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自由貿易區

雖然亞歷山大描述的很好,但索菲婭的確不知道阿格里對他意味着什麼。

常年的流浪生活讓索菲婭更習慣跟着部落的車隊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的不停遷移,她很難想象那些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人都怎麼想的,更不理解那些住在森嚴宮殿和看上去密不透風的石頭住宅裡的人怎麼能忍受那種壓抑。

所以當亞歷山大對她說也許在阿格里可以見到納山時,她才真正高興起來,對阿格里這個地方有了些好感。

當然,興高采烈的索菲婭並不知道,提到阿格里,就一定還要提到另一個叫科森察的地方。

凱澤爾的叛亂沒有給科森察帶來什麼大的損失,除了一批跟着他叛亂的人受到了懲罰之外,唯一讓科森察人難以接受的,就是失去對阿格里平原的控制了。

不過看到他們的伯爵小姐似乎對這個明顯大得難以忍受的損失不以爲意的樣子,人們也就不再多嘴多舌。

對手下人的風言風語箬莎很清楚,可她不會向他們解釋。

她更不會說雖然看上去科森察已經失去了對阿格里平原儲糧區的監護權,但實際上她自己和阿格里的關係卻變得更加複雜了。

箬莎發現亞歷山大有比他自己說的更龐大的野心,是在他還沒來那不勒斯之前的那段時間。

差不多整個八月,亞歷山大都在阿格里的鄉村河道間跑來跑去,他帶着人從一個村莊跑到另一個村莊的去了解當地情況,同時派出他挑選出來認爲可信的人到各個大小農莊去核對田地,記錄產量,同時派出帶着一批從各村徵召來的獵戶的卡羅,開始對阿格里附近的山林進行仔細的檢查。

一開始箬莎以爲亞歷山大是在迫不及待的要知道他究竟撈到了多少好處,這讓箬莎不禁有些看輕他,可隨後亞歷山大搞的一些東西讓她漸漸明白,自己這個“哥哥”似乎並不只是滿足與阿格里這一片土地,儘管只要他在這裡老老實實的肯爲那些城邦提供他們需要的糧食,暫時是不會有人主動招惹他的。

亞歷山大把能儘量收集到的各種數字彙總起來,開始認真分析,然後他得出了個讓他略微沮喪的結果。

阿格里有着豐富的糧食與畜牧資源,這從各個農莊村子裡蓋的牛棚羊圈和豬舍比其他地方多得多久能看出來,但是阿格里也有個很糟糕的缺陷,那就是這裡缺少足夠多的銅鐵和煤礦這些明顯十分重要的資源。

這讓亞歷山大不得不派人再去找那個喜歡到處和村姑們在草垛裡鬼混的埃利奧特,在和他經過了一整夜的深談之後,雙方簽署了一份由箬莎作證的秘密協議。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箬莎發現了亞歷山大的野心。

他絕不是個肯躲在阿格里平原上就滿足的人,這是箬莎對亞歷山大下的定論。

而讓箬莎多少有點感動的,是當埃利奧特提出用他父親與箬莎的婚姻保證這份協議的緊密時,亞歷山大卻斷然拒絕了。

“要麼簽署一份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協議,要麼我們大家只做平常的生意,我不會用犧牲妹妹的婚姻當籌碼。”當時亞歷山大的話讓箬莎很感動,儘管連她自己也並不認爲用婚姻維持一個協議是什麼犧牲。

埃利奧特選擇了前者,因爲他知道這份協議對塔蘭託來說太重要了,即便沒有一個婚約,他的父親也會很高興的。

塔蘭託是意大利在南方海岸的一座重要的城市,做爲亞平寧半島南端最重要的港口之一,塔蘭託雖然沒有威尼斯那種悠久的傳統和由濃重的商業氛圍襯托而出的富庶,但卻因爲是分別通往第勒尼安與亞德里亞海的關鍵樞紐而顯得異常突出。

特別是如今,來自地中海對岸奧斯曼帝國的陰影似乎隨時都會籠罩到歐洲大陸的這個時候,塔蘭託就變得更加引人注目。

和作爲亞德里亞海頂端的威尼斯相同,塔蘭託擁有頗爲強大的海軍,但與威尼斯不同的,是塔蘭託的海上貿易卻並不是那麼強大,雖然擁有龐大的港口和佔據有利地勢,但一直以來塔蘭託依靠的依舊大多是來自陸地上的各種交通,同時因爲地處亞平寧山脈最南端的丘陵地帶,所以塔蘭託的糧食幾乎完全依靠從其他地方獲得。

