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僕說道:“這兩個月來玉京城還算風平浪靜,所有人關注的事情都是開啓的大戰。另外就是楚王妃已於一個月前回歸楚王府,現在楚王府由她坐鎮。而楚王府的八少爺也在一個月前趕赴了夷陵關。”
楚徵點了點頭,現在所有人關注的都是西越部羣東南域的戰鬥,以及夷陵關的對峙,最重要的是四大門閥和三十六世家的家主都已經趕赴前線,沒有了這些人鬧騰,玉京城安靜了許多。
沉思片刻說道:“你去送一份拜帖到玉京府尹樑大人那裡,就說我明日午時末到其府上拜訪。”
楚徵這一次返回玉京城主要就是爲了樑成。雖然他肯定周元初一定會同意將樑成派往瀾邊郡,但是按照瀾邊郡的定位,也只是名義上屬於大周的統轄區域,實際上和大周並沒有任何實質關係。在這種情況下週元初同意樑成前往瀾邊郡,就必須解除樑成的官職,讓他成爲自由人。
樑成雖然被解除官職,但在周元初的要求下也肯定會前往瀾邊郡,只是這畢竟是周元初的硬性命令,而作爲楚徵意向中的瀾邊郡最佳郡守人選,他必須要給予樑成足夠的尊敬,此次前來拜訪樑成就是要表現自己足夠的誠意。
他現在不再是眼前的楚門三少爺,他是一方勢力的領袖。作爲楚門三少爺這種紈絝身份完全可以不管不顧的直接去找樑成,但作爲一方勢力的領袖,就必須遵守這種對人給予尊重的行事原則。
家僕躬身告退。
第二日午時楚徵如約來到玉京府,樑成居住的院落就在玉京府的後面。
在玉京府外一名十七八歲的書童正站在門口,見到楚徵立即前行幾步躬身道:“可是楚都統?”見楚徵沒有否認,立即伸手相請,“我家老爺已經在內堂等待,楚都統和我來。”
兩人一路穿行過玉京府來到後院,穿過院落正看到樑成端坐在那裡。
“楚都統別來無恙。”
樑成看到楚徵後站起身拱了拱手一臉的苦澀。
楚徵微笑道:“看樑大人的神色難道是在這烏煙瘴氣的玉京城還待的不錯?”
“都統笑話了。”
樑成伸手示意雙方落座,等到書童上了茶這才說道:“自從大周和西越部羣開展以來,那些魚啊或者是龍啊都跑出去了,玉京城不再是魚龍混雜,這些時日過的還算舒坦。不過……樑某自認無力整頓好玉京府的吏治。”
楚徵道:“玉京府內以及大周許多地方的官員,我認識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在這些人之中我對樑大人最是敬仰,也瞭解樑大人的苦衷,所以纔有了想要樑大人來幫我的想法。”
“楚某自認我所統轄的瀾邊郡算是一片空白,但正是一片空白纔會給人施展抱負的機會。我相信……”
樑成搖搖頭,“楚都統如何看待權謀之術?”
“人性複雜,權謀之術是複雜複雜的人性捏合在一起,並且引導衆人向着共同的目標前進。即使每個人的目標不同,但是在權謀之術的影響下,每個人都是總體目標的一個環節。”
“楚都統的說法很新穎,道理很獨特,但不得不承認楚都統的說法讓樑某茅塞頓開。”樑成微微沉吟,“楚都統如何看待吏治?”
楚徵知道這是樑成在考校自己,立即端坐身影神情嚴肅的說道:“自古以來吏治就沒有完全清明的時候,也有一種說法是水至清則無魚。但我認爲規矩不可能涵蓋每一件事的每一個環節,所以有一種說法是法理不外乎人情,但是正因爲人性的複雜,這個人情很難界定,所以吏治的清明也難以形成統一的標準。我現在的想法是我只注重非常重要的幾項,也就是我注重我的一些原則,在原則之外的以幹練和能力爲主。也就是在不違反我的原則的基礎上,我只看結果,至於過程並不重要。”
樑成沉默了很長時間,目光炯炯的看着楚徵問道:“你能給我什麼?”
