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薩拉丁的信用

施瓦伯爵夫人臉色冷淡的看着從遠處塵土蔓延的道支隊伍,遠遠看去,那支隊伍前面隨風飄擺的旗幟上的紅色黑十字看上去就好像一隻展開翅膀的雄鷹,這讓伯爵夫人想起了很多年來流傳的那個關於鮑德溫四世國王即位時,出現的一隻雄鷹落在即將加冕的王冠上展開如十字般翅膀的傳說。

可她很快搖搖頭,暗暗爲自己居然把貢佈雷和那位天縱之才的少年國王聯繫到一起感到有些驚詫,不過想到不久前巴里安給她帶回來的和貢佈雷的協議之後,埃施瓦伯爵夫人也不得不承認,那個一直被她看不起的小農兵,也的確和之前她心目中的樣子有着截然不同的變化了。

“夫人,是騎士團回來了。”一個士兵站在城堡的一個高處仔細看着,然後低頭向還在出神的伯爵夫人高聲喊着,不過他卻立刻得到夫人投射來的一記似乎嫌他多事的凜冽白眼。

“虔誠祈禱者駐太巴列布道團”,這個稱呼是解釋爲什麼那些救贖騎士團會莫名其妙的停留在太巴列的原因。雖然伯爵夫人很懷疑這個所謂佈道團可能也是唯一的一個,但是她卻沒有絲毫理由拒絕這個佈道團進入自己的領地,甚至她還要不時的向這些看上去絲毫沒有上帝使徒,倒更像羣兵痞的傢伙提供她所能提供的那些吃食,這就更讓伯爵夫人覺得心情惡劣,以至當他們提出要離開城堡去那座並不起眼的哈丁山時,,她都沒有詢問任何原因就痛快的給了他們一個嚮導和足夠的食物和飲水,甚至在在爲他們例行公事的祝福祈禱時還暗中加進去了個“但願你們永遠不要再回來。”的願望。

可惜,伯爵夫人的這個願望顯然沒有能得到實現,看着逐漸靠近的騎士團,埃施瓦夫人不禁對那些遊手好閒地異教徒感到一陣憤恨。

“薩拉丁的軍隊不是要進攻耶路撒冷了嗎?”伯爵人人心裡暗中疑問着“既然這樣他們怎麼不把這些討厭的東西都剷除掉呢?”

伯爵夫人不滿的盯着那些騎兵,她看到了那個據說因爲並不討人喜歡才被派給他們的嚮導正在隊伍前面和那個讓人討厭的法爾格尼並轡前進,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城門下陰影死角里時,伯爵夫人忽然有種想讓人關上城門的衝動。

“終於回到了!”法爾哥尼有些誇張地跳下戰馬,然後把頭一下扎進水井邊的一個石槽裡,把清涼的井水奮力掀到頭上臉上,隨着清水沿着胸前的衣服不停滴下,他終於發出一聲滿意的悶叫,用力甩了甩頭髮。

“大人,我要去向伯爵夫人寶鋼我們發現地那些事情,叫吉爾迦美什克里特雷爾的嚮導有些擔心的向法爾哥尼說着,他始終無法忘記在路上看到地那些關於大量軍隊留下的痕跡,以至他因爲一直催促着騎士團儘快返回太巴列,而險些和那個看上去就十分野蠻粗魯的法爾哥尼發生衝突。

“去和你的夫人說吧,告訴她撒拉森人來了,然後和她一起躲在城堡裡發抖,哈哈。”法爾哥尼發出惡意地大笑,就如同那位夫人不喜歡他一樣,他也並不喜歡那個看上去似乎永遠只有一副面孔的伯爵夫人。

法雷爾並沒有在意法爾哥尼說了些什麼。他焦急地穿過小廣場向着伯爵夫人居住地內堡奔去。隨着他地身影逐漸消失在依着崎嶇陡峭地山勢建立起來地內堡堡門地陰影中。法爾哥尼向着那座突出於整座城堡地內堡大咧咧地撇了撇嘴。

“我都奇怪那些人怎麼能忍受那個女人。她簡直就是個活地乾屍。”法爾哥尼不耐煩地用一根綁着蘆花地木棍沾着水用力刷着馬身。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打發時間地事。一直以來他總是不停地暗暗自問。爲什麼大人要突然把自己留在這個看上去一點都不友好。甚至有時候還充滿敵意地城堡裡。如果不是大人還留下了那些跟隨他一起出使大馬士革地精銳騎兵。甚至還留下了小胡斯彌爾。剝屍者甚至會認爲大人已經徹底遺棄了自己。

