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亞歷山大報告

再次回到礦場山頂的亞歷山大,面對的已經是一座失去了主人的房子。

考倫坡的屍體已經被運到了房子,看着因爲被火槍近距離擊斃一臉漆黑的考倫坡,亞歷山大沉默了一陣,然後讓人準備一副棺材。

房子裡靜悄悄的,似乎主人只是剛剛離去,一切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好像這裡又和之前多少有些不同的了的地方。

當走到中廳裡時,壓力山大注意到一副畫像正擺放在牆角,那正是康妮歐那副半臥像,現在畫像雖然完好,卻不知道已經被誰從牆上取了下來。

亞歷山大走到畫像前,他低着頭認真打量着畫像上的女人,必須承認者作畫的人很準確的把握住了這女人那一瞬間的神態,把她看似隨意慵懶可實際上卻是冷眼旁觀的神態準確的表現了出來。

從畫像中女人的眼神中,亞歷山大似乎看到了一個工於心機的女人似乎在一旁冷冷的看着由她一手策劃的鬧劇正在熱熱鬧鬧的上演,而作爲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她唯一給人留下來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和冷笑。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卡羅站在後面低聲問“我們搜查了整座房子,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好像那女人早就知道我們回來似的,把一切都提前收拾好了沒留下任何破綻。”

“不是知道我們會來。”亞歷山大依舊端詳着畫像,他試圖去揣摩這個女人的心思卻發現一切都很迷茫,很顯然康妮歐·馬林達奧這個女人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她是要對付所有可能會搜查這裡的人,她唯一給我們留下的只有考倫坡的屍體,還有就是這座房子。”

亞歷山大說着擡手指了指畫像:“把畫像收好,也許將來是要還給主人的。”

卡羅愣了下點點頭,在隨手示意兩個阿格里士兵按吩咐收好畫像後,他跟上去低聲說:“我們是在房子裡的一間密室裡發現考倫坡的,他死的時候趴在密室靠牆的地方,而且密室隔壁的房間牆上的一個暗孔四周有火槍近距離射擊留下的痕跡,很顯然是有人從房間裡對着正趴在暗孔後面偷看的考倫坡直接開槍,保羅說密室外面應該就是您的房間。”

雖然已經猜到,亞歷山大腳下還是一頓,他跟着卡羅走進已經完全打開的密室,看着牆上噴濺上的幾點血漬,他湊到那個可以窺視外面的目孔前向裡面看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正是他房間裡的那張大牀。

“這個該死的女人,”亞歷山大這時候已經可以猜測到康妮歐要怎麼陷害他,很顯然這個女人並不在乎所謂名聲,換成任何人如果不知道驟然發現了考倫坡死在偷窺亞歷山大房間的密室裡,再稍微打聽一下就會發現亞歷山大似乎和這個房子的女主人有什麼曖昧關係,而考倫坡正是因爲正在偷窺這個秘密,纔會被發現他行跡的亞歷山大從屋裡開槍擊斃。

至於康妮歐怎麼騙考倫坡乖乖的趴在暗孔前,亞歷山大就不清楚了,不過只要想想那女人的詭計多端,就知道這對她來說是件很簡單的事。

可現在的問題是,這顯然是康妮歐給他留下來的難題,不論如何考倫坡的死對他來說很不利。

那個女人雖然到現在爲之沒有再繼續搞什麼栽贓陷害的手段,可之前她這一手依舊給亞歷山大留下了不小威脅。

“派人回羅馬,把這個消息告訴凱撒,”亞歷山大吩咐卡羅,在稍停止之後他向廳裡擺放着考倫坡屍體的方向看了看,低聲自語着說了句“該死的女人”,繼續吩咐到“還有我要寫一封信,你派人儘快把信送到凱撒的手裡。”

卡羅點點頭,他顯然還不知道這個叫考倫坡的米蘭貴族的死對亞歷山大意味着什麼,更不清楚這件事對更多的人意味着什麼。

“一場戰爭嗎,”亞歷山大低聲自語,他可以肯定那個康妮歐在試圖挑起一場戰爭,只是他這時候已經開始懷疑這場戰爭究竟會牽連到多少人了“既然這樣,那就是讓這一切更混亂些吧。”

