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都挺煩

知道艾弗森這個人要從94年說起;在那年5月的雜誌上讀到一篇文章,說有一名叫艾弗森的高中籃、足雙棲黑人明星球員,因爲打架被判重刑,引起種族衝突問題,後來經過州長運用特赦權才獲得釋放。當時我有一點訝異,心想爲了一個高中球員打架、判刑、鬧黑白衝突,最後還驚動州長特赦,不是小題大作嗎?這是我對他的初步印象。

兩年以後,這家雜誌又說艾弗森將被76人隊在選秀第一輪第一順位選去,另附照片一幀:一個黑矮瘦子站在F16噴氣戰鬥機的前面,拿着一個籃球作投籃狀,標題好像是“Top Gun“。太誇張了吧?這是我對他的第二印象。

等他進入NBA以後,他給了我太多錯綜複雜的印象:這些印象有正有負、有善有惡。他在“新秀對抗賽“中像泥鰍亂躥一樣盡情的表演,獲得新秀賽MVP; 96賽季獲得最佳新秀獎;和隊友史塔克豪斯冷戰;家裡永遠住着一幫遠親近鄰,不時成羣結黨鬧事;球場上連續得40分以上;狐朋狗黨開他的車運毒被逮而連累到他....還有刺青、結辮、出繞舌歌唱片,真是不一而足。我所看見的是一個不肯遵守天條,但卻功力無邊的齊天大聖。

00年2月到華盛頓去參與一年一度的全明星週末。那年東部明星隊由76人隊主教練布朗領軍。作爲東部聯盟的主力,艾弗森在自己教練的指揮下奮勇爭先,在終場前一箭定江山,反敗爲勝,並獲選爲MVP。頒獎時,小艾在衆人簇擁下發表致謝辭,講到一半時他忽然四處張望喊道:“mycoach, coach Brown, where is my coach?而布朗教練早就退場了。充滿期待、盼望和感性的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全場。我覺得看到了艾弗森的另一面。

經過多年的觀察,我對艾弗森有了以下的看法;研究艾弗森的爲人、行事和心理狀況應該從幾個層面去分析:

第一、永不退縮的精神,是他打球的寫照。勝負對NBA來說,固然只是一個大片段中的小過程,帶給消費者的也不過是暫時的悲歡哀喜,但對一個球員來說,在場上全力求勝,就是忠於觀衆、忠於職業、忠於競爭的最高原則。艾弗森的忠於比賽的程度,遠遠超過了很多球員,他明知不可爲而爲之,即使負傷在身,也會咬牙力戰。比賽對於他來說就像一場不拼出死活不能終止的戰爭。他完全沒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想法,每一場常規賽都是決賽,都是最後一場比賽。費城的球迷時常說他們喜歡忠於比賽、忠於觀衆的球員,所以他們喜歡艾弗森。其實沒有一個球迷不喜歡這種的球員,我想這就是他能成爲美國乃至全世界最受歡迎的NBA球員之一的原因。

第二、他那“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態度,正是時下年輕人對傳統、世俗、理法產生判逆心理的投射反應,吸引了萬千年輕人的崇拜。他在高中打架事件中面對不公正的審訊,竟對之於不作任何自辯;每一次無辜地被媒體大加撻伐,他都緘默以對,而寧願在時光隧道盡頭還他清白。這一種打落牙齒連血吞的心態,不正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行爲表現嗎?他這種心態來自他的童年,面對惡劣的環境、不平的待遇,他養成了逆來順受的心理,但他卻有克服惡劣環境的意志和掙脫不平待遇的決心,並且獲得成功。這不是容易的事。

第三、他不忘本的本性替他不斷找麻煩。他的家裡常住着好多至親好友,這些人良莠不齊,但都拿他的車輛代步,間或拿去作爲運毒的交通工具。但他並沒有因此而下逐客令。去年他因爲半夜拿着手槍外出找老婆而觸法,但從他能夠穿房入戶,而且最後大家都不介意來看,我有理由相信這些親戚朋友都是靠他接濟的。

而在全明星週末呼喊布朗教練共享光榮的舉動,不也是不忘本的自然反應嗎?

