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獵衛兵的初戰

幾個工人拘束的站在亞歷山大面前,他們有的人手裡抓着帽子,有的雙手在衣服邊角上揉來揉去,一時間似乎不知道要說什麼。

同時他們不住的抽着鼻子,只是每當聞到空氣中難掩的血腥氣味時,他們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一分。

不過他們的眼睛這時候都盯着眼前桌子,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着個很鼓的錢袋,他們還記得當錢袋放下時發出的那聲重重的悶響給他們帶來的震撼。

“應該謝謝你們,這是你們應得的,”亞歷山大對稍微站在前面,似乎是個當頭的工人說“如果不是你們發現這些人可疑,可能他們就矇混過去了,你們大概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我必須感謝你們救了我的命。”

“大人,請您不要客氣。”帶頭的工人趕緊應着,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回鎮上時候隨便看到幾個人,卻沒想到卻發現了涅德神甫的秘密。

當這幾個工人看到那些騎馬的人消失在教堂後面時,他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只是當他們要繼續向家裡走的時候,馬車卻意外的陷進了一個雪窩當中。

當時車上的三個人險些被從車上掀下去,他們忙了半天卻依舊不能把馬車從坑裡弄出來,一時間沒有辦法的三個人,最後決定回鎮上找人幫忙。

馬車就隨意扔在路上倒也沒有關係,這個地方的人都是相互認識的,並不用擔心。

三個人選擇了穿過曠野從教堂後面抄近路會鎮子,結果就在經過教堂後門的時候,看到了一大批看上去就和普通拉貨的馱馬不同的戰馬聚在教堂後門遠處的空地上。

這自然引起了幾個人的注意,而更加引起他們注意的,是他們看到那個被涅德神甫帶來的流浪行正在和一羣看上去同樣不是普通人的傢伙正說個不停。

雖然距離很遠聽不清楚,但這幾個工人還是本能的感覺到了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其實只要想想就知道,一個原本一無所有靠打零工混日子的流浪漢忽然對一羣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傢伙指手畫腳,這件事怎麼看都似乎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三個工人很聰明的沒有再繼續向前走,而是繞路離開,他們並不知道這小小的靈機一動救了他們自己的命,可是當他們回到工地上之後,卻聽說那個流浪漢已經找來了十幾個幫手,這讓他們在氣憤之餘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在教堂後門見到的人,他們悄悄的靠近仔細看了看,然後就被那些人嚇到了。

任何人見到一羣之前還意氣風發的縱馬馳騁,可一轉頭卻滿臉泥漬,破衣爛衫的幹起了苦力的人都會感到意外,這總是能讓人嗅到某些透着陰謀詭計東西的味道。

矮個子不會不想,他之所以會失敗,純粹是因爲那幾個當地人怨恨他搶了自己的飯碗。

“大人,那個,”領頭的工人有些支吾的試探問着“涅德神甫怎麼樣了?”

“那位神甫失蹤了。”

亞歷山大輕輕皺起了眉,見這位老爺不高興起來,幾個工人不安的相互看了幾眼,然後趕緊抓起桌上的錢袋告辭離開。

事實上亞歷山大正在爲神甫的失蹤犯愁。

涅德不但是這個鎮子上的神甫,更是教堂領地內的一位神甫,卻這麼牽扯進了一場對他連續幾次的襲擊陰謀當中,甚至還就此失蹤,這不能不讓亞歷山大在產生重重懷疑同時,又不得不想方設法的解決當前的難題。

這個難題就是教堂不可一日無神甫。

因爲直接隸屬教廷,亞歷山大不得不給羅馬寫信,希望他們能立刻派來一位神甫安撫當地教區,同時他讓人封閉了整個教堂不許擅入。

現在他自己就在教堂裡神甫的房間當中,看着手下小心的搜查着房間裡的每個角落,他走到門口看着地上那具已經冰冷僵硬屍體。

是之前那個襲擊過他的長髮男人。

身上被戳刺出的好幾個孔洞上流出的血這時候已經凝固成黑紅一片的斑斑黑漬,大張的嘴巴和睜圓的眼睛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自己會被人殺死。

“致命的那一下是從背後刺的,”一個有些彎翹鬍子的波西米亞人說着還做了個捅刺的手勢“有人從身後給了這傢伙一下,然後看他沒死才又刺了幾劍。”