正因爲這樣,埃利奧特對與亞歷山大簽署一份協議充滿了渴望,按照協議,亞歷山大要保證爲塔蘭託提供足夠維持當地生活的糧食,特別是在令人惱火的冬季,每年因爲天氣運糧船不能按時到達,而陸上又出現種種意外時,城市裡的糧價都會出現不小的波動,這時候是讓塔蘭託的統治者們最頭痛的時候,而這麼一份協議卻能保證塔蘭託能夠得到從阿格里購買糧食的優先權。

而作爲回報,塔蘭託要付出的,是允許阿格里在塔蘭託的港口裡建立一個辦公室,然後允許那些阿格里人在港口裡與來往的商人做生意。

一開始,不論是箬莎還是埃利奧特都不明白亞歷山大的目的是什麼,畢竟怎麼看在這份協議中他都是吃虧的,這也是爲什麼當亞歷山大拒絕聯姻時埃利奧特也並不是很在意的原因之一,可隨着時間過去和一份份關於阿格里與塔蘭託的信件到來,箬莎才似乎隱隱發現了其中的一些奧妙。

早餐是在很尷尬的氣氛中吃的,看着分別坐在桌子兩端,哪怕說話聲音小些都可能聽不到的女孩,坐在長桌中間的亞歷山大拿起個青色的蘋果,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還準備在那不勒斯找那些商人嗎?”箬莎開口問,看到對面的索菲婭立刻豎起耳朵卻又一臉茫然的樣子,伯爵小姐得意的用刀子輕輕叉起一塊肉卷放到嘴裡“塔蘭託那邊你派出的人並不多,而且他們也都很笨,畢竟不論是阿格里還是科森察,真正的生意人都太少了。”

“是呀,這纔是讓我頭疼的地方,”亞歷山大無奈的說“我現在認識很多貴族,還有騎士和將軍,甚至連酒館裡酒鬼都認識不少,但是我認識的商人太少了,可我現在缺的就是……”

亞歷山大忽然停下來,他知道自己其實是認識商人的,而且應該還是個看上去厲害得不得了的商人,只是那樣的人,真的能成爲自己的生意夥伴嗎?

亞歷山大向索菲婭那邊看看,雖然之前那個格羅寧根向他保證索菲婭沒有受到過傷害,可他依舊不想當着她的面提起那個人,只是看索菲婭這樣子他也知道想要把她打發走是不可能的。

“我會想辦法的,”亞歷山大只能這麼說“我會盡量找一些合適的商人去塔蘭託的辦公室,至於那不勒斯這邊反而好辦。”

說着亞歷山大不由回頭看看身後窗外的港口。

雖然已經進入深秋,但是桑塔露西亞港不但不見清閒,反而更加繁忙,商人們必須趕在入冬前完成跑完這一趟,否則一旦冬季的季風期到來,很多航路就要變得艱難許多了。

那不勒斯港口上隨時都會有大批的接貨商人,除了那些與來往船主們有着長期交易的大囤貨商,這些散商往往本小力薄,也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力量盤下大宗貨物,唯一指望的就是遇到同樣靠運散貨賺錢的商船或是隻有一兩條船的小型船隊,這樣他們才能從其中分到些貨物,然後拿到那不勒斯或是更遠些的內地去賣。

亞歷山大並不需要這些人有多大的本錢,事實上他只想要幾個懂得做生意的人就可以,因爲他在塔蘭託的那間“辦公室”,根本就不是在當地做生意的。

首先發現這個“秘密”的是箬莎。

當亞歷山大簽署用定額供應糧食換取一間塔蘭託港裡的辦公室時,箬莎覺得這筆買賣實在是虧大了。

她甚至想過要阻止亞歷山大,雖然最終不都不放棄,可在隨後將近2個月的時間裡,箬莎對這件事都是耿耿於懷。

驕傲讓箬莎不能容忍被別人視爲傻瓜,哪怕被這麼看待的只是她的“哥哥”也不行。

可最近從塔倫託送來的一些信件讓箬莎漸漸發現了一些端倪,這些信有些是有專門的信使送來,有些則是由託塔蘭託來的商人帶到的。

這些信的內容雖然各自不同,但是當中只要或多或少提到關於那間塔蘭託港的辦公室時,總是會說他們讓人給那不勒斯“捎帶”了什麼貨物來,或者乾脆就說某些貨物是從原本送往塔蘭託的貨物裡分揀出來送往那不勒斯的。