亞歷山大開始寫信,他一邊仔細斟酌措辭,一般捉摸着眼前自己的處境。

很顯然考倫坡的死讓波吉亞與斯福爾扎家族之間原本就微妙的關係會變得更加複雜,甚至可能原本就已經充滿裂痕的這對親家,乾脆就可能因爲這件事徹底翻臉交惡。

假如是這樣,也許他的處境應該不會多糟糕,可如果那兩家人並沒有立刻翻臉,那對他來說事情可能就要變得糟透了。

如果說波吉亞們擅長各種陰謀,那麼斯福爾扎家的人就以異乎尋常的強硬著稱。

作爲以傭兵起家的他們來說,暴躁得如同刺蝟般動輒就會和人勢不兩立的性格,在整個意大利都是出名的。

“尊敬的主教大人,我不得不向您報告一件也許會讓您感到憤怒的事情,”亞歷山大開始寫信,他知道這封信一旦送出去之後會引來什麼樣的變動,所以在落筆的時候他心裡就有種莫名的感覺“我在桑羅尼的礦場發現了一個針對羅馬和您的家族的陰謀,不幸的是,參與這個陰謀的人當中有您的至親。”

寫到這裡的亞歷山大隔着窗子看着房子外的空地上已經挖好的一個坑,不由發出個輕輕的“哼”聲。

做爲米蘭貴族的考倫坡即將被草草的埋在那個坑裡,墓前會樹起一個簡單的十字架,而爲他做最後禱告的牧師卻是個全身髒兮兮還滿嘴酒味的落魄牧師,這個牧師就住在山下的村子裡,當他被帶上山來的時候,還因爲剛剛喝得醉醺醺的摔了好幾個跟頭。

一開始牧師以爲又是礦場上死了人,可當他看到死的居然是礦場的主人時,牧師立刻變得不安起來,他嚇得酒也醒了一大半,特別是當發現考倫坡居然還是被人殺死的之後,牧師早已經嚇呆了了。

這時候牧師站在墓坑前看着考倫坡的棺材被慢慢放下去,他一邊麻木的揹着經文一邊不安的往房子那邊看去,他知道在房子裡有個人應該是這些忽然出現,似乎與考倫坡的死有關的外鄉人的頭領,不過這時候牧師只希望這場葬禮趕緊結束,然後他就要立刻逃回村子裡去。

“老考倫坡不會放過這裡任何一個人的。”

牧師偷偷的看着在場的每個人,他並不打算承認自己是想記住這些人的臉,好在將來老考倫坡回來的時候向他告密,牧師只是希望老考倫坡將來聽到他兒子的死訊之後,可以看在自己曾經主持了他兒子葬禮而且還能提供些線索放過他。

而在房子裡,亞歷山大在認真的些着他的信。

“大人,讓我從這次旅行的開始向您敘述,也許這樣有助於您瞭解究竟在面對什麼。”

亞歷山大沾了沾墨水開始構思他的‘故事’,既然要讓一切變得糟糕,那就不妨讓大家都攪進這個糟糕的局面當中來。

因爲只有越混亂,他才更容易從其中擺脫出來。

“剛剛離開羅馬,我就發現自己的這次旅行並不孤獨,一羣來歷不明的人始終在尾隨跟蹤我,請原諒我曾經猜想過這是否是您因爲對我的不信任而派來的人,但是隨後這些人趁着黑夜襲擊了我的營地,他們甚至使用了大炮。”亞歷山大緩緩的寫着,他想象着這封信落在亞歷山大手中之後會帶來什麼樣的反應,同時他決定在一些地方稍微篡改一下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的前後經過。

事情依舊還是那樣,但是隻要稍微改變一點,一切也就不同了。

“之後在一個叫譚普拉的鎮上,這樣的遭遇再次出現,而其中的危險讓我險些丟掉性命,”亞歷山大寫道“我這麼說並不是爲了向您邀功,而只是想要提醒您這次旅行從一開始不但困難重重,甚至已經被人發現,他們顯然並不想讓我順利的完成任務,而這麼做的目的顯然是爲了讓羅馬繼續被困在嚴寒之中。”

