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壯一邊呲着牙一邊用力的揉着自己的拳頭和手腕。太疼了!
楚徵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壯,伸手勾了勾,“來,繼續。”
“不……不。”李壯有些慌張的晃晃腦袋,隨後有些好奇的看着楚徵,“你怎麼這麼強?”
楚徵走到一塊巨石前,一拳揮出。噗地一聲,連拳頭帶小臂都沒入其中,看的樊大師和李壯眼睛都凸出來了。
將一塊數萬斤重的巨石擊打離開原地李壯也能做到,但是他絕對做不到楚徵這樣拳頭和手臂沒入其中。這種力量已經不是簡簡單單幾萬斤的事情。
楚徵撤回拳頭,淡淡說道:“你是天生神力,又在這裡接受元磁力量的提升,所以纔有萬斤力量,而我並沒有任何天賦,只是會修煉方法而已。”
“那你教我吧。”
楚徵看看李壯,並沒有答應。太輕易得到的是不會珍惜的。
再看看樊東亮,按說李壯這種無禮要求樊他應該會阻擋的。只是看看樊大師,楚徵立即明白了,樊大師正在端詳青玄戰袍。
他又走神了!
“先送你一個小禮物吧。”楚徵取出一個玉瞳簡走到李壯麪前,他知道大師走神是常事,也說不定多長時間,再說,大師如此這樣也是自己刻意引誘的。
李壯看着楚徵拿着玉瞳簡還很疑惑,楚徵卻直接將玉瞳簡點在他的額頭,隨即法力催動,裡面的信息烙印在李壯腦海裡。
“這是什麼玩意兒?”李壯嚇的臉色都有些白了,擡起右手一拳向腦袋砸去。
砰地一聲,李壯腳下一趔趄,雙眼都有些迷茫起來。
這一拳他把自己打懵了。
楚徵很無語。
這傢伙以爲腦袋裡突然多了些東西,看也沒看是什麼,本能的就要將他驅逐出去。
晃了晃腦袋,李壯清醒一些,也明白腦袋裡多了些什麼,有些疑惑的看着楚徵。
楚徵說道:“一份小禮物而已,你按照這些試試。”
“哦。”李壯再晃了晃腦袋,有些明白了楚徵的意思。
楚徵送給他的正是《凌空虛渡》。
李壯只是身強力壯天生神力,但是沒有修煉過任何功法和戰技,自然不可能凌空而行,這對他而言是一個極大的短板。而且對於不懂功法的人來說,什麼功法戰技的都弱爆了,能飛上天才是他們的嚮往。
看到了飛天的希望,李壯興趣盎然的跑到一旁去修煉。對於沒有修煉過任何戰技的人而言,何況沒有法力勁氣,在普通修士很簡單的《凌空虛渡》在李壯而言卻不是一蹴而就的。對於力量的控制他還差的遠。
半晌後樊東亮長長呼出一口氣,擡起頭目光炯炯的看着楚徵,“你這件戰袍法禁被擊散了。”
楚徵點頭。
“給老夫一年時間,老夫可以幫你恢復一半。”
楚徵搖頭道:“恢復一半沒用的。”
樊東亮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也不好意思開口。
給他一年時間仔細揣摩,他能查探到大部分法禁的運力深淺和軌跡,但也只是大部分。因爲其中運力深淺很難實踐,因爲這種法禁是需要金丹修士運轉的,大周的金丹估計還夠嗆,也許需要元嬰修士來運轉靈力補充法禁。所以樊東亮只是理論上能查清脈絡。但是查清脈絡也沒必要。這些法禁在樊東亮眼裡很厲害,以前沒見過,但是楚徵在萬法宗的傳承殿得到的傳承裡就有這些,這些法禁並不是新鮮玩意兒。只是楚徵自己的法力凝練程度也不足以恢復青玄戰袍原來的水平。
樊東亮有些失望的將戰袍遞還給楚徵,楚徵穿上戰袍隨口問道:“剛纔聽大師說從李壯擊退了一名半步先天,這是一個小漁村,此地怎麼還有糾紛?”
在楚徵想來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沒什麼資源,還能有什麼紛爭。
“不是很清楚。”樊東亮微微搖頭。
楚徵問出這句話就知道白問。他認識這些煉丹的王豐、陣道的李行舟,和現在煉器的樊東亮,都是那種不諳世事一心只有自己這一行的人,其他什麼都不管。沒興趣!
