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薩拉戈薩之夜

王宮中,斐迪南焦急的等待着前線傳回的報告。

在外人面前他不能顯得驚慌失措,他必須看上去鎮定自若信心十足,而實際上他這個時候焦急的心態是任何人難以想象的。

埃布羅河水庫對阿拉貢來說意味着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幾年來持續嚴重的乾旱已經讓薩拉戈薩地區面臨着可能會有一天出現附近的水系徹底乾涸的的跡象。

這個時間可能要比人們想象的還要快得多,或許不需要幾代人,薩拉戈薩城就有變成一座死城的危險。

斐迪南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那會讓他成爲阿拉貢歷史上最失敗的國王。

一個幾乎把阿拉貢和卡斯蒂利亞統一起來的國王和導致阿拉貢走向沒落的君主之間距離居然是那麼近,這種巨大的落差是斐迪南怎麼也無法接受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斐迪南身子動不動似乎要站起又要提醒自己要冷靜,他身子微微有些發僵的坐在那裡眼睛死盯着門口。

一個隨從快步走進來,他頭上還滿是汗水,手裡拿着個沾染着泥漬的信封:“陛下前線來的報告!”

隨從的緊張終於影響了斐迪南,他立刻站起來走上兩步從隨從手中拿過報告,稍微停頓了一下深吸口氣才緩緩打開。

然後誰曾看到國王先是迅速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然後才一點點的開始仔細看,

隨着目光閃動,斐迪南的臉上便出現了激動興奮,到了後來他的臉色漲紅,拿着信的雙手也微微抖動着。

然後他把信合在手中,雙手合十手指抵着額頭嘴裡輕輕發出喃喃自語:“上帝呀感謝你,這是奇蹟,是奇蹟。”

過了好一會兒斐迪南擡起頭來對那個侍從說:“去把那個送信的人叫來我要親自問問他一些情況。”

侍從立刻應聲而去,沒有多久就帶着個滿臉疲憊,手裡還拿這個酒壺邊喝邊走的士兵走了進來。

“告訴我前線戰鬥的結果,我是說你們怎麼取得勝利的?”

斐迪南說着想起什麼又想起什麼對一旁的侍從揮揮手:“不要打擾我們,我要仔細聽聽來自戰場上的人的報告,還有去召集所有人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取得的勝利。”

侍從原本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應了一聲快步向外走去,而且還不忘國王的吩咐隨手把門關上,然後他立刻沿着走廊向着王宮另一邊一路小跑着去通知那些正在宮中的廷臣們。

很快人們就知道了前線傳來了好消息,阿拉貢軍隊在於侵入西部領地的敵軍交戰中獲得了首次的勝利。

這樣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瞬間讓宮廷裡一片歡騰,壓抑許久的陰鬱氣氛一掃而空,有人建議召開盛大的舞會以慶祝對於勝利,有人則乾脆叫着僕人把好酒送上來祝賀這來之不易的喜訊。

所有人都圍着那個士兵急切的問着戰鬥的經過,這讓已經喝了很多酒的士兵一時間轉來轉去,頭昏眼花。

“這真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不是嗎,這真的應該好好慶祝。”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貴族一邊嘆息着,一邊把滿是酒氣的嘴向着旁邊正爲他倒酒的女僕身上嗅來嗅去,然後在女僕似嗔似喜的尖叫聲中哈哈大笑着一口喝下杯中滿滿的葡萄酒。

斐迪南笑盈盈的看着一下子變得亂糟糟的大廳,他以往是很在意禮儀和規矩的,但是今天他沒有呵斥那些有些放肆了的大臣。

所有人都太興奮了,自從卡斯蒂利亞的變故發生之後,阿拉貢就一直面臨着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從斐迪南不得不逃離卡斯蒂利亞,到突然面臨一場毫無準備的戰爭,阿拉貢似乎一下子處於完全被動挨打的局面,以至戰爭還沒有爆發很多人就已經聞到了失敗的氣息。

這種對勝利毫無信心的情緒是最爲可怕的,即便是一支強大的軍隊如果失敗情緒蔓延也往往前途多舛,何況他們面對的還是曾經擊敗過法國人的對手。

這種忐忑不安一直壓抑在所有人的心頭,當斐迪南下令出兵保護埃布羅河上游水庫時,人們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他們一邊盼望着阿拉貢軍隊能夠取勝,一邊卻又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時間就是在這樣的煎熬與矛盾之中過去,就在所有人幾乎都要絕望的時候,好消息終於傳來了。

“這是上帝在幫助阿拉貢。”一個貴族忽然大聲說“我們應該舉行一場盛大的感恩彌撒,這樣可以讓所有薩拉格薩人都知道這個喜訊,必須讓他們知道阿拉貢的軍隊是不可戰勝的。”