“對了。那個小異教徒呢?”想起胡斯彌爾。法爾哥尼嘴裡輕輕嘟囔着。雖然他並不喜歡那個撒拉森小孩。而且有時候還想過要讓他去見他地安拉。但是想到大人似乎對這個孩子頗爲寵信。他就只好揣起這個顯然會讓大人不快地想法。

不過他也還沒到就此喜歡那個孩子地地步。只是想到可能將來大人會誤會自己虐待那個孩子。纔會時不時地上心牽掛一下。

在法爾哥尼爲小撒拉森人地去向尋思地時候。胡斯彌爾正在內堡裡地走廊上無所事事地遊蕩。

自從莫名其妙地被大人留在這個地方。他就沒有一天不盼望着會有人來把自己接走。他心裡總是幻想主人會派人來接他。然後帶着他離開這個看上去並不招人喜歡地地方。

一個看上去臉色蒼白得嚇人的法蘭克人從男孩身邊急匆匆的奔了過去,他顯得那麼着急,以至慌亂的剛剛登上面前的一段臺階,就險些和剛好順着樓梯走下來的伯爵夫人撞個滿懷。

“抱歉夫人!”法雷爾手忙腳亂的向後退去,不過他又立刻向前走上一步,腔調緊張的說“夫人,我想向您報告些事。”

看到伯爵夫人望着自己的眼神裡露出的陌生疑惑,法雷爾只好暗暗一聲嘆息先自我介紹着:“夫人,我是你城堡裡的一名士兵,我叫吉爾迦美什裡特雷爾。”

“我記得你,”伯爵夫人有些遲疑的看着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士兵“我記得你參加過伯爵跟隨鮑德溫國王在蒙吉薩的戰爭,對嗎?”

“是的夫人。

”法雷爾高興的點着頭,他沒想到伯爵夫人居然還記得自己這個人,這讓他感到十分榮幸“真想不到您還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你,”埃施瓦夫人臉上露出一絲嫌惡“我知道你父親是個羅馬將軍,不過我也記得就是因爲你膽小怕事,在蒙吉薩沒有爲伯爵帶路才讓伯爵失去了跟隨國王打敗薩拉丁的機會

“夫人,那是因爲我們沒有帶夠足夠的補給,”法雷爾奮力爲自己解釋着“我要帶大人經過的那些地方,是最乾旱可怕的沙漠,如果那時候隨意進入沙漠……”

“可是國王卻敢進去,雷納德也敢!”伯爵夫人嫌惡地表情越來越濃重,至於她身後跟隨的幾個騎士則乾脆發出了聲聲譏笑。

“可是他們那是在離加沙很近的地方,”法雷爾試圖爲自己辯解,他當然還記得當初作爲小旗騎隊隊官的自己是如何拒絕伯爵命令給他帶路的,而且也還記得就因爲自己拒絕帶路而導致伯爵沒有能趕上國王在蒙吉薩的大勝,卻反而成全了那個始終和伯爵作對的雷納德的名聲。

也正是因爲這個,法雷爾失去了自己小騎騎隊隊官地差事,而且也永遠失去了在伯爵大人面前的地位。

現在的他,不過是太巴列城堡裡一個小小的守衛騎兵,甚至就因爲不被人喜歡,纔會象被踢走似的成爲了那些救贖騎士們地嚮導。

不過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見到的那些情況的法雷爾還是試圖向已經顯得不耐煩地夫人說明一切。

“夫人,請聽我說,”他有些倔強的擋在埃施瓦夫人面前“我昨天隨那些救贖騎士出去的時候,在哈丁上的另一面看到了很多軍隊經過地痕跡,”他用力發出很高的聲音,可當他發現面前這些人顯然並不感興趣之後,他有些激動的提高嗓門大聲說:“那是撒拉森人,他們至少有一千人!”

“你說什麼?”伯爵夫人的臉上終於變得凝重起來,她停下要離開的腳步回頭看着法雷爾“你是說有一支撒拉森軍隊來到太巴列了?”

