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刺殺

在亞歷山大六世精彩繽紛的生活中,曾經出現過不止一個女人,在這些女人當中,有些如曇花一現,有些卻能長期霸佔着亞歷山大六世的寵愛。

其中瓦諾莎·卡塔內曾經是這些野心勃勃的女人中最得寵的一個。

雖然亞歷山大六世爲了自己的前程最終把她嫁給了一個自己親信,但是她卻從亞歷山大六世那裡得到了足夠多的好處。

這其中的證明,就是她爲亞歷山大六世連續生了三或者四個孩子。

在這些孩子當中,被亞歷山大六世最爲喜愛的,無疑是凱撒·波吉亞和他的妹妹盧克雷齊婭·波吉亞。

做爲羅馬衆所周知最有名的私生子,波吉亞家的那些孩子絲毫不在意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更不在乎世人看待他們的目光,相反他們全都以有亞歷山大六世這麼一位父親爲榮。

不論是出於野心還是親情,亞歷山大都在傾盡全力的培養他的幾個孩子。

他給他們的永遠是最好的,不論是做爲世俗的封地還是教會的教區,亞歷山大毫不掩飾的爲自己的子女撈取每一份好處,甚至在凱撒還是個教士時,他就開始惦記爲兒子張羅一家好婚事。

凱撒·波吉亞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逐漸長大的。

這讓這位年輕的大主教在很早之前就懂得了權力的重要,而且也從很年輕的時候起,他就展現出了絲毫不比他父親見少的野心。

對凱撒·波吉亞這個人,亞歷山大是知道的。

或者說關於他的各種傳說聽到的很多。

這位後來被冠以毒藥公爵綽號的可怕貴族,依仗他父親的赫赫權勢和自身高超的陰謀手腕一次次的策劃和實施的那些陰謀詭計,給亞歷山大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波吉亞家就是靠着各種花樣翻新的陰謀詭計在羅馬站穩了腳跟,然後再把他們的觸角伸向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這讓人覺得波吉亞家的人就好像不眠不動的毒蛇,似乎隨時隨時都可能從某個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狠狠咬住獵物,然後在把毒液注入敵人皮膚的同時,緊緊纏住對手的身體,直到敵人毒發窒息,然後纔會張開大嘴,把獵物吞進那好像無底深淵似的肚子裡。

亞歷山大印象中波吉亞家的人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他對這家人的戒心是那麼重,以至雖然還沒見過這家人中的任何一個,但是從進入羅馬城的那一天起,他就比對任何人都更加關注這家人。

只是當他聽說米開朗基羅說凱撒·波吉亞是他的贊助人時,亞歷山大還是不由有些意外。

波吉亞家的人熱衷藝術,這個亞歷山大是早有耳聞的,只是他倒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他親眼見到了一位受到這家人贊助保護的藝術家,而這個人還是米開朗基羅。

而給米開朗基羅提供來羅馬路費的,偏偏是亞歷山大自己。

“瓦倫西亞大主教真的是個慷慨大方的人,”提起凱撒·波吉亞,米開朗基羅的神情有些激動,他甚至忘了亞歷山大也算是他的贊助人“你大概想象不到那位大人對藝術癡迷到了什麼地步,他雖然學習的是法律,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繪畫的熱情,還有對於所有能帶來美的事物他都充滿了喜愛,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漂亮的姑娘。”

米開朗基羅呵呵笑着,似乎並不認爲這麼背後議論一位教會的高級神職人員有什麼不妥,然後他還向亞歷山大眨了眨眼睛:“而且這位大人一點都不在意給他的朋友介紹那些漂亮女人,雖然這種事我沒有經歷過,可我知道他倒是經常這麼幹。”

“看來你就是他的朋友之一了?”亞歷山大若有所指的問。

“你可不要誤會,這種事我可不幹,”米開朗基羅用力搖頭“不過我倒是願意把你介紹給大主教本人,要知道他不但是個很慷慨的人,而且很喜歡結交朋友,你的那些經歷足夠讓你成爲他宮殿裡的座上客。”

“我倒是很願意見見你那位傳奇似的主人,不過可惜我現在還有些事要做。”

