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風雲(中)

阿諾伊.亞爾斯蘭是科尼亞蘇丹國第十二位蘇丹,不過如果從他們自己的說法上上溯,他至少已經是第二十二位蘇丹了。

做爲塞爾柱突厥的後裔,科尼亞人早在將近三個世紀前就已經開始在這片土地上出沒,不過真正在小亞細亞立下腳跟,則還要說是當初曼齊克特之後才得以實現。

在很多人想來,阿諾伊.亞爾斯蘭和那位在曼齊克特成就輝煌的亞爾斯蘭王應該有着某些關係,不是實際上他們不但沒有任何關係,還可以說是敵人。

在成功的獲得了曼齊克特的輝煌勝利之後,亞爾斯蘭帶領他的軍隊進入了夢寐以求的小亞細亞,不過在很多人看來已經完成了一個壯舉的巨大成就,卻並不能讓亞爾斯蘭滿意。

在其他人還爲終於擁有了那大片的土地和健壯的當地奴隸而喜悅異常時,亞爾斯蘭的眼光卻已經投向了北方更加富饒的地方。

在那位征服者看來,能夠讓自己統治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地中海的邊界纔是最爲完美的,至少這樣一來他就不必爲隨時要防備羅馬人的反攻而殫精竭慮了。

不過很不湊巧的是亞爾斯蘭的這個願望最終沒有能夠實現,在這位蘇丹因爲意外早早身亡之後,經歷了一場被羅馬人殘酷屠殺的慘敗之後,科尼亞人向北的進攻終於被阻擋了在一片通向羅馬土地的山脈前。

從那之後,科尼亞人再也沒有能夠向着北方前進一步,而他們也逐漸的接受了這種命運,開始在佔領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一時間科尼亞和羅馬之間,似乎變得雖然衝突不斷,卻也還算相安無事互不侵犯。

不過這樣的局面到了阿諾伊.亞爾斯蘭成爲蘇丹之後卻逐漸發生了變化,這位雖然繼承了亞爾斯蘭的名號,卻與亞爾斯蘭家族沒有任何關係的蘇丹毫不留情的剷除了衆多反對自己的敵人,特別是那些真正的亞爾斯蘭後裔,很多人成爲了他刀下的亡魂。

而且這位蘇丹不但乾淨利落的剷除了很多自己的敵人,而且他對於之前那些蘇丹的隨遇而安也十分不滿,在成爲蘇丹之後的第二年他就開始向着羅馬邊界上加派軍隊,如果不是因爲蘇丹國內部部落間的爭鬥讓他的蘇丹寶座還不是很穩妥,他早已經開始向傳說中蘊藏着巨大的財富機會的地中海進軍了。

不過就在他終於平定了內部的動盪之後,一個忽然打亂了他計劃的人卻出現了。

倫格從聖地向羅馬進軍途徑在曼齊克特所帶來的風暴讓阿諾伊爲之意外,而更加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藉着倫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那個和他積怨頗深的薩拉丁會讓他的得意大將在蘇丹國的東南邊界上狠狠的教訓了一下自己。

這一切徹底打亂了阿諾伊的計劃,而且隨着在蘇丹國內出現的那些讓他始終頭痛的亞爾斯蘭後裔們的叛亂,阿諾伊不得不一次次的把心中那個早已醞釀好的計劃向後推延。

可是計劃一旦停滯就似乎再也無法繼續下去,隨着倫格在羅馬的舉動,阿諾伊發現自己好像距離地中海的岸邊越來越遠,一晃將近三年的時間過去,阿諾伊一邊要防備着來自埃及蘇丹對自己的威脅,一邊不得不盡量小心的處置着看起來似乎變得越來越難對付的那些北方的羅馬人,直到法蘭克人的十字軍終於到來。

對於所有信仰安拉的民族來說,十字軍無疑是他們的頭號敵人,對於異教徒的仇恨讓他們之間原本的矛盾重重變得蕩然無存,不過雖然如此,在高呼着安拉至高至大的呼聲中,卻也掩飾不住一些人試圖要在這動盪紛爭的時代中撈取好處的私心。

阿諾伊.亞爾斯蘭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別人熱血沸騰的誓要爲安拉獻身的時候,這位在歷史上最終爲後來科尼亞人越過黑海,創立了一個輝煌帝國奠定堅實基礎的蘇丹,卻乘機向着他的目標邁出了關鍵的一步。

不過和歷史上唯一不同的是,這時的阿諾伊麪對的,是對他將要做出的舉動早有戒心的一個人。

王庭設帳草原是科尼亞蘇丹頗爲平常的事情,很多蘇丹因爲秉承着遊牧民族的習俗,他們無法忍受被幽禁在牆壁之間的感覺,所以在很多年來,科尼亞城卻始終空有一個王城的名號而已。