第四、他有着強烈自我表現的自戀心理。貧窮的幼年生活使他有自我表現的慾望,他那渾身光怪陸離的刺青,每週就得到新澤西去梳理一次的髮辮,脖子上掛着小手指粗細的金項鍊...這些都在顯示着他是異於常人的特殊份子。這一切雖然有點可笑,但如果把這些視爲他對自己幼年的一種補償,也就不足爲奇了。

看着艾弗森長大,看着他的球技進步,惟一爲憾的是他的個性還處於不成熟階段,他雖然大過不犯,但小錯卻不曾斷過,因此離偉大還有一大段差距。

喬丹自4月17日卸下奇才隊服,5月7日和老闆波林商談復職問題半個小時即不歡而散開始,就開始過着失業的日子,真是捧着支票簿找工作也不容易。的確,不能在球場上奔馳的喬丹,想找一份和籃球相關的工作,看似容易,實際上比登天還難。

擔任和籃球技術有關的工作,比如教練,依喬丹的地位而言,那等於把他從九重天上打入十八層地獄,是有瀆神明的。世界上沒有一個球隊敢有這種念頭,更何況依照好球員不是好教練的定理,喬丹在當球員時就拿自己的高標準去要求隊友的現象來看,假如他當教練的話,最後完全可能是他親自披掛.上陣,而其他球員下堂求去,最終球隊只剩他一個人!這是任何老闆都不敢冒的奇險,所以他不可能去擔任教練。

擔任總裁?記住,喬丹是一個必須有實際權力的總裁,尸位素餐、位高無權是他無法忍耐的,他所要充當的是一跺腳天下都震動、手上有生殺予奪之權的總裁,就像在奇才隊一樣。但不幸的是,有了奇才隊的慘痛教訓,除了快要成立的新球隊之外,各隊都會聞喬色變。最莫名其妙的是76人隊的前任教練布朗在臨去的前兩天居然說:“歡迎喬丹到76人隊去。”去幹什麼?是去接替他當教練?還是去當總裁?而剛當上公牛隊總裁的帕克森在寶座還沒有坐熱時居然放話“歡迎喬丹回公牛隊”,但並沒有說“自己情願讓賢”。請喬丹回去作什麼?帕克森並沒有說明白,顯然不是由衷之言。喬丹對此沒有任何響應。

自從被波林炒魷魚以後,喬丹的信心大受挫折。好一段時間裡,媒體不斷捕風捉影,但當事人從不出面說明,一時之間大家不能確知他是不是籌組失業聯盟去了。不過最近傳來的消息是他要當球隊老闆了,他即將入主的球隊是密爾沃基雄鹿隊。

雄鹿隊老闆名叫柯爾,是威斯康星州的退休參議員,20年以前買下球隊,本來還經營得小有興趣,但這幾年被卡爾教練和大狗羅賓遜把球隊搞得一塌糊塗,加上年事已長,所以決定把球隊賣出。這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不過,一來因爲經濟不景氣,二來柯爾的態度不明朗,所以在NBA裡也沒有多少人認真討論。

這筆大生意突然又被提起,因爲新的買主是兩位當今體壇排名第一的喬丹和排名第二的高爾夫球員老虎伍茲。5月28日夏洛特觀察者日報說,喬丹正在籌組一個包括老虎伍茲在內的有大財力的財團,成員最少每人出資5000萬元,買下雄鹿隊,準備自己當老闆了。柯老闆售隊索價1.7億元,但有條件減價,那就是把球隊留在密爾沃基這個小城市。但近來情況到底怎樣,暫時尚無下文。

據估計,喬丹的個人財力淨值4.08億元,弄一個球隊玩玩綽綽有餘。但喬丹深諳做生意的道理,他的如意算盤是要伍茲等有錢的金主出錢,他是認乾股替大家經營。這年頭誰也不是傻瓜,他的如意算盤是否打得出來,尚屬疑問。

喬丹要當老闆的動機當然是就業,但被波林激起的那口氣肯定是少不了的:“你當老闆炒我的魷魚?好,我也當老闆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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