她立刻就如同被燙到一樣，縮回拉住他的胳膊，整個身子重新縮回船尾。
全身抱起一團，她的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在海風中顫抖着。
菲比看出她的不對勁，“你到底怎麼了？”
“沒事。”十五將臉埋在膝蓋上，小聲說。
“你這樣子像沒事嗎？”菲比的聲音高起來。
二個人現在漂泊在海上，身上又沒有通訊設備，等待救援趕到不知道要多久，如果她的身體有什麼異樣的話，那相當危險，他不能縱容她的任性。
心中原本就又難過又委屈，現在被他一吼，十五的脾氣也上來了。
猛地擡起臉，她皺眉看着眼前的菲比，也向他一樣吼起來。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幫我嗎？！你那麼討厭我，碰都不想碰我不是嗎？”
“你胡說什麼，我哪裡討厭你了，我只是……”
“你只是喜歡冷小野！”十五深深地吸了口氣，聲音也隨之低了下來，“對不起，菲比，我沒有資格評價你的生活，對不起……”
胸口裡，心臟跳的越發急切，彷彿它地衝出她的胸膛。
十五擡手按住胸口，痛苦地擰起眉毛。
沒想到，撒旦的藥竟然這麼厲害。
咬了咬牙，她強撐着爬起身，翻身跳到海水之中。
“十五！”菲比驚呼着衝過來，抓住她的胳膊，“你幹什麼？”
十五扶着小船一側的扶手向他擡起臉，勉強笑了笑，“別擔心，我不是想自殺，我就是……冷靜一下……你別碰我，我……我過一會兒就會好的。”
“你……”菲比半俯在牀頭，注視着她的臉，“撒旦……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
心跳越急，十五幾乎無力開口。
“我沒事！”
勉強向他說了三個字，她緩緩地將身體沉入冰冷的海水之中，只是希望這海水可以壓制住，那幾乎要將理智吞噬的。
“你的胳膊！”
菲比抓住她的右肩，她的右手上還有傷，一直泡在海水中，很容易就會再次感染。
“恩……”十五控制不住地呻吟了一聲，“別碰我！”
垂着臉，看着她咬着牙喘息着的樣子，菲比突然反應過來。
“該死！”他憤怒地低罵出聲，皺眉注視着十五，他再次伸過手掌，“把右臂拿出來，不要讓傷水被海水浸到。”
十五擡起右臂，搭上氣艇，頭就無力地靠到船上。
呼吸一陣陣地發緊，她大張着口，喘息着，卻總有一種氧氣不夠用的感覺。
因爲受腎上腺素刺激，越來越快的心跳，已經接受人類可以承受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