樊東亮伸手示意楚徵跟上,“我帶你去漁村看看,也算是半個東道主。”
叫上李壯,三人疾行向不遠處的小漁村。楚徵和樊東亮身形一晃就是十丈,沒有任何響動。但是不會戰技的李壯卻恰恰相反,一腳蹬地轟隆一下子竄出數丈,然後又是一腳蹬地轟隆一下,簡直是坦克一樣,一路上塵土飛揚狼煙四起。
三人轉過山坳看到一座小漁村。漁村建築分散,人員數量也不多,好似只有百十人左右。
遠遠的向漁村行去,楚徵好奇的問道:“漁村這麼偏僻,大家糧食怎麼辦?不能整天都吃魚的。”
“那邊山坳有一片蕎麥地。”李壯指着漁村另一邊的山坳自豪的說道,“蕎麥麪可好吃了。”
楚徵和樊東亮不置可否。蕎麥麪好吃不好吃的他們沒吃過,但是也知道。不過有蕎麥就好多了。再加上靠近海邊有一塊鹽田,他們也不愁鹽。
生活算不上無憂無慮,但是也能溫飽自足。
“大壯,你又和仙師出去了。”
“仙師好。”
“仙師一會兒到我家吃口飯。”
路上不停的有人和樊東亮李壯打招呼,同時疑惑的看着楚徵。
很快一名穿着麻衣臉膛紫紅色的老者,就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從漁村迎了出來。
“仙師和貴客降臨,快請進快請進。”老者咧着嘴露出掉了七七八八的牙,招呼兩人前往漁村中央的一棟木屋。這棟木屋是漁村最好的木屋,也是最大的木屋,但也只能是保障不透風。
“這是這個村子的老者。”樊東亮指着老者介紹,楚徵和對方客氣的說道:“多謝老者。”
這樣一個村子屬於自發組建,更不受大周統轄,在村子裡只有德高望重的人,而沒有官府指派的管理者。
老者帶着三人來到木屋,屋子裡只有幾把破舊的椅子和一張桌子。陳設雖然簡陋陳舊,但是可以看出屋子裡非常乾淨。
“不知道這位是……”老者看了眼楚徵,又看向李壯。李壯想介紹都難,還是樊東亮介紹道:“老丈,這位是楚徵,在大周皇朝也是威名赫赫的人。他的實力比我還要強。”
“大師謬讚了。”楚徵欠了欠身。
“他比我厲害。”李壯甕聲甕氣的補充一句。在他心裡只有兩種人,不如自己厲害的人,和比自己厲害的人。
楚徵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問道:“老丈,這個地方雖然溫飽自足,但是生活比較清苦,不知道村民爲何都聚集在這裡。據我所知這裡距離最近的大周港口也要四五千裡。”
這個漁村的位置非常偏僻。大周幾十年前才攻佔南疆,但是南疆卻沒有港口,而是連綿的羣山緊挨着海岸線,距離此地最近的港口還是在大周東南海岸,而此地卻在大周西南方。
老丈無奈的呵呵笑着,“我們都是出海打漁的人,隨着海難漂流在這裡,再想回大周已經遙不可及。”
楚徵道:“如果老丈願意的話,我有辦法帶着大家一個時辰內就返回大周境內。或者是直接到我的領地內生活。不敢保證大家錦衣玉食,但是隻要付出勞動,生活肯定比現在更好。”
楚徵是真的有些憐憫這裡的人。如果他是一名凡人,要他在這裡生活一年肯定會瘋掉。這裡實在太清苦,也太寂寞。
出乎意料的,楚徵以爲自己說完之後對方會立即精神激動,但是包括李壯和樊東亮在內卻都無動於衷,老者更是微微搖頭。
“多謝這位仙師了。”老者道,“清苦不清苦在自己的心,心靜哪裡都安然。”
楚徵微微詫異的看着老者,他一直以爲老者只是一名淳樸的漁民,沒想到卻能說出這樣一番道理。
老者繼續道:“我們也許清苦一些,但是我們自由,沒有人約束我們,我們大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自由,比一切都重要。”
楚徵這一次就不是微微詫異了,而是愕然的看着老者。自由,誰又能自由?自己都不能自由,但是這個漁村的人,這個老者卻是自由的。而且仔細想來大部分錦衣玉食的人都沒有自由,他們追求的自由,卻在老者身上有。
樊東亮在旁邊微微笑着卻並不答話,他和楚徵不一樣。楚徵是一方勢力的首領,他覺得讓人生活的更好是一種職責,而樊東亮也是追求的自由。就像現在,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你想給予別人,你自認爲的好,有時候卻發現他們現在最好。
楚徵現在就是這種感覺。隨即微微一笑岔開話題。他不會象有些人那樣,以真理之名,以救世主心態去拯救別人,實際最該拯救的是你自己。
“老丈,我聽說這幾天有修士來到這裡還發生了戰鬥。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老丈冷哼一聲,“前幾日有兩名修士前來,想要讓我們移居千里外的一座海島,說是給我們錦衣玉食,給我們更好的生活,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們爲他們捕魚耕種。我拒絕了他們,他們就想動手。”
說到這裡老者若有若無的掃了楚徵一眼。
楚徵感覺心裡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