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偉一愣,這丫頭怎麼想到這裡來了,靈機一動,忙說:“那可不是,我這個相反定律只對事物的最終結果起作用,前面的過程部分,是相同規律的,對……就是這樣,根據我的解析呢,你是懷孕,這是必須的,然後呢,生了個兒子……”
“哦……”陳瑤將信將疑:“你說的是真的?只對最終結果起作用?”
“是啊,你夢見的潘唔能,這不就是最終結果嗎?”張偉信口開河:“根據我對弗洛伊的《夢的解析》此書的多年研究,得出的規律是這樣的,過程是相同的,結果呢,基本都是和夢見的相反的。”
“阿彌陀佛,善哉,”陳瑤嘟噥了一句:“但願儍熊所言準確,如果你能預測這麼準,我就把你當佛爺供起來。”
“我還不要做什麼佛爺,我要做你大爺!”張偉笑哈哈地說。
“爲毛?”
“因爲佛爺沒有性生貨,大爺可以有性生貨。”
陳瑤哈哈笑起來:“壞蛋,貧嘴……你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我過幾天就回去,我先去新中天看看,然後很快就回去。”張偉說。
“何英呢?還不回來看她寶貝兒子啊?再不回來,兵兵就不要她了。”陳瑤邊給兵兵餵飯邊說。
電話那邊傳來兵兵奶聲奶氣的聲音:“媽媽再不回來,兵兵不要媽媽,要娘娘……”
張偉樂了:“我問問她吧,估計沒事的話,她和我一起回去。”
“嗯……回來吧,都回來吧,咱們安安穩穩過日子,”陳瑤說:“終於都過去了,咱們終於好好安靜生活了……親愛的,想你,很想你……答應我,快快回來吧,讓我們過平靜而又平凡的生活……”
“好的,我答應你,儘快回去!”張偉心裡涌起一陣柔情,暫時忘卻了傷口的疼痛。
打完電話不久,何英到了病房,和徐君一起來的。
原來何英到海州後,通知了徐君,徐君把何英接過來的。
何英見了張偉模樣,臉上的表情嚴重關切:“傷在哪裡了?”
“沒事,肩膀!“張偉指指肩胛骨位置。
“嚇死了!“何英臉色發白:“要是萬一傷了骨頭,這……”
“老潘槍法準啊,正好從骨頭縫裡鑽過去,這還得感謝他呢,沒給老子留下終身殘疾……”張偉笑嘻嘻地說:“我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鑽了個眼,沒事!”
這時,陪護的警察見張偉的朋友來到,也就告辭離去。
張偉招呼徐君和何英坐下。
何英坐在張偉身邊,抓住張偉的手,臉上的表情又氣又疼,眼珠子在眼眶裡打轉:“你……你嚇死我了……你要了我的命……”
張偉看徐君還坐在旁邊,嘴角努了努:“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幹嘛啊這是,我又不是怎麼了,好了,好好坐這裡,陪我聊天拉呱說話,不許哭哭啼啼……”
何英也覺出徐君在旁邊自己有些失態,看到張偉現在沒事,又覺得很僥倖,忙鬆開張偉的手,板正坐好。
張偉看着徐君哈哈一笑:“徐總,你看我厲害不,天天披紅掛綵的。”
“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掛彩的都是能打架的,路上我聽何姐說了你昨晚到今天凌晨的事,太危險了,你太愣了,他有槍你也敢上……”徐君說:“你是死裡逃生,萬幸,萬幸……”
“現在想來是有點後怕,他媽的潘唔能槍法要是再準一點,我說不定就報銷了……”張偉撓撓頭皮:“不過,昨晚我是沒想到什麼危險地,我就想,一定得抓住這個兔崽子,我一想起他欺壓陳瑤的事就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有法律,我就親手剁了他……”
“額的神,祖宗,你總算沒出事,你要是真……我們還能過嗎?你要害死我們大家了……”何英又忍不住開始動情。
“我不是你祖宗,我是你弟弟,呵呵……”張偉笑了:“如果我走了,你們更要堅強地活着,這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閉嘴!”何英不高興了:“烏鴉嘴!”
張偉笑着看了下徐君,不說了。
“等你傷好後,咱們就回去!我和你一起回瑤北……”何英輕輕地說:“我們在這裡的使命結束了……”
“結束了?”張偉喃喃重複了一句,眼神轉向窗外的天空,一羣白鴿正翱翔飛過。
張偉想起了老徐,想起了老樑安排的新聞發佈會……
還有,張偉特意想起了老鄭,鄭一凡同志!