亞歷山大說着向梵蒂岡宮的宮門方向看了看,因爲他遠遠的的看到了喬安娜的身影,讓他覺得奇怪的是喬安娜似乎比預定的時間出來的早的多。

而且雖然隔着很遠,可他還是能隱約看出王后臉上隱約露出的失望神色。

難道與亞歷山大六世的見面並不順利?亞歷山大折磨着就和米開朗基羅打了個招呼,然後快步向正用斗篷的帽兜遮住頭臉,穿過衛隊線列的喬安娜走去。

就在這時候,亞歷山大忽然看到了一個文書模樣的人,抱着一大沓文件快步從臺階另一邊走上來。

這個人看上去很普通,在這麼冷的天氣裡用一條很厚的披風把自己包裹得很嚴實,甚至抱着文件的雙手都不肯伸出來,而是掩在披風裡面拖着那些文件。

這原本沒有什麼。

但是當亞歷山大無意向他看去時,卻忽然發現這個人的目光正緊盯着喬安娜。

那是雙對目光中的狠毒和惡意完全不加掩飾的眼睛,這個人死死盯着喬安娜,可那種眼神完全不能解釋爲仰慕或是好奇。

亞歷山大的心突然一跳,他的手握緊了劍柄,同時腳下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從臺階的另一邊迅速向剛剛越過衛兵正向下走的喬安娜迎去。

那個人這時從另一邊已經離喬安娜很近,也許是多少察覺到了異樣,喬安娜不由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向他看去,而這時這個人已經來到距她站的臺階只有兩級的地方。

亞歷山大這時已經可以肯定這個人來意不善,他甚至看到那人掩在披風下的手正在迅速挪動,從披風突起的地方,他可以肯定那下面藏着一柄短劍!

而他距離他們兩個人還有一段距離!

“陛下,當心!”

亞歷山大發出了大吼,同時他拔出劍來,向着那個文書模樣的人兒猛撲過去!

亞歷山大的吶喊立刻引起了臺階上那些衛兵的警惕,當他們看到一個人突然抽出佩劍衝上臺階,衛兵們立刻紛紛揮動長矛向亞歷山大衝來。

還隔着好幾級臺階,幾柄長矛已經由上至下刺了過來,亞歷山大在看到那些衛兵向他衝來時就知道不妙,他乾脆放棄撲向那個可疑的文書,立刻向臺階下跑去。

“抓住他!”

一個士兵隊長喊着從臺階上衝下來,他甚至就從那個文書身邊衝過,當他迅速跑過時,帶過的風颳起了那人的披風一角,露出了披風下閃亮的短劍!

喬安娜恰恰在這一刻看到了那人藏在衣服下的短劍,她的臉霎時變得煞白,身子向後不住倒退,卻一下絆在臺階上,隨着一聲驚叫,她仰面朝天向後倒去!

就在這時,那個人掀開了斗篷,一道寒光從他懷裡霎時顯露出來。

隨着一聲怒吼,那個人雙手高舉短劍,一邊大喊着:“懲罰褻瀆基督的私生子!”一邊向着喬安娜狠狠刺了過去!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住,正向臺階下追趕亞歷山大的衛兵們不由停下腳步回頭看去,而就是離喬安娜很近的衛兵,也因爲都只注意臺階下的“刺客”,完全沒有留意旁邊那個抱着大堆文件的“文書”。

喬安娜想叫喊,卻好像啞了似的只能張嘴卻發不出聲,她躺在臺階上只能看着站在頭頂的那個人背光的黑影,而他高舉過頂的短劍卻散發出可怕的死亡光芒!

亞歷山大這時已經在臺階下停下來,他來不及做任何事,只能遠遠看着那個刺客舉起了短劍,向着倒在地上的喬安娜刺下去。

“嘭!”

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響忽然掠過人們的耳朵,那是箭矢掠過空中帶動空氣的聲音,隨着這聲疾射而過的聲響,一道黑影飛快的從那個刺客的脖頸間掠過!

刺客的脖子好像是被條無形的繩索突然穿了起來,他的腦袋先是往旁邊猛的一歪,然後整個身子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向旁邊的臺階上栽了過去!

“啊~!”

到了這時,喬安娜才發出了歇斯底里的驚恐大叫。

“刺客!”

