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丹道殿裡拽着一個剛跑進來人的脖領子問道:“這裡怎麼買丹藥?快點帶路。”
這位明明有着元嬰修爲的修士想表現出視死如歸的精神,但看到楚徵危險的目光打了個寒顫乖乖將楚徵帶到一個房間裡。房間內有幾人正在商談購買丹藥事宜。
青玄道場每年都會召喚來一些有天賦的煉丹師在這裡修行,主要就是交給他們一些煉丹手法和丹方,他們的修行方式也是煉丹。丹靈子就是這樣,在這裡修行一年煉製了大概一百粒六品丹藥,這些丹藥都留在丹道殿售賣,收回成本繼續支持其他人。六品天才煉丹師如此,晉升七品煉丹大師也是如此,八品九品同樣是如此。所以丹道殿經常會有一些高品級丹藥出售。另外丹道殿也需要一些人員維持日常運轉,這些人都是低品級的煉丹師,平時在這裡旁聽一下大師講解,每月都要拿出幾天處理日常事務,隨手煉製的丹藥也在這裡售賣。
三名執事忙碌,很快排到楚徵,楚徵按照之前人的辦法拿起桌子上的玉瞳簡,裡面正是現如今丹道殿可以出售的丹藥和價格。
七品造化丹每一粒由一億靈石到一億一千萬不等,主要是品相區別。庫存竟然有五百八十三粒。
就它了!
“四百粒造化丹,一千粒四品破障丹。”四品破障丹可以提高突破元嬰的成功率,價格是一百萬一粒。
楚徵通過小世界倒騰一番,加上自己帶的靈石一共有四百一十億,其他的物資差不多一百億。能到青玄道場來的人即使是築基期也是非富即貴,一個隨從身上的財物也不少。左右拿自己當外人,還你死不死和我沒關係的,還證道以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楚徵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下一次指不定還能不能來。
只有靈石好清點,招來三名童子很快清點完畢,用時一個時辰楚徵已經收到丹藥。
走出丹道殿楚徵嘴角泛起笑意。丹道殿外人山人海足有上萬人,將門口以及兩側堵得水泄不通。
“就是他!”那名玉滄上元的大胖子指着楚徵憤怒嚎叫。
“將我們儲物袋交出來!”
“膽大妄爲啊!”
“就是這個混蛋!”
楚徵嘴角含笑看着衆人,直到衆人咒罵聲漸漸低落,一名中年走出兩步沉着臉說道:“這位道友。青玄道場歷來有規矩,打架可以,但絕不能打死,也絕不能搶對方財物。道友今日有些過了,還請交還財物給我們一個交代。”
楚徵沒搭理他,眼光掃視周圍憤怒的修士,身上長袍換成五行袍,臉上肌肉微微一顫恢復本來面目,就這樣站在那裡神色淡淡的看着衆人。
面前這位應該是真君修士的中年嘴巴越張越大,直至能塞下一個雞蛋。身後近萬人鴉雀無聲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是楚徵!”人羣中惶恐震驚尖利的嚎叫聲顯得分外突兀。
誰喊的沒有人在意,更沒有看的一眼。此刻衆人依舊震驚着。
這是誰?這是楚徵!
前不久還率領百萬大軍滅玉橋中元的楚徵。
蠻荒大秦的領袖,滅了青玄的中元,青玄道場還在爭論要不要攻伐蠻荒滅大秦呢,結果大秦的領袖卻出現在青玄道場,還揍了上百人,打劫了好幾十!
什麼叫無法無天!
什麼叫膽大妄爲!
什麼叫打臉!
這就是!
“規矩?”楚徵一臉嘲諷,“我大秦飛舟行安分守己做買賣,卻突遭橫禍三人慘死,那時你們怎麼不和我講規矩!”
“我大秦勵精圖治十餘年來擊殺妖獸數百萬,你們整天在後方雞鳴狗盜,想要滅我大秦,你們怎麼不去和妖獸講規矩!”
“我大秦滅了不講規矩的人,你們要滅我大秦,這就是你們的規矩?”
“拳頭大就是道理,這是最大的規矩!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敢動我大秦一人我滅你國,這就是我大秦的規矩!”
“想滅我大秦就要有被我大秦滅的心理準備!我今日沒有大開殺戒已經是講規矩了,你們真以爲我不敢在青玄道場殺人嗎?”
“你真的敢嗎?”恢弘浩大的聲音傳自一座山頂大殿轟隆隆驚雷般響徹道場。
“數千人圍攻我一人,其中還有真君,你說我敢不敢?”
那道聲音沉默了。數千人圍攻一人,你說他敢不敢大開殺戒?豬都知道!
“或者……你以爲我殺不了?”楚徵臉上笑容逐漸轉冷,“或者……你敢直接對我動手?”