“對,應該這樣,”斐迪南立刻大聲應着,不過接着他話鋒一轉“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取得的勝利還很小,小到只是把敵人的前鋒趕進了埃布羅河,如果這是異教徒的獻祭那我們就未免太小氣了些。”

斐迪南的‘俏皮話’引起了廷臣們的一陣轟然大笑,他們當然知道國王是在說反話,不過這也很有道理,畢竟他們現在獲得的勝利只是擊敗了敵人派出的先頭部隊,而他們更大的敵人是貢薩洛。

不過這個勝利已經足以讓阿拉貢人重拾信心,他們相信既然能夠打敗卡西聯軍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徹底的擊潰入侵的敵人。

宮廷中的歡笑甚至是胡鬧一直延續到了半夜,到了後來隨從們不得不把那些喝的醉醺醺的廷臣一個個送出宮去。

斐迪南也喝了很多酒,他看上去也顯得太興奮了,以至似乎還不過癮,又讓人把那個士兵叫來給他仔細講一講前線的經過。

隨從把那個已經喝得搖來晃去的士兵帶進房間後就轉身離開,當房門關閉時,斐迪南原本笑容滿面的臉上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站走過去抓住那個士兵的衣領,拖着他讓他坐在椅子上,然後拿起旁邊一罐清水猛地潑在他臉上。

士兵立刻打個機靈,他先是茫然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國王,然後立刻慌慌張張的想要站起來。

“做好,”斐迪南命令着他“再給我仔細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打敗了陛下,”那個士兵有些呆呆的重複着他已經說了不知多少遍的話“就是敗了,我們遭到了襲擊,那些卡斯蒂利亞還有西西里人沒有直接佔領水庫,而是在半路上伏擊了我們,就是這樣陛下我們打敗了……”

“只有這樣?”斐迪南憤怒的質問着“告訴我詳細的經過,我要知道每一個細節。”

“可是我只知道這麼多陛下,當時戰鬥開始的時候,我正在第二隊裡我是個鼓手,我們那時候還正在行軍,所以前面發生了什麼我們一點都不知道,然後一下子就都亂了。”

儘管已經這樣講了不止一次,可那個士兵一回憶起之前的經歷臉上還是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這似乎感染了斐迪南,讓他那難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隱瞞下失敗的實情,甚至不惜僞造勝利的假象,斐迪南爲自己面臨的如此境地感到悲哀。

但是他卻必須這麼做。

從開始就濃重的失敗情緒已經讓阿拉貢人處於不利局面,如果現在再聽到前線首戰失利那麼很可能就會引起恐慌,甚至可能會有人提出與卡斯蒂利亞和談。

這是斐迪南絕對不能接受的,他寧可與那個喬邇·莫迪洛·阿斯塔瑪拉打一場可能會延續幾代人,以至讓兩個國家完全無法擺脫的戰爭,也絕不能向那個篡位者妥協讓步。

“不,我還有辦法,我還可以去找葡萄牙人。”斐迪南憤怒的來回轉着,之前他雖然試圖與曼努埃爾結盟卻遭到拒絕,不過他並不放在心上,他相信只要讓出的利益足夠我得讓那個葡萄牙人動心就可以打動曼努埃爾。

讓出葡萄牙與卡斯蒂利亞之間一些有的多年糾紛的土地,這應該足以滿足曼努埃爾的胃口和虛榮心,至於這樣可能會遭遇卡斯蒂利亞人的憎恨,斐迪南已經顧不上那些。

他相信只要能夠擊敗亞歷山大然後回到卡斯蒂利亞,那麼做出的這一點犧牲就不算什麼,甚至如果順利他可以直接宣佈自己在如此情況下爲外孫查理的全權攝政。

這麼想着斐迪南立刻開始給曼努埃爾寫信,他已經找好了一個最合適的信使,看着侷促的坐在那裡的士兵,他覺得儘快把這個人遠遠打發出薩拉戈薩是最明智的選擇。

斐迪南的這封信寫得十分困難,他幾次寫着寫着覺得不滿意就又重新寫,直到這樣來回折騰了幾次之後,他才終於寫好了這封給曼努埃爾的親筆信。

看得信中一些還是不盡人意的地方,斐迪南卻已經沒有心思再去修改,而且他想想覺得或許這樣看上去更顯得他態度誠摯,至於曼努埃爾是否能夠感覺到他這種懇切的心情就不重要了。