“是神甫乾的?”儘管想到只能是那位神甫,但亞歷山大還是要問一下。

波西米亞人把屍體翻過來後心向上,仔細看了看點點頭:“應該是的,我見過這個神甫,從這傷口的高低和方向看是那個人乾的,他應該會是這麼拿着短劍,然後向這樣一樣刺了這傢伙一刀。”

波西米亞人邊說邊比劃,他的手沿着一條似乎看不到的線先前,然後輕輕撫摸到了噴濺到門板上的血漬:“這一下可是夠狠的,殺他的這個人肯定很恨他,否則不會這麼用力這是要一下就致他死命。”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其實並不需要波西米亞人這麼認真仔細的分析,只要想想工人們之前報信和隨後跟着那些人逃跑的痕跡一路追上來就知道,這些人和涅德神甫顯然是勾結的,只是爲什麼涅德要殺死自己的同伴,卻是一時間想不明白。

也許是爲了殺人滅口,亞歷山大說着輕輕打開房門,儘管天氣寒冷,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還是迎面而來。

門外,原本白色的雪地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團團說不出來的顏色,混雜着被踩踏的灰色泥土和令人看上去就不安的發紫的暗紅的積雪攪拌成了骯髒的泥漿,人腳踩在上面就會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響,就在這些泥漿當中,到處都是一塊塊被啃噬得零碎的屍體殘塊,還有幾條同樣被撕扯得只剩下碎塊的野狼。

一顆野狼的頭和一個被咬得辨認不出面目的人頭對峙似的擺在地上,張開的狼嘴裡鋒利的獠牙似乎還要撲咬眼前的獵物,而那顆面目全非的人頭已經被咬掉下脣的空洞嘴巴里,同樣露出了殘缺的牙齒,似乎是要面對野狼做最後的掙扎。

“這裡的狼真是厲害。”亞歷山大低聲說。

雖然早就知道狼羣的恐怖,但是他從沒見過這種情景,當他們一路循着痕跡追上來時,路上就已經見到了好幾個逃出來後被野狼襲擊的敵人,而且這些人全都已經被撕咬得面目全非,想要從他們身上找出線索都是不可能的了。

而當他們最終找到教堂時,看到的卻是在距離教堂不遠的山坡上這恐怖的一幕。

很顯然最後逃出來的幾個人和野狼進行了殊死搏鬥,他們殺死了幾頭狼,可最終被更多的狼吞咬分食。

“大人,鎮上的人都嚇壞了,”卡羅從遠處走來,他的身後又背上了一把弩弓,這是他當獵戶時的傢伙,現在再次拿了出來“他們說這附近的確有狼,可襲擊人的事很少,這次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鎮上的人擔心從今往後狼可能會不停的襲擊人了。”

“是昨天這些人負傷流血引來了狼,”亞歷山大看着遠處起伏的山嶺輕聲說“昨天你們做的不錯,特別是布薩科的那些人,他們的表現甚至出乎我的意料。”

“大人,如果他們知道您這麼稱讚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卡羅回頭看看正帶着衛隊在四周警戒的保羅·布薩科。

就在頭天夜裡,當矮個子帶着人悄悄潛進村子,準備來個出人意料的二次偷襲時,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早就準備好的一排迎頭而來的火槍彈丸。

這突如其來的迎頭痛擊瞬間把矮個子他們打得手忙腳亂,而第一排槍聲還在空中迴盪,早有準備的阿格里火槍兵就從房頂,從門後,從窗**出了第二排子彈。

最前面的幾個人立刻中彈倒地,他們有兩個直接就丟了性命,其餘得則倒在地上不住的痛苦呻吟。

硝煙未散,波西米亞人的馬刀已經從煙霧後高高舉起,隨着人影閃爍刀光飛掠,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可是即便是因爲被忽然襲擊被打得焦頭爛額,可誰也沒想到這些人依舊頑固的向着亞歷山大居住的房子衝去,或者說誰也沒有想到矮個子會那麼頑固甚至瘋狂,他帶着剩下的人不顧一切的先前猛衝,甚至趁着這出人意料的舉動,避開了原本以爲他們會立調頭撤退而特意留在後面準備截斷他們退路卡羅帶領的重兵,而是一路先前直接衝到了亞歷山大房子附近!

