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襲擊

箬莎抿着嘴望着站在面前不遠處的一個男人,她的臉色不太好,心情更是要比臉上的神情更糟糕。

“那麼說,那些巴利亞里多德的貴族們如今很活躍,是嗎?”

聽到女王的詢問,那個男人立刻稍稍躬身回答到:“是的陛下,那些貴族正在整天的把一些女人往公爵那裡送,據說爲了這個很多人都在花錢賄賂公爵的膳食官。”

說着,那男人稍稍聳聳肩,不以爲然的道:“不過據說膳食官自己好像也打這個主意,所以那些女人大多都沒有能出現在公爵身邊。”

“哦,那個唐·班德拉茲嗎,”箬莎好像無意識的問了一句,看到男人點頭她又問着“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其他情況?”

“公爵……”那人剛說了句,然後好像才意識到出現了口誤要趕緊改口說“我是說攝政王殿下好像要讓他的妻子來卡斯蒂利亞了。”

箬莎的神色微微變了變,她的手放在椅子扶手上輕輕動了動,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在又想想之後她擺擺手示意那人退下去。

“那些卡斯蒂利亞人真是羣野蠻人,到現在居然還使用這種拙劣的手法,他們難道以爲用女人就能打動我的哥哥嗎?”

箬莎走到牆邊順手拿起住擺放在架子上的一支做工精細的火槍,一邊擺弄一邊漫不經心的說。

這支火槍的槍管和握柄上包裹的銀質護套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同樣做工精細的銀質擊錘和藥池讓火槍看上去更像個藝術品而不是殺人的工具。

而最讓箬莎滿意的,是這種火槍第一次在擊錘上裝配了十分進精密的半月形咬齒,這讓擊發是可能因爲崩簧無法復位造成的失誤變得少了很多。

“可是陛下,攝政王是個男人。”一旁的女侍官小聲提醒。

箬莎的手頓了下,接着女侍官聽到了“咔噠”一聲清脆的擊錘碰撞聲。

就在頭一天,西西里軍隊剛剛越過被視爲卡斯蒂利亞上下部分分界線的瓜達盧佩山。

在經過著名的瓜達盧佩修道院的時候,箬莎按理拜訪了修道院的院長。

雖然那位院長大人表現的並不熱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淡,但是最終他們還是默默接受了西西里女王進入修道院祈福的要求。

箬莎在瓜達盧佩修道院裡呆的時間並不長,隨後她就匆匆跟着已經大部分已經越過山脈的部隊向北繼續前進。

這讓修道院長多少鬆了口氣,畢竟那位女王如果堅持在修道院裡待上一天,這他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瓜達盧佩修道院是個很僻靜的地方,雖然這裡被視爲是卡斯蒂利亞南北分界的要點,但是因爲修道院長年以來都是避世苦修,所以雖然名聲在外卻也並不是很熱鬧。

但這並不意味着修道院裡的人就真的孤陋寡聞。

從梵蒂岡傳來的星星點點的各種流言其實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關於亞歷山大六世的命運,如今已經成了讓無數人關注猜測的熱門話題。

西西里軍隊雖然沒有和教皇在一起,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塞維利亞會戰的時候,亞歷山大六世就在西西里軍隊後方的營地裡,他甚至在戰前公開爲西西里軍隊做了祈福彌撒。

所以對修道院長來說,接待西西里女王固然讓作爲卡斯蒂利亞人的他心中不快,可想想如果因此被人誤會投靠了教皇,那他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沒有人認爲亞歷山大六世還有機會重新翻盤,畢竟他已經被趕出了梵蒂岡,而老羅維雷如今正是在梵蒂岡一手遮天。

可以說除了兒子一直因爲沒有能成爲米蘭公爵這件事讓他有些糟心,老羅維雷如今可以說手握大權事事如意,唯一缺的就是個正式的加冕儀式。

在這種時刻,瓜達盧佩修道院長當然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和大多數人一樣,至少在形勢未明之前,他不可能跳出來宣佈站在誰的一邊。

越過瓜達盧佩山脈意味着正式進入了卡斯蒂利亞北方,同時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出雖然只有一座山脈之隔,不論是民間還是貴族們,都有着很明顯的差異。

