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大周應該對之前我西越部羣被殘殺的平民先有個交代。”
白禁緣的話讓周玄鋒苦笑連連,索性放下茶杯身體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果不其然,立即有人接下了白禁緣的話茬兒。
“白統領的意思是咱們先不說現在,也不說今後,咱們先說說過去?”歐陽家主歐陽立帆無奈的搖搖頭嘲諷道,“按照白統領的說法是不是咱們先說說百年來西越部羣的人到底殘殺了我大周多少平民。”
“如果糾纏於過去的事情咱們一年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怕咱們把楚都統吃窮啊。”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無論是對是錯也沒必要糾結。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既然西越部羣在之前失敗了,就要有承受失敗的覺悟。”
“弟子們整日廝殺還不能放鬆放鬆。”
大週一方七嘴八舌,總之就是一個意思,你白禁緣現在提之前的事顯得矯情。
白禁緣嘴角微微翹起,等到衆人的喧譁沉寂下來呵呵一笑道:“百年來西越部羣和大周的矛盾自不必說,畢竟雙方你來我往,最關鍵的是之前的事情都是私下裡的事情。但這一次不同。”白禁緣冷笑一聲,“剛剛周前輩也親口說了,這是戰爭,不是之前小規模的戰鬥!小規模的戰鬥殺人很正常,但是像這一次這般有組織的屠殺我西越部羣民衆卻讓人憤怒。”
不等衆人狡辯,白禁緣冷哼一聲說道:“之前百年雙方的爭鬥死多少人?百年時間雙方死亡人數不足二十萬。而短短三個月時間我西越部羣數百萬民衆流離失所,數十萬普普通通的平民被殘殺,數萬西越女人被你們侮辱。你們現在告訴我揭過不提?做夢!”
最後一句話白禁緣說的斬釘截鐵殺氣騰騰。
但是在座大周各方勢力首領卻只是不在意的搖搖頭。更有人氣哼哼的冷笑道:“白禁緣你還糾纏不清有完沒完?”
“糾纏過去的事情幹嘛?咱們早達成協議少死一些人才是悲天憫人的胸懷。”
“都已經說了一次了,勝者王侯敗者賊,既然西越部羣失利了處於劣勢這種事情太平常了。難道白統領敢說如果西越部羣衝入我大周領地就不會殘殺平民嗎?你敢說我也敢信啊。”
“白統領消消氣,畢竟這是戰爭,出現這樣那樣的事在所難免,我們也不好對門下弟子過於約束。咱們趕緊達成協議,我們有理由約束他們就好了。”
“約束什麼啊?怎麼約束?弟子們說不準下一刻就死了,還約束這個約束那個,弟子們也是人,咱們得爲他們考慮。”
“什麼不能殺俘虜不能殺平民的,今天這場三方會談就沒有舉行的必要。”
“修士講究的是拳頭大就是道理,這世界就這麼殘酷,你拳頭小就得受欺負,這個道理皇廷不知道?白統領不知道?”
這一次對白禁緣的冷嘲熱諷比剛纔更甚。畢竟有些人覺得開始白禁緣糾纏此事情有可原,但沒完沒了就真是矯情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你白禁緣不是不知道。
“各位前輩各位前輩聽我一言。”周玄鋒那裡揉着自己的頭感覺頭疼的厲害,周潛連忙站起身向着四周連連拱手。
“瑞王殿下請說?”
“太子殿下怎麼沒來?瑞王這一次可得好好表現表現。”
周潛煩躁的哼了一聲,這些混蛋的嘴巴比手裡的刀厲害。壓下情緒周潛拱手道:“諸位前輩,我大周和西越部羣的戰鬥進行到現在大家確實應該約束約束了。戰鬥是我們修士之間的事情,而且我大周征伐西越是因爲西越部羣平民生活困苦,皇朝也是體諒他們的處境這才動議征伐西越部羣。現在大家卻無端殺害平民就有違初衷了,所以大家必須要約束……”
“這塊布啊……”
“瑞王殿下難道不知道嗯嗯,這是塊布?”
“什麼這塊布那塊布的?故弄玄虛幹什麼,這就是塊遮羞布。我們都是爲了利益才攻伐西越的,我們沒必要養活那些西越部羣的人,殺了就殺了。”
這哪裡是三方會談,這就是三方狂噴會,逮着誰就噴誰,很快周潛也招架不住了。砰的一拍桌子,沒好氣的吼道:“跟你們好好說都不聽,沒法和你們說了。楚徵,張賢居一會兒就到,你讓他進來由他來談。”
又是砰地一聲,周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氣。馬丹!如果打的過真想揍這羣混蛋,一個人羣毆他們一大片那種。
楚徵點了下頭手指敲了下桌子,衆人沒有搭理他依舊狂噴。楚徵無奈再次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吵鬧聲才漸漸平息。
“關於殺平民的事情暫時擱置,一個議題一個議題的過。咱們還是先說說關於戰俘的事情。”
砰!