箬莎從這些信件當中似乎察覺到了某些不同,她開始饒有興趣的去打聽一些消息,然後在一些貴族那裡聽說了些以前從沒注意的事。

譬如,按照當今所有港口的例行辦法,所有運送到港的貨物,不論是其他國家或是塔蘭託商人自己的船隻,只要商船靠岸,就要付出一筆以這條船的吃水線爲標準的靠岸稅金,吃水線越深,稅金付得越高。

所以很多商人爲了少付些錢,往往會在即將進港的時候讓人拋掉大批的壓艙物。

而這還不算,當船靠岸後,任何一件從船上下來,或是運上船去的東西都會按重量或是種類抽取一份相應的賦稅,同時任何要從港口裡運出的貨物都要再繳納一份各自價格不同的內路稅。

雖然海上貿易的利潤的確高得讓人咋舌,但這種種稅收也的確是讓很多商人頭痛不已,而對那些深處內陸的城市來說,一路上的那些關卡稅費更是讓讓原本便宜的貨物變得昂貴無比,以至有人些地方出現了用同等重量的黃金換取一小瓶香料的事情。

箬莎之前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她覺得那都屬於那些市儈商人才關心的,可現在在發現似乎自己這個“哥哥”就在幹着那些市儈商人才乾的勾當後,她不禁感到好奇起來。

“那個辦公室,你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箬莎忍了很久之後終於問到“他們好像在和塔蘭託人搶生意。”

“那不是搶生意,”亞歷山大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而且這也提醒了他,如果連自己的妹妹都認爲是在搶生意,那就真得要重視起來了,畢竟他現在並不想和塔蘭託人搞僵關係“我把這個叫自由貿易,畢竟那些商船並沒有真正進入塔蘭託的領地,我只是派人到他們的船上去,或是由我們的人和他們在港口裡談好交易,然後就直接把還堆積在港裡的貨物重新裝船運到那不勒斯來,這樣那些商人只需要給塔蘭託人付一筆進港和儲貨的稅金就可以,而不必付高昂的內路稅,更不要說沿途的各種關卡費用,而有些商船甚至不用靠岸就能談妥交易,不過這需要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談得好,所以我現在需要這方面的人手。”

“可這不就是搶生意嗎?”箬莎奇怪的問“那些商人沒有給塔蘭託人納稅,更沒有在他塔蘭託卸下他們的貨物,他們連一分利都沒賺到,這當然是在搶他們的生意,你難道不擔心塔蘭託人因爲這個撕毀和你的協議,不要忘了你賣給他們的那些糧食,有一部分是要以物易物的,這會讓你有很長時間拿不到錢,如果他們撕毀協議,對你可是個大損失。”

說到這,箬莎看了眼桌子對面臉色黑黑的索菲婭,她已經聽說了索菲婭一氣之下撕掉了一張近萬杜蘭特兌票的事,這倒是更堅定了箬莎的看法。

眼前這個女孩,除了會浪費“哥哥”的錢,真是一無是處。

“當然不是,”亞歷山大覺得有必要給妹妹解釋一下,而且這也讓他意識到需要讓塔蘭託人也搞明白一些事“要知道我只是爲那些商人提供了一個機會,讓他們不必付出比平時更高的成本就能賣出他們的貨物,這種低成本能保證他們獲得更多的利潤,而我同樣可以爲塔蘭託人提供這樣的便利,他們同樣可以從我這裡拿到沒有加進更多稅收的便宜貨,同時我甚至可以給那些農民提供一定數額的補償,然後讓他們可以用更低的價格把糧食賣給塔蘭託人,我管這個叫自由貿易。”

“你瘋了,”箬莎愕然的說“你要給那些農民錢,然後讓他們賤賣你的糧食嗎?”