至少在對待西西里人的態度上,箬莎敏銳的察覺到了更濃重的冷漠甚至是敵意。

這讓她變得謹慎起來,在下令讓部隊加強警惕的同時,也派人迅速向巴里亞里多德送信。

不過讓箬莎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人剛剛離開,摩爾人派來送信兒的人就找上門來了。

烏利烏是在離開巴里亞里多德之前就打發人給箬莎送來了密信,在信中他把關於巴里亞里多德宮廷裡的事情事無鉅細的向箬莎做了報告,特別是那些想要給老爺送女人的貴族,更是受到了他重點關照。

所以雖然離巴里亞里多德還很遠,但箬莎卻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哪些人正在打着給她哥哥後宮裡塞女人的主意。

摩爾人的密信送的很早,不過這樣的結果就是當亞歷山大的信使隨後到達之後,看着信中的內容,箬莎原本很惱火的心情忽然就好了好很多。

“陛下,也許您真的應該考慮結婚了。”

正在看着女僕爲女王梳頭的女侍官望着拿着信看個不停的箬莎小心的說,看到箬莎臉上神色一頓,隨即扭頭望過來,女侍官立刻恭敬的點下頭。

箬莎揮手打發了正要繼續給她盤起頭花的女僕,神色雖然平靜卻隱隱顯出威嚴的目光定定的停留在女侍官的臉上,過了一會才問:“告訴我夫人,這是誰讓你對我說的?”

“陛下您知道的,”女侍官有點無奈的說“幾乎所有的貴族都希望您儘快再次成婚,而且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有着不錯的人選等着您挑選,這其中有幾位的身份地位是完全配得上您的。”

箬莎緩緩的點點頭,她知道這是註定要來的,她必須要有個繼承人,否則一旦有個什麼意外,一個沒有後裔的女王要比一個國王造成的麻煩會更多。

只是和一個男人結婚?

這個念頭只要想一想就讓箬莎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箬莎拿起了女僕留下的象牙梳子自己小心的梳理着她那頭如沐浴過陽光一般的金髮,她知道楊笠生的很喜歡她的髮色,每次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亞歷山大都會不由自主的輕撫她的髮絲。

“我不會和任何男人結婚。”

箬莎說着看向目瞪口呆的女侍官,她知道女侍官肯定是受了別人的叮囑之後纔會向她提出這些,不過她倒也沒有生氣,這些宮廷女官們原本就是身份尊貴的貴族夫人,所以她們自然代表着很大一批人。

不過正因爲這樣,箬莎覺得有必要藉着女侍官的口告訴那些在這件事上試圖影響她的貴族們自己的態度。

“夫人,你認爲誰適合成爲我的丈夫?”

女侍官愣了下,她心頭本能的閃過那些貴族們給女王物色的結婚對象,可接着她驟然清醒,立刻意識到到了女王這麼問的真正意圖。

“可是陛下……”

女侍官有些結結巴巴的開口,只是原本想要說什麼的她看到女王雖然平靜,卻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不知怎麼心裡一慌居然再也說不下去。

“夫人您忘了,我有丈夫的,”箬莎神色平和,絲毫沒有露出生氣的樣子,可越是這樣女侍官卻越是隱約不安“我丈夫是阿爾弗雷德·阿斯塔瑪拉,我是他的王后,也是他的繼承人,而將來我的孩子也將會繼承這一姓氏。”

女侍官拿着的原本做爲裝飾用的扇子輕輕在手裡一跳,隨即就又立刻微微躬身表示贊同。

“我會是西西里最有做爲的君主,而能夠與我並肩坐在寶座上的人又在哪裡?”

女侍官注意到箬莎自稱國王時使用的並非是喻示女性的稱呼,而是更近似男人的自稱,這讓她在詫異之餘又隱約意識到了什麼。

“夫人,我要你轉告那些人這就是我的答覆,”箬莎的神色漸漸冷淡下來,她這時雖然沒有隻穿着件很寬鬆隨意的內袍,但神態間的變化卻讓女侍官心中忐忑不安“我是他們的女王,我知道他們希望得到什麼,我會保證一切都將如他們所願,但是我不允許他們左右我的婚姻。”