擺在衆人面前的茶杯跳了一下,陳家家主吹鬍子瞪眼指着白禁緣怒罵道:“白禁緣!老夫侄孫明明已經失去戰鬥力,甚至都已經丟掉法器躺在地上,你西越部羣的人爲何還要斬盡殺絕一條生路都不給他留!今日你不給他一個交代老夫和你沒完!”
“都躺在地上了啊?過分了。”
“法器都扔了,明明沒有戰鬥力了怎麼還要殺。”
“西越部羣如果不給一個交代咱們不能殺戰俘的事情不提也罷。”
衆人一致聲討,白禁緣則優哉遊哉的品了一口茶,那神態貌似覺得這茶不錯。等到衆人聲音稍落纔不鹹不淡的說:“哦,今天中午的事啊,都過去了還糾結此事幹嘛?”
楚徵無語,就知道白禁緣肯定會找補回來。
“你說的輕巧,想一句過去了就瞭解此事,休想!”
“西越部羣和西北蠻荒的修士怎麼這麼野蠻。”
摩柯雄一拍桌子吼道:“野蠻個屁,你們殺平民就不野蠻。”
“看你的長相再看看老夫,誰野蠻一目瞭然。”
“你瞪什麼眼,怕你啊!”
“動不動就拍桌子瞪眼,真野蠻。”
摩柯雄悍然加入互噴戰場,戰火熊熊燃燒。
呵,周玄鋒擡頭望着穹頂,心裡在估算着他們何時能吵累了。但想一想覺得很絕望,大多都是煉氣成罡和金丹,要想讓他們吵累怎麼也得一年半載的。
楚徵拿起茶杯,手指輕輕碰了下桌子。
砰地一聲周長二十丈的橢圓形會議桌頓時粉碎,嘩啦一聲桌子上的茶杯紛紛跌落在地上,猝不及防的衆人紛紛一愣,如同菜市場的三方會談終於安靜下來。
楚徵淡然自若的擡起茶杯抿了一口,一手託着茶杯一手拿着茶杯蓋,眼皮都沒擡的說道:“摩柯雄好手段。我這張桌子中含有一些小禁制,一巴掌全都拍碎了。損失一百靈石你走之前賠給我。”
摩柯雄一聽就不幹了,指着陳家家主吼道:“剛纔他也拍桌子了,憑什麼就我一個人賠?”
楚徵撩了他一眼說道:“陳家家主是法修,對勁力的掌控沒有你圓潤。”
“這倒也是。”摩柯雄嘿嘿一笑,陳家家主翻了個白眼。
步履聲響起,一隊侍從魚貫而入,在每個人面前放下一張桌子,擺上茶水再次魚貫而出,自始至終都是一言不發。
白禁緣看着這一隊侍從微微皺眉。其他人並不會注意這個細節,但是他卻很清楚細節決定成敗,更清楚見微知著。這一隊侍從來得很快,而且也沒見楚徵吩咐,行動整齊劃一又沉默不語,以上事實證明楚徵的領地很有法度。更說明楚徵所聚攏的人員已經不是一開始的烏合之衆,而是凝聚在一起形成了統一的意志。
楚徵放下茶杯說道:“從明日辰時開始,至大周和西越部羣西北蠻荒的這一次戰爭結束。戰鬥中只要有一方人扔掉手中的武器雙手抱頭就應被認作投降放棄抵抗,從此就是戰俘的身份。對於戰俘的事情我有三點需要說明,大家議一下是否可行。”
“第一,當戰俘扔掉武器雙手抱頭之後不得再有任何其他動作,否則將被視爲詐降,被別人殺死是咎由自取。第二,任何人如果採取詐降的方式逃脫或者給對方造成損失,一旦被發現人人誅之。並且詐降之人所在勢力要給予對方一萬到一百萬靈石的補償。比如先天以下一律一萬,築基先天一律十萬,金丹煉氣成罡一律百萬。如果沒有這個規定動不動就詐降以後誰還敢收戰俘?全都擊殺了事。第三,一旦成爲戰俘,其個人隨身攜帶所有財物視同自動放棄。畢竟修士戰鬥有時是爲了利益,如果不能認同這一點那麼對獲勝一方不公平,而且相信各方勢力內部也會因爲戰功產生諸多糾纏不清的事情。第四,一旦成爲戰俘,在這一次戰爭結束前不得再參戰,需要被對方扣押至戰爭結束。但俘虜戰俘的勢力也不得以包括語言在內的任何行爲欺辱戰俘,如有發現將接受一千到十萬靈石的處罰,處罰交予戰俘原本所屬勢力。第五,不得殺害戰俘,一經發現殺害戰俘的人,人人誅之,同時要給予戰俘所在勢力一萬到一百萬的賠償。如果不認同這一點,那麼殺戰俘的事將屢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