“其實那不是我的,”亞歷山大低聲自語,然後才提高聲調對箬莎說“不要只看着給農民的那點錢,要知道如果我們的糧食賣的比其他地方的糧食價格低,塔蘭託人就會只買我們的,那樣我們就可以擁有整個塔蘭託的糧食市場,這個只要想想也足夠讓人興奮了。”

“可是賺的也少了。”箬莎還是有點不滿意。

“那可未必,”亞歷山大搖搖頭,他覺得有必要給可愛好學的妹妹上一堂簡單的經濟入門課“我們用低價糧食佔有塔蘭託的市場,同時從他們那裡得到我之前說的自由貿易權,而塔蘭託人也並不吃虧,他們買到了便宜糧食,然後就可以有閒錢從我們這裡買到同樣通過自由貿易方式得到的商品。”

亞歷山大說着似乎忽然來了靈感,他乾脆推開了面前的湯盤,同時吩咐站在角落隨時準備伺候的烏利烏爲他拿來了紙和筆。

“我得給埃利奧特寫一封信,雖然那個人一直希望你能成爲他的繼母,不過我覺得這個人還算不錯。”

亞歷山大一邊開玩笑一邊開始在信紙上迅速寫了起來。

箬莎站起來走到亞歷山大身邊低頭看着他信上的內容,當看到他把剛剛說過的那些都進去之後,箬莎不由嘴角微微一翹,略顯驕傲的瞥了眼正緊盯着眼前的盤子,好像要用眼神把盤子裡雞肉烤焦的索菲婭。

“……我希望能與您的父親達成某種共識,既以科森察與阿格里爲貨主的商人能得到來自塔蘭託的關於關稅與物稅的優惠待遇,而塔蘭託商人也將在科森察與阿格里享受同等待遇。同時希望這種優惠方式最終得到那不勒斯與塔蘭託的承認,相信這將會成爲惠及民衆的善政,而所有受惠的商人行會都會感激閣下的仁慈與智慧。”

亞歷山大把寫好的信輕輕讀了一邊,在稍作修改之後讓烏利烏去叫某個正大把大把花他錢的修道士。

亞歷山大不能不承認馬希莫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那一手漂亮的花體字就比他寫的好看的多。

所以只要是那些比較正式的文件,他都會在寫完之後讓馬希莫爲他謄寫一份。

“你認爲塔蘭託的霍森伯爵會答應你的建議嗎?”看着亞歷山大變得有些興奮,箬莎遲疑的問。

“爲什麼不答應?”亞歷山大笑着反問“要知道一旦這種相互優惠的協議達成,不論是塔蘭託還是那不勒斯,雙方的商人就都以比其他地方低得多的價格佔有對方的市場,而其他那些地方的商人要想擠進這幾個地方做生意,就只能接受這種協議方式,而接受協議的城市越多,大家做生意的市場也就越大,這是一種對領主和商人都有好處的一個建議。我相信霍森伯爵要是知道了我的這個想法一定也會表示同意的。要知道一個統治者如果不是太過愚蠢,就絕不會放棄讓自己的人民和自己一起變得富足的機會,除非……”

看到亞歷山大臉上露出古怪神情,箬莎不禁好奇的問了一句“除非什麼?”,而一直默不作聲的索菲婭也不由睜大眼睛看着亞歷山大,似乎在等他說出答案。

“除非是像薩伏那洛拉那種人,他們認爲只有讓民衆忍耐貧窮才能更好的掌握,在他們看來擁有了財富的民衆會變得不聽話,甚至會成爲他們的威脅,所以任何號召以貧窮爲美德的統治者都是虛僞的。”

聽着亞歷山大的話,箬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箬莎始終認爲這個“哥哥”有些地方不對勁,可她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但是這剛剛的一席話,讓箬莎似乎找到了答案。

箬莎可以肯定,不論他是不是自己的哥哥,他都是個和別人完全不同的人。

“不過我得承認,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靈感,”亞歷山大有些得意忘形的說“如果不是你提起來我甚至沒有想到更多的東西,現在我腦子裡有些亂了,要知道我已經又有了個更新的想法,我準備向塔蘭託人提出在他們的港口附近建立起一個專門供那不勒斯人存放貨物的地方,只要是在那個區域裡存放的商品都應該享受免稅待遇,而我希望能說服伯爵在那不勒斯這邊也建立起相應的地區,這樣根本就不需要過於繁瑣的手續,就能讓雙方的商人很順利的完成貨物的中轉,同時省下一大筆開銷。”

亞歷山大說着站了起來,他來回走了兩步興奮的說:“我甚至想好了這個地方的名稱,就叫自由貿易區!”

不過當他剛剛擡起雙手準備擁抱一下給他帶來無限靈感的可愛妹妹時,一聲清脆的“嘎巴”聲從他身後傳來。

亞歷山大慢慢的扭過頭,然後他就看到雙手分別握着半截掰斷了的木頭餐勺的索菲婭,正用一種就要吃了他們兩個的眼神狠狠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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