然後他想了想,又從手上摘下個寶石戒指放到折起的信封裡。

把信封好,看着逐漸冷卻的封蠟變成了暗紅的一坨,斐迪南從旁邊的桌子抽屜裡拿出個錢袋和信一起交給了那個士兵。

“聽着我要你立刻出城,這裡的錢足夠你到里斯本的路費了,我建議你還是坐船更好,記住路上不要與任何人接觸,如果有人問你關於前線的事情就按之前說的那樣回答,”說着斐迪南把要遞出去的錢袋和信又往回稍稍一收“還有如果我聽到任何關於前線的不利謠言,你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士兵惶恐的點點頭,當斐迪南要他僞造前線勝利的虛假消息時,這個士兵就知道自己已經遇到了大麻煩。

現在他能離開薩拉戈薩還有筆豐厚的路費和,這讓他不禁暗暗感激上帝的憐憫。

“立刻就走連夜出城,我會讓人把你送出城去。”

斐迪南有些煩躁的向那個士兵擺擺手,他不想再見到這個人,這會讓他總是想起爲了討好那些貴族不惜撒謊的恥辱。

夜色深沉,鋪着石板的道路上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兩騎快馬沿着街道向前奔跑,馬上的人身上裹着擋風的斗篷,被風一吹斗篷鼓脹起來,就好像是夜晚的蝙蝠。

遠處已經出現了城門迷糊的影子,塔樓上的燈火在夜色裡看上去也異常的清晰。

兩人中跑在前面的那人回頭向跟着的同伴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開口。

後面的人立刻做了個明白的手勢,他儘量壓了壓頭上的帽兜,或許是受了同伴情緒的影響,他也不由有點緊張起來。

兩個人繼續沿着街道向前催馬奔跑,只需要再過兩個街口,他們就可以到達城門下面。

突然,十字路口的拐角裡閃出出了幾條身影,雖然那些人離得還有些遠,可多年在戰場上的生死經驗,讓後面那人立刻有種危險的感覺!

那些人來得是那麼快,以至他根本顧不上前面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同伴,自己立刻毫不猶豫的向馬身上伏下。

一陣短促的風聲迎面而來,幾道黑影在黑暗中以幾不可見的速度一閃而至。

前面的騎手甚至來不及察覺發生了什麼,就被迎面飛來的弩箭射倒。

同時那幾個人也已經拔出藏着的劍,向着後面那個剛剛躲過弩箭,直起腰來的人撲了上去。

那人幾乎想都沒想就從腿上拔出綁着的匕首,狠狠一刀刺在了馬股上。

戰馬的痛苦嘶鳴響徹了寂靜的街道,同時因爲疼痛那匹馬瘋了似的迎着那些衝上來的人狂奔而去。

戰馬健壯的軀體狠狠撞在一個人身上,巨大的衝擊一下把那人直接撞得向後倒撞,和後面同夥一起摔倒在地。

馬上的人絲毫沒有停留,他用足全力夾緊馬腹,一隻手進抓着繮繩,另一隻手奮力摘下掛在鞍邊的盾牌,用足力氣揮動起來。

沉重的盾牌立刻變成了一件可攻可受的武器,憑藉着堅固盾牌的抵擋,馬上人撞開了一柄刺來的劍,同時用盾牌邊沿狠砸在那人的肩膀上,隨着一聲慘叫,那人摔倒在地,捂着被砸斷的肩骨不住慘叫着。

那人不停揮舞盾牌,他的坐騎更是瘋了似的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瞬息間,已經從圍攻的那些人中衝了出來。

“你們休想打贏一個真正當兵的!”

馬上人發出聲大喊,他沒有打算去管同伴,而是狠狠的踹動馬鐙,在馬刺與匕首傷口的刺激下,坐騎踏下脖頸,不停的向着城門方向狂奔而去。

幾聲破風的銳響從耳邊掠過,那人本能的俯下身。

可突然間他覺得後背上好像被狠狠的咬了一口般劇痛傳來,接着身子不由得向前一貫。

他知道自己中箭了,不過應該並不嚴重。

因爲他在戰場上看到過被弩箭直接貫穿身體的人,也見過被射中心臟立刻送了性命的。

他現在至少還活着,那就還暫時不足以致命。

城門附近有城防軍,跑到那裡就可以活命!

這個念頭讓那人忍着疼痛催動坐騎不住奔跑着。

身後傳來了追殺者密集的蹄聲,那人沒有回頭,而是用盡力氣用手裡已經顯得異常沉重的盾牌邊緣撞了撞戰馬的身子,他的右腿這時候使不上一點力氣,這讓他知道應該是腿上也負了傷。

他的眼前有些模糊,這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不過他咬緊牙沒命的向前跑,只想儘快趕到城門那裡。

一聲急躁的低喊從身後傳來,那人卻精神一振,因爲他已經看到了前面道路盡頭的城門影子,甚至也看到了塔樓上似乎被驚動正向下張望的衛兵影子。

“得救了。”

那人喉嚨裡發出咕嚕一聲,他這時候覺得手腳冰涼全身無力,幾乎隨時都會摔下馬去。

城門下的守衛也已經被街上的動靜驚動,他們警惕的盯着遠處黑乎乎的街道,當看到遠處街道上出現的身影時,他們立刻發出大聲的警告。

“救救我,我是國王的信使!”