這纔是最重要的。別說什麼信仰,那東西就是畫餅,在我得到好處之後我可以講信仰,我可以爲了我們共同的信仰而努力,但信仰並不是基礎。
“權力,除了軍事和商業之外,你負責所有一切。大事和你難以決斷的事情,以及需要我幫忙的事情你可以找我,其他事情完全由你做主。你有最大的自主權,而我只要結果。我想要的就是我所統轄的區域內,絕大多數居民安居樂業,同時人口快速繁衍。”
“利益,樑大人個人每個月將會得到一百金幣的薪俸,同時還有價值一百塊靈石的資源。一部功法三部戰技和法術,都是宇品絕頂,不但樑大人可以修煉,樑大人家族的人同樣可以修煉,而且對於天賦沒有要求。同時我還會給樑大人一部玄品神魂功法。”
“楚都統提出的權力和利益真是讓人無法拒絕。”樑成苦笑着搖搖頭,嘆息一聲,“昨日陛下就已經傳下聖旨,讓我告老還鄉。當時聽到這個旨意我心裡有失落更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在玉京城當府尹已經讓樑某身心俱疲。後來傳旨的公公說出都統的請求,樑某纔算覺得自己並不是一無是處。不過樑某還要問都統,我能安全的到達瀾邊郡嗎?”
楚徵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自己認爲一向只知道做事的樑成還能想的如此深,不過隨即意味深長的一笑。
樑成微笑的點點頭,“後日午時過,樑某將和一百名秀才到西門外會和。”
楚徵站起身向着樑成一拱手說道:“後日午時後西門外見。”
走出玉京府,楚徵返回月牙湖別院,剛到別院門口,護院立即上前稟報道:“家主,一名中年帶着兩名隨從剛剛進入別院。我們攔不住他們三人,現在他們三個已經在客廳等候。”
“可是動了手?有沒有人受傷?”楚徵一邊走一邊問道。
護院搖搖頭,“沒有人受傷,但是對方釋放的威壓肯定超過築基期。”
說着兩人走進客廳,在進入客廳的一剎那楚徵眼睛微微眯起。
客廳內坐着一名面相威嚴的中年,此刻中年正在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水。在中年身後戰爭兩名修士,其中一人若有若無的威壓讓楚徵也感覺到極大的壓力。
此人修爲至少是元嬰期。而這名元嬰期修士與另一位練氣成罡中年此刻卻恭恭敬敬的站在中年身後,由此可見中年人的身份絕對非同一般。
“三位前輩大駕光臨令楚某頓感蓬蓽生輝。”楚徵拱拱手神態自然的坐在主位上,一臉歉意的說道,“楚某剛纔有事外出,讓三位前輩久等了。”
剛回到玉京城,楚徵沒想到馬上就有人擺拜訪自己,看來自己返回玉京城,在有心人的眼裡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端坐的中年放下茶杯目光炯炯的看着楚徵,他的目光彷彿具有穿透人心的能力,可以讓人心頭一緊,而且中年看着楚徵並不說話,如此就造成了更大的壓力。但是這一切對一般人是如此,對於楚徵而言卻沒有絲毫的影響。畢竟楚徵現在鑄就了神庭,其神魂的堅韌程度遠超過金丹修士。
默默的品着茶水,楚徵同樣不言不語。既然這名中年玩這種手段,那麼楚徵只要沉住氣就行了,看誰沉不住氣先開口,先開口就等於放棄主動權。
楚徵這種做派對楚天青用過,讓楚天青在自己這裡從沒有沾過便宜,但是對於中年人如此做卻沒有取得任何的效果。
站在中年身後的那名練氣成罡中年冷哼一聲,“楚都統,不會不知道誰給你都統的位子吧?”
既然兩人僵持,此人知機的打破僵局,只是語氣有些冷嘲熱諷。
楚徵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品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這才擡起頭看着這名煉氣成罡修士淡淡說道:“這是我的月牙湖別院,這位前輩在我的別院對我冷嘲熱諷,不是做客之道啊。”
這是我的地方,你不但不請自來,而且還老神在在的等在我的客廳,等着我這名主人進來,你想反客爲主嗎?而且你在我的地盤對我冷嘲熱諷,這是在打我臉嗎?
“你……”
煉氣成罡中年眉毛一挑滿臉怒色,剛要開口斥責,端坐的中年緩緩放下茶杯向外走去,走到客廳門口淡淡說道:“楚徵果然是楚徵。”隨即揚長而去。
楚徵走出客廳看着三人離開月牙湖別院,眉頭微微皺起。
“家主,他們是誰?”護院有些提心吊膽的問道。
“周元初。”
“周元初?”
“大周皇帝。”
“大周皇帝!”護院心頭一跳面色駭然。
楚徵在客廳門口停留片刻,面色平靜的回到後院盤膝而坐。
周元初突然造訪又突然離去,楚徵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
周元初來就是想表達善意,想要將自己招至他的麾下,想讓自己爲大周服務。也許在他們看來作爲大周皇帝能蒞臨月牙湖別院已經是很給面子,自己應該萬分榮幸纔是。但楚徵並不想受到束縛。合作可以,成爲別人的下屬不可能。即使他是大周皇帝周元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