女侍官默默低頭,躬身行禮,不知怎麼,這一刻她忽然感覺在這原本已經十分涼爽的季節裡,身上的衣服卻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看着女侍官離開,箬莎慢慢站了起來,她走到桌邊從一個盒子裡取出亞歷山大剛剛派人給她送來的那封信,再拿起摩爾人的密信,在看了許久後箬莎走到窗邊望着外面院子裡來回走動的人們,神色間漸漸露出一絲冷漠。

一條很大的雙桅帆船緩緩的沿着塔霍河向上遊行去。

這條船上沒有懸掛任何旗幟,很多堆積在船上的貨物說明這是條商船,而船上來來往往的夥計似乎也證明着這一點。

在補充了足夠的水和蔬菜後,這條船就再也沒有靠過岸,它一路逆流而上在進入一條叫拉馬塔的支流後,更是加快了速度,除了夜間不得不暫時停靠岸邊過夜,天稍稍一亮就立刻起航,一路劈波斬浪,向前行駛。

一個面目平凡的中年人站在甲板上,這個人不論是衣着打扮還是言談舉止看上去就像個地到達的商人,而且他也的確是這條船的船主,一個據說靠着從南方的沿海城市販賣各種來自海外的珍奇商品爲業的商人。

這兩年這種做海外生意的商人大多發了財,雖然風險不小,可只要成功獲得的利潤就是驚人的天文數字。

而要想賺的更多就要勤快,所以這條船的船主這麼急匆匆的趕路,也就不足爲奇了。

一陣陣湍急的水流拍打船頭,原本十分寬敞的河道在拐了個彎兒後驟然變窄了。

商船不得不慢下來,隨着陣陣吆喝,水手們忙亂的在甲板上來回奔跑,時不時的還有人發出一兩聲咒罵。

中年商人皺着眉看着從他身邊跑來跑去的水手們,他不太喜歡眼前的亂糟糟的樣子,如果可以他更願意走陸路,只是這趟買賣對他來說太重要了,陸路顯然並不方便,所以纔不得不走水路。

河道變得越來越窄了,到了後來航船不得不從原本已經收起的半帆完全收起了風帆,水手們用力划着槳,大船逆着水流緩慢的向前行駛着。

“看來今天要在這過夜了,”一個水手走到商人身邊看了看天色說“如果錯過前面這段路,我們就只能靠岸隨便找個地方了,不過那可不安全,畢竟這附近經常有強盜。”

“那就在前面找地方靠岸,”商人有點無奈的說,他當然希望能儘快把貨送到地方,可現在看來未必能那麼順利的如願“不過告訴所有人晚上必須小心,要知道這批貨可是很要緊的。”

“請您放心老爺,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水手笑呵呵的說完轉身離開,他還要去叮囑其他的同伴,畢竟這趟買賣做下來他們能得到的報酬要比以往可要多得多,自然得小心謹慎些。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已經看不清河面上的情景,岸邊遠處也是黑乎乎的,被風一吹捲起的船帆發出的撲啦撲啦的聲響和岸上不遠處的樹林裡發出的嘩嘩的樹葉抖動聲混在一起,就像是有人在夜晚裡不停的訴說着什麼。

幾條身影出現在了停泊在淺水處的帆船不遠的地方,這些人先是觀察了一陣然後悄悄靠近大船。

船邊的河水並不深,這些人趟着水來到船旁,他們相互低語,然後開始忙碌起來。

風帆和樹林發出的聲響還有河水拍打全身的水聲,爲這些人提供了很好的掩護。

很快,在忙碌一陣之後,除了留下的兩個人,其他人又悄悄的離開。

“我們這麼幹會不會被遭到上帝的懲罰?”

在關鍵時刻,其中一個人似乎有些猶豫了,他的聲音微微發抖的問着同伴。

“閉嘴吧,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別忘了拿了錢我們就可以去新殖民地了,”另一個人沒好氣的說着,隨着他用力敲打火石點燃鬆捻,閃起的亮光照亮了他臉上醒目的酒糟鼻子。

沉寂的夜色中,水面上一道晃動的亮光顯得十分醒目,可惜卻沒有人注意到。

突然,亮光先是一暗,接着一道異常刺目的閃亮在河面上驟然爆發開來,緊接着激烈的巨響響徹河面。

“上帝寬恕我,”看着那激烈爆炸的大船,站在岸上的酒糟鼻畫個十字嘟囔一聲“可憐的教皇,願上帝保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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