離得最近的衛兵到了這時也才反應過來,他們手裡的長矛立刻毫不留情的向正沿着臺階向下滾着的刺客身上戳去,以致這個人還沒有滾到臺階下,就已經全身血肉模糊,被刺得滿身的血窟窿。

與此同時,幾個離亞歷山大近的衛兵也舉起長矛準備向亞歷山大刺來。

“噹啷。”

亞歷山大當機立斷,迅速扔掉手裡的佩劍,同時雙手高高舉起,做了這時候的人很少做的舉手投降的動作。

“我是那不勒斯喬安娜王后陛下的護衛,我在捉拿刺客。”亞歷山大迅速對那些衛兵解釋,同時他的眼睛不經意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大聲說“這只是個誤會,大家都別輕舉妄動,別隨便動手!”

一個隊長走過來,他看看亞歷山大,然後舉起劍搭在他的脖子上:“你敢在梵蒂岡宮的門前拔劍,這已經足夠叛你死刑了,動不動手可不是你說了算。”

說完,他倒轉劍柄狠狠砸在亞歷山大的肩膀上,把他砸得一下跪倒在地。

“你可以去向喬安娜陛下求證我的話是不是真的。”

亞歷山大忍着脖頸間的疼痛擡起頭,在心裡暗自說凱撒這些衛兵的猖狂倒是名不虛傳的同時,他不由又暗暗擔心隱藏在暗處的那個人兒,會不會因爲他被打而忍耐不住。

不過好在眼前這個隊長並沒有被忽然飛來的弩箭射殺。

梵蒂岡宮門前突然發生的變故顯然已經驚動了宮裡的人,這時已經有大隊的衛兵聞訊從四周和宮裡跑出來,他們粗野無理的把附近的人趕離宮殿,其中甚至有幾位身穿白袍和黑袍的高級教士。

這時。一羣人從宮裡走了出來,他們當中除了身穿法袍的教士,還有身穿華麗的世俗服飾腰掛佩劍的貴族,而走在他們最前面的,是一個身穿紅色法衣的年輕人。

雖然四周刀槍林立,染滿鮮血的臺階下一具屍體橫臥地上,但是這個年輕人的臉上卻是看不出任何異樣的平靜,當他環視眼前一切時,眼神中流露出的除了少許的詢問,沒有顯出絲毫的疑惑不安。

而當看到正被人攙扶起來的喬安娜時,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幾步走上去,先是躬身行禮,然後才用略顯關心的口氣問到:“陛下,不知道您是否受到了驚嚇,在梵蒂岡宮的門前會發生這種事,這隻能讓我對自己沒有盡到職責感到慚愧。”

喬安娜還在不停的顫抖,她甚至需要讓人扶着才能站穩,對她來說前後兩度在羅馬遭遇的危險似乎已經成了噩夢,這一刻她只想着儘快離開這座可怕的城市,再也不要回來。

“陛下看來需要休息,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到宮裡暫時歇息一下,我的妹妹會好好招待您的。”

年輕人再次微微躬身,當喬安娜面前點頭被兩個匆匆趕過來的侍女扶着離開時,那個衛兵隊長則走到他的身邊低聲說着什麼。

隨着那個人的話,年輕人臉上先露出了些許詫異,他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經斷氣的刺客,然後才慢慢走下臺階來到已經站起來的亞歷山大面前。

年輕,冷靜,卻又身居神職高位。

看着這身代表着紅衣主教,甚至是樞機主教的法袍,亞歷山大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

果然,年輕人打量了下亞歷山大之後就示意衛兵收起武器。

“我已經知道你是喬安娜王后的衛士,對你的勇敢我很欽佩甚至還有點感激,”年輕人毫不經意的回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大概你還不知道吧,這個刺客誤把王后當成了我的妹妹。”

亞歷山大詫異的一愣,雖然刺客行刺的時候曾經高喊了句什麼,可當時他根本沒有聽清,現在仔細一下,他才隱約想起刺客似乎喊的是“褻瀆的私生子”之類的話。

而喬安娜怎麼也和這些詞沒有關係。

如果說一定要有關係,那麼就只有眼前這個人和他自己剛剛提到的妹妹了。

年輕人饒有興趣的看着亞歷山大。

“其實我知道你是誰。”

“哦?”亞歷山大稍感意外。

“在布魯依尼谷地打敗了法國人的阿格里的貢佈雷,”年輕人微笑着說“而我,是凱撒·波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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