但是阿諾伊卻並不是這樣的人,他更喜歡在王宮中度過舒適的生活,所以雖然他依舊會時不時的爲了安撫哥哥部落來到草原上,不過那都是匆匆來去,卻還沒有一次那麼正式的把自己的王庭遷至草原。

所以,當可科尼亞人在小亞細亞的草原上豎起了自亞爾斯蘭時代就延續下來的王旗,而且還是有大批部落貴族紛紛到草原上去覲見他們的蘇丹時,這個消息很快就通過那些商人通過兩國間的貿易關卡傳到了羅馬。

如果說羅馬有什麼東西要比其他那些國家要快速的多,那麼不是他們曾經引以爲豪的重裝弓騎兵,而是各種各樣的消息,不論是鄉間街頭的各種謠言還是事關重大的軍情大事,羅馬人都能很快把消息傳遞出去,前者是因爲羅馬人那喜歡傳播流言蜚語的習性,而後者則是由於多年來爲了對抗四鄰強敵而建立起來的軍驛制度。

不過得到這個消息的並不只是羅馬人,當薩拉丁聽到來自科尼亞的消息之後,蘇丹的神情不由變得陰鬱了不少。

在這樣一個時候,設帳草原意味着什麼讓薩拉丁爲之疑惑,和羅馬人不同,這個時候的他正面臨着來自十字軍的威脅,雖然一紙協議讓他和十字軍之間達成了一個並不牢靠的停戰協議,不過三個月的停戰期限對他們雙方來說,都顯得未免太過倉促。

在半年裡十字軍會做出什麼樣舉動呢?薩拉丁這樣在心中尋思,他明白這不過是理查的緩兵之計,就如同自己同樣要面對內部的那些糾紛影響到自己與理查的決戰,不過在這之前他卻還要面對來自幼發拉底河地區拉赫曼舊部的威脅。

自從在進攻聖地時拉赫曼忽然莫名其妙的死去之後,那些拉赫曼的舊部族們就始終沒有停止對薩拉丁的攻訐,他們認爲是薩拉丁派人暗殺了他們的族長,在立刻把拉赫曼的兒子送回自己的部族之後,他們就開始與薩拉丁展開了一場漫長卻註定失敗的鬥爭。

這些部族很快就把拉赫曼的兒子推上了蘇丹的寶座,在宣佈他們再也不聽從薩拉丁的命令之後,他們開始在與效忠薩拉丁的部落接臨的邊界上挑起大大小小的爭端。

在整個法蘭克人的一一九零年裡,薩拉丁都一直在不停的經受着來自拉赫曼舊部的侵擾,這讓他的幾個兒子爲之氣憤不已,即便是一些沙漠貴族們也爲蘇丹的忍讓感到憤慨。

很多人開始覺得薩拉丁真的老了,以至已經失去了以前的那種銳氣和那種令人折服的王者威儀,這讓一些人開始暗暗揣摩是不是該爲埃及今後幾年可能會發生的變化做準備了。

“三個月。”

薩拉丁看着手中籤署了衆多人名的停戰書低聲沉吟,他不知道理查如何看到這份停戰協議,不過對他來說三個月的時間似乎有些緊促,特別是當他聽到關於阿諾伊設帳草原之後,薩拉丁開始爲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是不是能完成自己的安排憂心忡忡起來。

“這不是很好嗎,哥哥?”拔絲瑪公主坐在哥哥對面把一個高高的水晶瓶裡的枝液倒進杯子,聞着杯中泛出的陣陣味道,她落在面紗外的雙眉微微皺了起來“也許您不該總喝這個,要知道阿喬韃說過這的確是治病的藥物,可也是能傷害人的毒藥。”

“我的妹妹,世界上難道有完全無害的東西嗎?要知道穆聖告誡我們不要飲酒,那是因爲他看到了人在享受飲酒帶來的快樂的時候,也已經讓自己向着罪惡的泥潭裡陷落下去了,所以一切的好壞都不可能是完全無關的。”薩拉丁結果杯子放在鼻端微微聞了聞,然後徐徐的把杯中的汁液喝了下去,然後他就好像品着其中味道似的舉着杯子看了看,然後才欣然一笑“就如同我與理查達成的協議,也許我的確可以得到一段時間,可是這不也讓我的敵人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嗎?”