外面牧師單調空洞背誦經文的聲音時隱時現的傳進屋裡,亞歷山大則站起來走到立在牆角的康妮歐的畫像前,他稍一沉吟彎腰雙手拿起畫像,然後小心的把它重新掛在原來的地方。

然後他輕輕撫摸着擺放在一邊的臥榻隆起的雲頭雕刻上,感覺着手掌下雲頭浮雕的起伏,他的腦海裡不由再次出現了第一眼看到那個女人時,她那與牆上的畫像遙相輝映的半臥姿勢。

想到那女人的厲害手段,亞歷山大嘴角不由掛上一絲微笑。

他回到桌邊,拿起筆開始寫了起來。

“主教大人,我想這些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應該已經讓你感到厭煩了,不過這些都是必須要說的,因爲這都是我接下來向您報告的這場陰謀的序幕,我要向您報告的是:您的至親,尊敬的盧克雷齊婭小姐的丈夫,佩扎羅的喬瓦尼·斯福爾扎,很可能參與了一場針對您和您的家族的巨大陰謀。”

當寫到這裡的時候,亞歷山大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先停下里看了看自己寫的內容,然後纔開始繼續寫到:“我知道這麼粗暴無禮的指控一位貴族是很嚴重的行爲,更何況因爲這個人的身份以及與您的關係,這將會讓我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但是不論是做爲羅馬秩序會議的一員,還是做爲您在羅馬的同伴,我都有責任和義務把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很顯然您的親戚很清楚羅馬在這個冬天裡的遭遇,更清楚這麼繼續下去會有多糟糕,但是正是他與桑羅尼礦場的考倫坡的勾結,讓羅馬人在這個冬天裡不得不遭受寒冬的侵襲和折磨,斷絕對羅馬的供煤並非是因爲道路和天氣的原因,而是從一開始就已經計劃好的陰謀,在這裡我甚至懷疑那幾座因爲雪災塌陷的橋樑也並非是純粹的巧合,很顯然這其中有這麼某種聯繫。“

亞歷山大慢條斯理的寫着,他知道凱撒當然不會輕易相信他,或者說至少不會完全相信,因爲關於喬瓦尼·斯福爾扎有可能背叛波吉亞家的事,凱撒和他那一家人不可能一點消息都聽不到。

所以他的這份敘述事實的信件,雖然不會被完全取信,但是對原本就已經懷疑喬瓦尼·斯福爾扎的波吉亞家來說,不過是讓那個懷疑變得更加確鑿而已。

而這一切當中關鍵的地方,就是之前亞歷山大遇到的兩次襲擊。

如果只有那兩次襲擊,那麼凱撒不會太當回事,他也許會認爲這純粹只是亞歷山大自己惹的麻煩。

或是如果只有考倫坡的死,亞歷山大的話也不足取信,畢竟他沒有任何證據。

但是當前後發生的事完全聯繫起來之後,一切就變了。

剛剛離開羅馬就被跟蹤,隨後連續遭遇襲擊,接着就是桑羅尼礦場場主陰謀截斷對羅馬的供應,甚至有可能爲了這個破壞通往羅馬的橋樑和道路,這一切如果說沒有聯繫,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

當把這一連串的事情聯繫起來後,得到的唯一答案只有一個:敵人在羅馬!

就在羅馬城裡,正有一羣人在陰謀針對波吉亞家,這些人和遠在桑尼羅的考倫坡相互勾結,先是利用嚴冬斷煤引起民衆不滿,試圖令波吉亞家陷入困境,然後他們不惜派人半路襲擊凱撒派出打通道路的使者,而這一切最後的結果就是桑尼路的考倫坡被發現之後的死。

亞歷山大相信從這封信裡看,前後的一切都是說得通的。

而最關鍵的是,不論這封信裡寫的是不是事實,他知道凱撒其實是“願意相信”這一連串對喬瓦尼·斯福爾扎的陰謀論。

在亞歷山大記憶當中,盧克雷齊婭·波吉亞與喬瓦尼·斯福爾扎的婚姻原本應該還能維持一年,然後纔會徹底破裂。

可在派人送出那封信之後,亞歷山大不由懷疑那對怨偶的緣分,可能要提前結束了。

在等待回信的這個時候,亞歷山大讓人好好收拾一下這棟原本屬於康妮歐家的房子。

而後很快他就在這裡發現了些很興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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