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所散發的強大氣息幾乎是震撼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是?生靈境強者?”
不少人開始猜測起來,目光中顯然有着幾分敬畏。
從黑衣人的行跡來看,他的修爲絕對在生靈境,而且實力也頗爲不俗,能夠自由進入宗門,並於衆人不意之中迅速制敵。這等強者,恐怕在場之人也難尋敵手。
眼見着樑鋒落入黑衣人手中,即便是奔雷鐵騎部隊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旦他們違背了黑衣人的命令,也許黑衣人真的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舉動來。
韓千雨面龐微顫,盯着黑衣人看了許久,終於是覺得黑衣人身上有種莫名的親切之感。而且方纔他的聲音也是如此熟悉。
“莫非是……叔父?”
韓千雨苦思冥想之下,終於隱約猜出黑衣人的身份。從他認識的諸多強者來看,黑衣人的確是燕滿天不假。如此一來,一切就都說的通了,那天在龍首山蛇旋道上,他遇險也正是得益於神秘高手的幫助。
“莫非在幽寧谷一別,叔父一直暗中跟蹤我?”韓千雨終於想清楚回宗門路途上的一切蹊蹺。
“原來,叔父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生靈境啊。”韓千雨面掛欣慰之色。
當初進入鎖雲城的時候,燕滿天的實力可還僅僅只是鍛造境,如今的表現卻遠遠強於先前,這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因爲黑衣人的介入,場面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僵局狀態。
“你究竟是誰?”
計靈飛不再理會韓溪風,而是對黑衣人問道。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知道,要想保住你家少爺,就乖乖帶着奔雷鐵騎撤離天寧宗,若是不然,天寧宗保不住,你家少爺的小命也保不住。”
黑衣人並沒有直接回答計靈飛的問題,而是以威脅的口氣命令於他。
“你……”計靈飛怒目相望,拳頭緊了又鬆,對於眼前的黑衣人,他感覺相當的無奈。
突然間,韓溪風的臉色也是有着幾分怪異,他靜靜的看着黑衣人,原本的焦慮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感激。
可是,計靈飛卻怎麼也不甘心眼看着目的就要達到而帶領奔雷鐵騎撤離,一切僅僅只是因爲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黑衣人。
黑衣人單手緊扣着樑鋒的脖子,逼迫道“叫你的人快滾,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樑鋒臉色漲紅,心臟砰砰跳動不停,這是他頭一次被人威脅。要知道,在整個帝都,統領府雖不屬於皇室,卻也有着極高的地位,可謂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幾乎是不受其他勢力的壓制。
可是,黑衣人卻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把樑鋒當作人質,其來頭一定不小。
“你……你別急,我……我照做就是了。”
迫於無奈之下,樑鋒只能是暫且應下。
樑鋒瞳孔陡然縮成針狀,黑衣人強大的力道已經是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再僵持下去,也許他真的會沒命,爲了自保,他別無選擇。
“你……你們還愣着幹嘛?”
樑鋒狠狠地掃視了一番那些戰馬上一個個不知所措的士兵。
“還……不快退下!”樑鋒接着下令道。
聽得此話,那些士兵這才急匆匆的散開,給那些被圍困的內門弟子讓出一條道。
“少……少爺……”計靈飛猶豫了一下,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先前建立的大好局面被打破。
“人……我已經放了,你可以……罷手了吧?”樑鋒直視黑衣人,話語有着乞求之意。
黑衣人見了,這才鬆手。
剛一逃脫,樑鋒便趕緊跑到計靈飛的身邊,姿態變得囂張起來,衝着眼前的奔雷鐵騎大喊“聽我號令,眼前之人,統統格殺勿論!”
“這……”
衆弟子面面相覷,一個個目光怨毒的看着樑鋒。
黑衣人的要求明明是奔雷鐵騎撤軍才肯放人,而如今,樑鋒卻過河拆橋,極其可恨。
聽見樑鋒的號令,士兵們齊刷刷的執起手中利器,一致朝外,氣勢恢宏。
韓溪風眉頭一緊,趕緊騰身飛掠至奔雷鐵騎的前方,試圖阻擋這支部隊的去路。
“宗主!”
幾位長老見此頗爲驚慌,隨即一個個跟了上去,唯獨那楊無齊略有遲疑,不過在久經思考之下也是一同跟了上去。
只見奔雷鐵騎前方,五位長老和韓溪風站成一排,元氣翻涌間,如同化作一堵厚實的氣牆。
“不好!”