“是的……不,夫人我不知道。”法雷爾有些猶豫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來地,他們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就好像一下子鑽進了地獄……”

“閉嘴,別提那個詞!”伯爵夫人有些不安的打斷了法雷爾,她心裡隱隱有些心虛,雖然知道這個人不可能知道自己丈夫和薩拉丁之間地密約,但是看着這個臉色蒼白眼窩凹陷的士兵,一股殺機忽然從她心頭升起。

但是她還是決定要問問清楚,她清楚得記地約定中薩拉丁承諾了的黎波里地中立,也承諾絕對不會侵犯自己夫妻的任何一塊領地。

而現在這個人所說的一切卻讓伯爵夫人感到陣陣不安,薩拉丁會失約的念頭讓她覺得好像被蛇纏繞住般的恐懼着,甚至到了這時她纔想起自己曾經對巴里安說過的那句話:“如果薩拉丁毀約,難道我們還去向教皇控訴?”

可是即使那樣說也沒想到真的會遇到這種事的伯爵夫人終於不安起來,她緊張的低聲詢問着法雷爾,因爲過於關注,以至連還站在拐角處的胡斯彌爾都沒有注意到。

“那個法雷爾是那麼說的嗎?”法爾哥尼納悶的看着站在對面小心的離自己遠遠的胡斯彌爾“他爲什麼說那些撒拉森人並沒有走遠?”

“我不知道,他好像說,看馬蹄印那些人都是些輕騎。”胡斯彌爾迷惑的學着話,過了一會他小聲問:“你們真的要和薩拉丁蘇丹打仗嗎?”

“當然,他是我們的敵人。”法爾哥尼惡狠狠的向男孩比了比拳頭。

“那主人呢,主人也還要和蘇丹打仗嗎?”有些擔心的男孩再次低聲問着。

“大人嗎?”法爾哥尼用有些誇張的眼神看了看男孩“大人是上帝的寵兒,他會爲了上帝的信仰而戰的,”說到這兒,他身子前探一字一句的說:“他和薩拉丁,是註定的敵人。”

………

倫任由比賽弗勒斯自己緩緩的在戈壁上奔跑着,在他的身後經過挑選出來的幾名近衛騎兵謹慎的注意着遠處正在行進的敵人,不時傳來的隱約馬嘶人聲都讓他們感到十分緊張。

畢竟這個時候大人的身邊已經只有自己這幾個人了。

對於倫格居然會決定用自己做爲誘餌引誘拉赫曼軍隊的舉動,不論是阿歷克斯還是其他人都堅決反對,但是在那個瞬息萬變的時刻他們卻只能任由大人帶領那些挑選出來的騎兵迅速離開。

而在這時,跟隨倫格遠遠監視着拉赫曼軍隊的騎兵們,又看到了大人好像發現了什麼古怪事情般逐漸向着那支軍隊靠近過去。

“大人,不能太靠近,會很危險的。”一個領頭騎兵小心的提醒着。

可是倫格如同沒有聽到似的依然催動戰馬向前走去,直到在一個隆起河谷邊的臺地上停了下來。

看着河谷里正在行進的撒拉森軍隊,倫格忽然回頭看着那些騎兵,有些疑惑的問:

“在這個地方如果沒有水喝,能堅持多長時間?”

被這個突然的問題問得有些發愣的騎兵們相互看着,他們實在不明白爲什麼大人要問這樣一個聽上去頗爲幼稚的問題。

“大人,這麼熱的氣候一個人堅持不了兩天的。”

一個聲音忽然從騎兵裡面傳來,循着聲音望去,倫格看到了那個自己在返回考雷托爾的半路上收留的叫傑戈的年輕人,正催馬慢慢向自己身前行來。

說起來不論是他還是阿歷克斯都的確沒有想到,這個一直生活在考雷托爾領地村莊裡的年輕人居然是個很不錯的馴馬師,而這也是讓他能成爲跟隨自己的騎兵之一。

“堅持不了兩天嗎?”倫格回頭看着已經慢慢消失在漫天塵土的河谷裡的隊伍,又擡起頭,向着白天看上去顯得清晰許多的哈丁山麓的朦朧影子眺望着。

“是的大人,除非他們的目的地在附近,或者有人給他們供給飲水。”傑戈小心的回答,他知道這正是他表現自己的時候,至於爲什麼要表現,他卻又無法說清楚“否則象他們這樣輕裝在戈壁上走,很快就會因爲乾渴倒下的。

“的確如此……”倫格低聲迴應着,過了好一陣,傑戈聽到倫格嘴裡自語般的輕聲說:“看來,薩拉丁也並不是個很守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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