“您已經做出決定了?”拔絲瑪憂慮的問。

“之前的確是已經決定了,不過現在看來有了些變化,”薩拉丁把手肘支在旁邊的小几上微微揉着消瘦黝黑的額頭“科尼亞人的舉動令人不安,誰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那個阿諾伊要幹什麼,要知道那個人是一頭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狐狸,他在這個時候突然有所舉動,還真是讓人猜測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聽到哥哥帶着困惑的聲調,拔絲瑪公主不由略顯憂慮。她知道哥哥之所以同意伊莎貝拉的調停,甚至不惜放棄了兩座與法蘭克人最爲接近的城堡中間的大片土地做爲雙方的緩衝,來換取與理查那停戰三個月的條約,爲了就是希望在這段時間裡乘機解決困擾了他許久的幾個難題。

不過科尼亞人忽然出現的舉動,無疑影響了薩拉丁將要開始的行動,對於阿諾伊意圖的擔憂,勢必會讓薩拉丁即將開始的計劃變得困難起來。

想到這些公主嘴脣微張,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可是拔絲瑪公主憂慮的神色已經落在了蘇丹眼中,他那深邃的眼神隔着面紗望着妹妹停留了一會之後,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你在想是不是羅馬人能夠幫助我們,對嗎?”

哥哥的話讓拔絲瑪公主臉上的面紗微微一動,然後她還是略微點頭:“也許這個想法有些荒唐,不過羅馬人既然可以把他們引以爲豪的希臘火贈送給我們,那麼他們也許可以給予我們更大的幫助呢。”

“我的妹妹,你這個想法……很新鮮。”蘇丹帶着一絲微笑的回答讓拔絲瑪公主感到有點懊惱,雖然知道哥哥並不是真的取笑自己,可她還是感到有些氣餒。

看着妹妹臉上微微波動的面上,薩拉丁接着平靜的一笑:“不要生氣我的妹妹,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成我身邊的謀士,你的聰明才智在我心中甚至比其他人要更受到重視,不過你應該明白,羅馬人能夠把他們的希臘火送給我們,那是因爲他們知道這樣可以讓法蘭克人受到重創,我相信他們對十字軍的敵意並不比我們少。可是讓羅馬人爲他們牽制科尼亞人,這又能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呢?”

蘇丹說着再次揉了揉額頭,他不能不承認隨着身體逐漸老邁,自己的精力也變得大不如前,這就讓他更加下定決心一定要在自己還能掌握一切的時候,把眼前這錯綜複雜的一切梳理清楚。

“哥哥,我可以再次出使羅馬,”拔絲瑪忽然變得頑固起來,看着哥哥已經露出疲憊的眼神,她的心中忽然浮現出一絲不好的念頭,儘管知道哥哥的確是在爲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做着某種準備,可是她心裡卻從來沒如此強烈的意識到這個“以後”“也許羅馬人也不希望看到科尼亞人會變得強大起來,那樣對他們同樣有着危險,而且我們都知道貢佈雷對小亞細亞的野心。”

“貢佈雷,貢佈雷……”薩拉丁的手指在小几上微微敲了敲,對於這個名字有時候在聽到的時候,他真的不知道有着一種什麼的心情,就如同拔絲瑪上次出使羅馬之後,居然帶回了一批對羅馬人來說視若珍寶的希臘火,就在看到那些即便是沾染到石頭,也會被狠狠的燒蝕得面目全非的可怕火焰威力之後,薩拉丁不能不承認,那位羅馬皇帝的確是深深的明白該如何爲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可是這的確是太難了,”薩拉丁依舊擔憂的說“我們不能肯定羅馬人能幫助我們,而且我們也無法讓羅馬人就認爲科尼亞人就是針對他們,除非……”

“除非,我們能說服貢佈雷,讓他相信科尼亞人試圖對我們大家不利。”拔絲瑪的眼中開始閃動起興奮的光芒,她立刻開始向哥哥訴說起自己要如何說服羅馬人與埃及一起對抗科尼亞的設想,直到最後她忽然沉默下來看着兄長“那麼我的哥哥,告訴我你能答應貢佈雷什麼?用什麼來交換對我們的承諾?”