這個舉動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空等了好久的卡羅沒有迎來被襲敗退的敵人,卻聽到了村子裡傳來的激烈砍殺聲。

這異乎尋常的舉動真的嚇到了所有人,當發現敵人居然會如此瘋狂不顧一切時,卡羅只能帶人向那些敵人背後追擊,而這時矮個子他們已經到了房子前的圍牆外。

保羅·布薩科站在牆裡邊看着遠處不住晃動的人影,之前襲擊的硝煙籠罩着整個院子,嗆人的火藥味讓人喉嚨發乾,可布薩科卻一直毫不放鬆的緊盯着前面,哪怕眼睛被煙燻得很難受。

這是他第一次擔任保衛貢佈雷領主的任務,這讓保羅·布薩科有些緊張,不過也正是這緊張幫助了他。

所有人都認爲那些敵人驟遭重創手忙腳亂之後,肯定會嚇破膽的拼命逃跑,而經過連續幾次襲擊之後,亞歷山大已經下定決心要趁着這次機會一定要把這些敵人徹底包圍消滅在這裡。

正因爲如此,卡羅把大部分兵力都佈置在了村子四周,然後耐心的等待敵人落入落網。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些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敵人居然會這麼瘋狂頑固,在遭到伏擊之後不但沒有逃跑,相反卻瘋了似的繼續向亞歷山大居住的房子發起了進攻。

這樣,當矮個子帶人衝過來時,迎面碰上的正是守衛着房子的保羅·布薩科。

獵人和獵物幾乎在瞬間就看到了對方,布薩科甚至清楚的看到了一張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臉,然後他就舉起火槍向着對面那人開了火。

阿格里衛隊是由一羣獵人組成的,不論是天賦還是苦練,這些衛隊士兵都有着比其他火槍兵更加準確的槍法,更重要的是他們還有着遠遠超過其他人的冷靜堅定。

這讓亞歷山大已經在考慮給自己的衛隊起一個響亮的名字,就叫“獵衛兵”

當看到迎面衝來的敵人時候,站在牆後的衛隊士兵齊齊的舉起了火槍,隨着布薩科發出的大聲命令,一排震耳欲聾的轟鳴伴着大片濃煙噴射而出。

一柄火槍糟糕的準頭也許面對一羣人也不會打中一個,但是如果是十幾支火槍同時射擊,就是可怕的了。

而阿格里衛兵們真正寶貴的,是他們即便面對衝到面前的敵人依舊保持冷靜的鎮定。

當第一槍響後,阿格里衛兵沒有立刻拔出馬刀迎上去,他們扔下了手裡的槍,然後拿起了身邊早就準備好的第二枝火槍冷靜瞄準,就在敵人已經衝動面前,紛紛舉起武器準備砍殺時,槍聲再次響了。

如果說面對第一輪火槍還能勇敢的衝上去,可當他們面對幾乎頂着胸口和腦門噴射的槍口時,敵人終於動搖了。

他們當中有人不由彎下腳步,有的本能的向後退卻要躲在同伴的後面,而居然幸運的躲過了幾次火槍齊射的矮個子,卻終於沒有能躲開這最後一輪射擊。

彈丸直接射中了他的臉,當時他覺得自己就好像被人在臉上狠狠砸了一拳,然後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

矮個子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而同伴拽着逃跑的,他甚至覺得能逃出來完全是不可能的。

可他們的確逃出了重重包圍,甚至還能不停的穿過樹林,向着鎮子上逃跑。

臉上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他只有不停跟着前面的人不住奔跑,直到聽到四周響起陣陣可怕的狼嚎聲。

“大人,我們搜查了整個教堂,不過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卡羅有些沮喪的對亞歷山大報告着“看來那個神甫很謹慎,而且我們找附近的居民打聽,居然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人們只知道幾年前他忽然被派到這裡擔任駐堂神甫,而且很奇怪的是幾年了,他一直都守在這個鎮子上,除了每個月去主教區參加大彌撒,從沒離開過這個鎮子,更沒去羅馬祝聖。”

“這倒是有些奇怪。”亞歷山大心中暗暗奇怪,從那他的畫像上就可以知道,這連續幾次襲擊顯然就是針對他而來,這讓亞歷山大不由爲有一股力量正在暗中盯着他惱火之餘,又暗暗警惕。

那個有着彎翹鬍子的波西米亞人走了過來,他向遠處已經被收集起來的屍體看了看,回頭對亞歷山大說:“大人,那些人都在那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發現當中似乎少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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