被追趕的人用盡全力喊着。

城門口的衛兵們一陣騷動,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半身甲的軍官幾步來到衛兵們的前面。

“立刻站住,否則就要射箭了!”

軍官對狂奔而來的那些人大喊着,同時示威者舉起了手裡的劍。

衛兵們紛紛舉起武器,城牆上的弓箭手也對準了下面那些人。

“真是該死,就差一步!”

帶頭的人發出聲懊惱的低罵,不過他依舊不敢貿然向爲兵們發起進攻,在拉住坐騎繮繩在街上兜了個圈子後,那些人狠狠的看着已經跑到衛兵隊伍前的獵物,只能不住的低聲咒罵。

後背上的疼痛已經變成了麻木,那個士兵堅持着穿過由衛兵們形成的防線之後,終於搖晃着從馬上摔了下去。

“我是國王的使者,使者……”不過儘管這樣他還是不停的重複着,因爲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失血過多造成的幻覺,在昏迷過去之前,他似乎聽到那個正看着他的軍官用很低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是誰,我正等着你呢。”

薩拉戈薩大教堂裡,年邁的大主教正躺在牀上艱難的喘着氣。

每到這個季節他都會因爲漸漸變冷的天氣經受着風溼的折磨,而且這種痛苦現在還只是剛剛開始,隨着天氣越來越冷,到了冬季的時候利比里亞的陰溼的氣候會讓他覺得好像是經歷了一次地獄裡的懲罰。

一個教士推門進來來到牀前恭敬的說:“大人,您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他們把他送到了後面的祈禱堂裡。”

原本痛苦的大主教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他在教士的幫助下用力坐起身子,然後顫顫巍巍的穿上件便袍,然後由教士攙扶着向外走去。

深夜裡的大教堂沒有了那種莊嚴肅穆,而是顯得得陰森恐怖,兩個人走在走廊裡發出的腳步迴音就如同被描述爲地獄中魔鬼低吟時的自語。

祈禱堂是個八角形建築,這多少有些還殘留着摩爾人文化的痕跡,不過據說當初在拆除作爲前身的異教寺院修建大教堂時,當時的卡斯蒂利亞國王阿方索六世特意叮囑保留了這座小小的建築。

祈禱堂有一個旋轉着向下的地下室,那裡是一座墓地,安置着阿拉貢王國數位先王的陵墓。

幾個人正等在那裡,其中儼然就有在街上追殺那個士兵的那羣人的頭領,還有那個守城門的軍官。

士兵已經昏迷的倒在地上,他的頭上汗水流淌,身子顫抖不住打着擺子。

“他怎麼了?”大主教低頭看了眼士兵問着。

“大人他不太聽話,所以我們稍稍幫了他一下。”那個頭領說了句俏皮話,不過看到其他人默不作聲的樣子,就訕訕然的向後退了兩步。

“大人我把他帶出來的時候有人已經看到了,”軍官低聲報告“也許斐迪南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

“那又怎麼樣,”大主教看了眼軍官又瞥了瞥其他人“你們應該從開始就知道我們這麼做會讓那個國王陛下很不高興,不過我可不想讓謊言矇蔽住眼睛,或者有人願意聽那些歌舞昇平的故事可是我們不行,不要望了阿拉貢可以更換一位國王,但是卻絕不能輕易更換大主教。”

“當然大人,”軍官恭敬的低頭行禮“我們知道應該怎麼做,而且我們也效忠於您。”

一瓢冰冷的涼水潑在那人身上,士兵立刻激靈着醒了過來,他掙扎着想要爬起來,卻一陣頭暈目眩又摔倒在地,直到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張老人慈祥的臉逐漸向他靠近。

“告訴我孩子你都知道些什麼,還有國王讓你去幹什麼,”大主教用平時佈道時特有的那種能夠令人安心的腔調對士兵輕聲問着,然後他微微側過頭把耳朵靠近士兵不停顫動的嘴脣,然後緩緩的點着頭。

“原來是這樣,”當大主教被人攙扶着艱難站起來時,看着那些向他投來的目光,他微微搖搖頭“斐迪南騙了我們所有人,不過這沒有什麼,現在我們知道的真相,接下來我們要有自己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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