聽到妹妹的詢問卻沒有立刻回答的薩拉丁默默的沉思着,他站起來在帳篷裡慢慢踱着步,似乎在仔細尋思該用什麼來交換羅馬人的幫助。

在過了好一陣之後,他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妹妹,用一種透着與世無爭般的平靜腔調淡然說:“我想這個你可以去詢問我們的兄弟阿迪勒,我想由他來做出這個回答最合適。”

聽着兄長那好像沒有絲毫牽掛的平和聲調,拔絲瑪公主不知道爲什麼心底裡微微一酸,眼睛瞬間變得溼潤起來。

………

十字軍和薩拉森人簽訂了一份爲期三個月的停戰協議的消息,是在羅馬人聚集起來正在爲某位聖徒做完紀念彌撒的時候,被一條從東方來的商船帶來的。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多人先是不信,接着就立刻變得情緒激動起來

不能不承認,在這個時代堪稱最爲自由的羅馬的確有着能讓各種各樣的人暢所欲言的地方,就在很多人還在爲這個消息大爲意外時,一羣情緒激動,滿臉憤慨的狂信徒們已經高舉着十字架向着索菲亞大教堂奔去。

他們一路上不住的高聲喊着“叛徒”“與魔鬼做交易者”,甚至還有“猶大君主”這些吸引着路人的口號,一邊涌進恰好人潮聳動的大教堂,當他們把這個消息向祈禱的人們宣佈後,整個大教堂和前面的廣場立刻變得一片喧囂,鼓譟不已。

一些激動的演說家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展口才的好時機,他們跳上高處大聲向圍攏過來的民衆傾訴自己對這個消息的看法。

不同觀點的人之間很快就發生了激烈的辯論,當爲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緊急協商的那些牧師在大牧首的帶領下走出教堂時,他們看到的是幾撥人正在廣場上大打出手的鬧劇。

不過這個時候可馬特已經實在沒有心情再去斥責那些沒事找事的演說家們,他乘上馬車立刻趕往聖宮,不過當心急火燎的大牧首來到利奧廳時,他從宮廷總督那裡得到的,卻是“皇帝還沒有來辦公”的意外消息。

大牧首不禁有些意外,他相信這個時候皇帝一定已經聽到了關於聖地發生的事情,而且他也相信以那個總是喜歡探聽別人秘密的赫克托爾的習慣,他是不可能會讓皇帝這麼晚纔得到那個消息的。

而且,在可馬特的記憶裡,倫格幾乎很少在這個時候不在利奧廳,不過當他疑惑的詢問皇帝的去想時,他從阿歷克斯那裡得到的,卻是一個頗爲含糊的回答。

“陛下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去做,而且他也保證不會做危險的事情,所以請原諒我因爲沒有跟隨陛下,無法告訴您他去那兒了。”

可馬特有些愕然的看着阿歷克斯,看着宮廷總督那種熟悉的神色,他甚至可以用自己手裡握着的法杖發誓,皇帝這個時候肯定是和某個女人在一起。

而且可馬特很快就確定,那個女人應該不是阿賽琳,否則阿歷克斯完全沒有必要如此遮遮掩掩。

有些想要嘆息的大牧首無奈的轉身走去,他一邊猜測着皇帝這個時候會在哪個女人那裡,一邊在心中暗暗祈禱,但願再也不要出現之前那種因爲氣憤,一位皇后把自己關在大教堂祈禱室裡大哭大鬧的糟糕事了。

“理查和薩拉丁講和了?”

站在桌子前看着宣紙上那似乎不該出自女人之手的“志在高遠”的題字,倫格微笑着問着身邊的丕平。

他不能不承認,丁璇實在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當看到宣紙上那還閃動着點點墨跡光澤,即便因爲勁道不夠,沒有顯得力透紙背,卻依舊蒼勁果決的字跡之後,倫格不禁爲丁璇那心高氣傲卻又充滿志向的抱負所感染。

不過,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原本可以難的輕鬆的觀賞美人墨寶的時光,卻被丕平的忽然到來破壞了。

“薩拉丁和理查簽署了一份三個月的停戰協約,伊莎貝拉女王做爲他們的擔保人,”丕平一邊回答一邊有些奇怪的瞥向桌子上的那些字,他不明白皇帝爲什麼會對這些也許永遠也看不懂的東西有興趣,不過在他看來也許皇帝的興趣,只在那個正低頭用一種軟塌塌的怪筆寫字的年輕女人身上“現在這個消息已經在整個君士坦丁堡傳開了。”

“好的,好的。”

看到皇帝的眼睛看着丁璇握筆的手微微出神,丕平立刻知趣的悄悄退出,當他來到院子裡看到那個惡狠狠的盯着自己的里昂窮人派的怪女人時,爲皇帝把風的旗隊長不由微微聳了聳肩膀。

一直在默默寫字的丁璇停了下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當看到倫格一直望着自己的手出神時,她嫣然輕笑,用袖子蓋上了圓潤的手腕。

“薩拉丁還是和理查講和了,”倫格隨口對丁璇說着,當看到丁璇露出的疑惑眼神時,他低頭望向桌子上的那幾個蒼勁有力的字跡“志在高遠,呵呵,薩拉丁畢竟還是薩拉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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