抓住了潘唔能,還有幾個參與作案的馬仔,作案證據和現場指認也都很順利,因此,在潘唔能在被押到省公安廳之後,面對大量確鑿的人證和物證,很快就招認了勾結黑社會僱兇殺人的犯罪事實,很快就傳來了省檢察院將潘唔能正式批准逮捕的消息。
潘唔能被正式批准逮捕,案件也就開始大白於天下。幾天後,興州市政府專門召開新聞發佈會,由司徒浪子專門對外發布:爆炸案迅速偵破,幕後元兇爲副市長潘唔能,死者爲潘唔能的情婦李燕。
全市人民關注的特大爆炸案終於告破,平面的和立體的新聞媒體迅速把這一消息發佈了出去,全市人民和社會各界無不讚賞興州市警方的辦案效率,無不切齒痛恨兇惡醜惡的犯罪分子,無不震驚這一政府高官實施的驚天大爆炸,紛紛通過各種方式發出呼籲:嚴懲罪犯。特別是在互聯網上,網友的跟帖相當火爆,一片喊殺之聲。
出於某些原因,在公佈案件主使人潘唔能同志的犯罪事實時,只提到了他指使人謀殺李燕的事情,沒有提及其他的違法犯罪事實,一是因爲他本人沒有交代,二是現在事實不清,三是據說上面有指示,暫時不讓發佈其他事宜。
這幾天,司徒浪子無疑是興奮的,風光的,案子破了,他的人物也就完美結束了,在他領導的興州公安工作的歷史上,又寫上了濃濃的一筆光輝業績。
對一個急於想讓自己的級別提高半格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高興地呢。
更讓他感到高興的是,開完新聞發佈會,他就被市委書記叫到了書記辦公室。
書記一改往日的平靜和陰沉,見了自己,神采飛揚,精神矍鑠,拍着自己的肩膀,圍着自己走了左三圈右三圈,然後站住說:“人才吶,司徒先生,人才吶……”
在司徒正發懵之時,書記又感慨地說:“你看,我這人,馬大哈,對自己同志關心不夠,對市裡的公安工作重視不夠,這其他地方的公安局長都是副廳級了,不是兼副市長就是兼市長助理,就咱們這裡……嗨……不說了,這事怪我,我馬上就安排,給省裡打報告……”
司徒聽了又驚又喜,沒想到樑市長還沒開始兌現承諾,這老朽倒先發話了。
“書記,真的嗎?”司徒浪子看着書記。
“官場無戲言,你看我什麼時候在工作上打過哈哈?”書記表情嚴肅:“別看我不如市長和你們交道打得多,你們的工作,你們的成績,你們的付出,都在我腦子裡裝着呢……”
司徒浪子有些感動,書記雖然老了,但是他還是一把手,他說的話,當然比老樑要有力度,雖然老樑很可能要很快代替這個老頭子。
司徒作爲一個部門負責人,當然不願意得罪自己的頂頭上司,市裡的幾個常委,哪一個都不能得罪,尤其是兩個老大。
“書記,感謝您對我的賞識和重用,您對我司徒浪子的恩情,我沒齒難忘,吃水不忘打井人,我司徒浪子能有今天,是您的提攜,我如果還能有明天,那也是您的提拔,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您老對我的厚愛……”
書記慈祥地笑了,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像你這麼說,好像我已經很老了,您老您老的……我真的很老了嗎?”
司徒浪子大驚:“哦……不,不,書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表達出對您的尊敬……”
“呵呵……我知道,不過,和你相比,我是老了,你才40多歲,我呢,年過半百了,快下去了……你年富力強,爲人謹慎,前途遠大,好好幹!”書記勉勵道。
“是,我好好幹,還得感謝您的栽培,不管什麼時候,都還需要您的關照和關心指導……”司徒浪子規規矩矩地說道。
正在這時,司徒浪子的電話響了,一接,是樑市長打過來的:“浪子,來我辦公室一趟!”
領導一般都有這個習慣,明明可以在電話上安排的事情,非得讓人家專門去跑一趟。小到單位領導招呼部門負責人,大到政府領導召喚各部委辦局負責人,都不例外,或許這麼做也是爲了顯示出領導的權力和威嚴吧。
“好的,我這就過去。”司徒浪子說完掛了電話。
“你要忙了?”書記笑眯眯地看着司徒浪子。
司徒浪子很奇怪潘唔能被抓,他怎麼好像比誰都高興,難道潘唔能不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嗎?難道他不擔心潘唔能在裡面把他咬出來?這年頭,只要想咬,哪個人是清白的?在這官場混了這麼多年的人,找不出一個清白之人,按照檢察院5000元立案的標準,沒有一個能逃脫的。
現在就是抓倒黴鬼,抓到誰誰倒黴,牽連到誰誰倒黴,咬出來誰誰倒黴。潘唔能這爆炸案,足夠掉腦袋的,爲了保命,難報他不瘋狂舉報,到時候,這書記恐怕在劫難逃。
所以,司徒浪子很奇怪於書記的坦然自若和談笑風生,貌似這潘唔能是他的政敵似的。
多年從政的經驗告訴司徒浪子,任何不正常的現象後面,必定有着不正常的原因,書記這幅姿態,必定是有深層次的原因的,雖然自己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