計靈飛見了有些心急。
雖然五位長老連同韓溪風在人數上並不佔優勢,可他們卻是天寧宗的中流砥柱,實力毋庸置疑,如果他們一同出手,即便奔雷鐵騎可以討到便宜,那也需要耗費不小的功夫。
“老傢伙,我們也上吧?”炎老對着身旁的幽老說道。
“好!”幽老點了點頭。
接着,他們二人也一同出身,加入到韓溪風等人的隊伍中。
“真是胡來……”黑衣人搖搖頭。不過,他斟酌一番後也是出手幫助韓溪風等人。
“少爺,現在情況恐怕不容樂觀,我們還是撤軍吧?”
計靈飛知曉奔雷鐵騎並不容易破解掉韓溪風等人的防禦陣型,拖得太久反而會對自己不利。
“撤軍?可是……”樑鋒十分苦惱。他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本來以奔雷鐵騎的實力,踏平天寧宗並非難事,可是難以預料的因素實在太多,放着衍心訣就這樣不管,他實在不甘心。
“少爺莫慌,要想除去韓千雨並不急於一時,眼下,他們氣勢正旺。我們不如先回府再商量計策?”計靈飛說道。
“可是計將軍……”
“我知道,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少爺自然不甘心。不過,要想達成目的也並非只有這一種方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那叫住韓千雨的小子實力卑微,不足爲患。”計靈飛目光閃爍。
“莫非計將軍已有計策?”樑鋒看着計靈飛,目光殷切。
“自然。”計靈飛點了點頭。
“也罷……”樑鋒深吸一口氣,然後對着奔雷鐵騎大喊“聽我號令,撤軍!”
噠噠噠……
這一聲令下,那些剛好衝到韓溪風等人前方的戰騎頓時停滯腳步,接着便是一個個調轉馬頭。
“終於要撤軍了嗎?”
看着奔雷鐵騎部隊的反應,韓溪風長舒一口氣,心中仍是有些後怕。
雖然這場危機算是暫時化解了,可也難保奔雷鐵騎不再來找麻煩,畢竟這種事情不是頭一次發生了。
樑鋒和計靈飛先後上了戰馬,而整支鐵騎部隊此時也已至他們身後。
“計將軍,你所說的計策究竟是什麼?”樑鋒感覺好奇。
“再過些時日便是天寧宗新生弟子的試煉
大會。屆時,定會有不少弟子動身前往破荒山脈,而我們只要想辦法讓韓千雨也參與到大會當中去,破荒山脈地形複雜,我們只要在山脈內設伏,還怕會逮不住他嗎?到時候莫說取其性命,就算要奪回衍心訣也並非難事。”計靈飛目露兇光。
樑鋒大喜,笑道“計將軍此計甚妙。”
待二人說完,便是領着奔雷鐵騎部隊揚長而去。
衆弟子見了,一個個歡呼雀躍。天寧宗遭此大劫而相安無事,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就是一件樂事。
韓千雨竊喜,他惹的禍,到現在終於是暫告一段落了,不過他卻明白,事情還沒有真正結束,統領府的人一定會再次報復,他今後的路也會越來越難走。
“終於是沒事了。”
崔浩擦了一把汗,歡快了笑了起來。
陸平生也是吐着氣,暗暗作樂。他們這一次可謂是死裡逃生。
不過,衆人在歡快之餘,卻更多的是疑惑,他們其實想知道,神秘而又強大的黑衣人,究竟是何人?
漸漸地,一道道奇異的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
而黑衣人見了也並未在意,不過,他的目光卻時而落在韓溪風身上,而且相當的暴戾。
“多謝閣下出手解圍,不過閣下可否把面巾摘了,一展真容,也好讓我天寧宗記住恩人的模樣。”韓溪風對着黑衣道。
黑衣人對其他的目光很平淡,唯獨每次看到韓溪風卻截然不同,似有什麼血海深仇一般。
韓千雨當即便發現了端倪,暗暗道“果然是叔父。沒想到,他和宗主之間的恩怨還沒有擱下。”
韓千雨越來越擔心,他怕燕滿天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的舉動來,如此可就真的寒了他的心。
“韓溪風老賊,你可真是健忘啊,連我都不記得。”黑衣人冷冷道。
此話,讓韓溪風原本平靜的面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許久才道“你……莫非是?”
“沒錯,就是我,十八年一別,沒想到你這老賊倒還活得好好的啊。”黑衣人話語更加尖酸刻薄。
“是啊……十八年了,已經十八年了,當年的那件事,你到現在都一直還惦記着嗎?”韓溪風終於猜出黑衣人的身份,並遂其意的問了一句。
“你叫我如何忘記?我可是永遠都記得我哥哥慘死的那副模樣,那可真是拜你所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