嘶……
周圍一片倒吸冷氣聲。即震驚楚徵敢直接嘲諷神君,更震驚於神君沉默了。神君,真不敢動手!
楚徵冷哼一聲,聲音傳蕩四方:“我楚徵今天在這裡明說,百年內真君之上膽敢犯我大秦,我楚徵不死不休!我楚徵沒有那麼大度,我可以不管魔族不管妖族,我寧願先殺盡我仇人全族!”
目光掃視衆人嘴角泛起冷笑,“大秦……歡迎你們!”
楚徵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堵在門口的人你推我搡讓開一條通道。他真敢殺人,真敢在青玄道場殺人。
“一羣只知窩裡斗的蠢貨!殺妖族殺魔族一個不見!”
直到楚徵從山頂陰陽魚消失不見青玄道場內依舊靜悄悄一片。
楚徵返回宋家沒多長時間宋澤生等人相繼回來,就坐在山谷旁邊的涼亭裡,誰也沒有說話,只是一會兒端上來一盤菜,一會兒遞過來一罈酒。他們知道楚徵的心情現在肯定非常差,但半晌後楚徵問出來的話依舊讓他們有些範懵。
“你們說人修爲越高是不是越冰冷無情啊?”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楚徵爲何發出這樣的感慨。
宋澤生咳嗽了一下,斟酌片刻苦笑一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喜怒哀樂都會影響人的判斷。位置越高越是冷靜吧,不過我不怎麼喜歡那種感受。”
衆人心中有疑,這還是第一次聽宋澤生說自己的感受。從這話語中他們能感受到他並不喜歡家主繼承人的位子。
“修爲越高年歲越長見識就越多。見慣了悲歡離合也就沒多少喜怒哀樂了。一個孫子死了會很傷心,七八個死了就只是淡淡的哀傷,幾十個死了只是哦一聲而已。就是前幾年的事吧,天衍神國一位天君的第五代後人正陷入生死危機,恰好這個時候他的朋友邀他去喝酒,他選擇的是去喝酒。這種事情太普遍了。比如趙家,他們家主繼承人不是指定而是競爭。天君或神君,談笑從容或是面無表情,看着晚輩們生死廝殺眼皮都不眨一下。在他們眼裡只有道義沒有道理,只有無盡的歲月沒有歲月中出現的人。一羣螞蟻打架,最多隻能站旁邊樂呵樂呵,誰輸誰贏誰生誰死沒關係。一個人也許初戀印象最深或深埋心底,往後越來越淡薄,十幾個之後就無關緊要了。”
楚徵自嘲一笑,“今天有點憋屈了。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哎……”
“楚哥你說的話對啊。本來就是玉橋先不講規矩的,難道別人不講規矩就讓講規矩的人吃虧?沒這個道理。”
“我也覺得楚徵說的對。有那本事去殺妖獸啊,殺妖獸不敢去,卻給殺妖獸的人背後使絆子,無恥小人!”
“楚大哥,你不會是今天和誰談的不開心吧?”一名十七八歲的女子好奇的眨眨大眼睛,“我感覺肯定是一個長輩。我三爺爺不理我的時候我就這樣。”
女人有時候的直覺真是讓人恐怖。
楚徵嘆息一聲說道:“前不久青玄道場衆人議事,說是大舉進攻蠻荒,要派出一名神君十名天君一百名真君擊穿蠻荒帶滅我大秦。不過這個動議沒有得到支持。然後遇到一個老者和我師門有點關係,還要我還叫師叔。我本來想說我們位於莽荒邊緣,整天和妖獸戰鬥,結果沒死在妖獸爪子下卻要死在人類自己手裡。一個修煉了多少年的神君跑過去欺負我一個修煉二十年的天人不合適,想讓長輩管管他們。結果那位長輩還不等我說出來就告訴我別叫他師叔,還說證道以下的事情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我死不死和他沒關係。人心冷漠啊。”
“楚大哥你師叔白叫了。”
“那老混……”
“閉嘴!”宋澤川一把捂住旁邊青年的嘴,一臉蒼白冷汗直冒。
在場衆人先是疑惑,繼而看向神色凝重的宋澤生,再看看苦笑的楚徵,漸漸的嘴巴越張越大……
讓他管管神君,誰能管神君?
證道之下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誰有這麼大口氣?
他們理解楚徵,剛剛還讓叫師叔,轉眼翻臉不認人,你死不死和我無關。手下修煉歲月以萬年計的神君要去殺修煉二十多年的小小天人都不管,確實有點……那個。所以楚徵感慨修爲越高越沒人情味,所以才吼青瀾神君你敢直接對我動手嗎?既然他不管還不如在你眼皮子低下被打死算了。估計着那位也覺得神君出手有點無恥,所以青瀾神君被楚徵吼一通,屁都沒敢放一個。那麼現在問題來了,楚徵的師門……就連那位都要給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