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顛倒五行是什麼意思?”剛剛在楚徵洞府內的大廳落座老者已經亟不可待的詢問,就差抓着楚徵的手不放了。
楚徵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取出一個空白玉瞳簡貼在額頭,將顛倒五行陣烙印在裡面隨後拋給老者。
老者猶疑的看向楚徵,因爲玉瞳簡他沒用過,也沒有見別人用過。
楚徵解說一番,老者將玉瞳簡貼在額頭,神念深入其中。很快在他腦海裡形成一幅完整的畫面,畫面中顛倒五行陣的原理、佈陣方法、法訣以及相關注意事項一一明瞭的展現在他面前。
半晌後老者長長呼出一口氣讚歎道:“竟然還可以這樣做!竟然有這樣的陣法!”
楚徵試煉的世界修煉文明比大周世界要發達得多,顛倒五行陣也代表着那個世界最高的陣法水平。老者能發出這樣的讚歎楚徵一點也不奇怪。但楚徵並不會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品了口茶水看向少年楚徵直接開口說道:“不知你是否願意追隨我。”
之前雖然少年這麼說過意向,但楚徵必須要主動開口確定下此事,總不能還讓人上趕着吧。
少年立即起身有模有樣的拱手說道:“李行舟願意追隨楚徵哥哥。”
“好好好!”
笑着將李行舟按在椅子上,楚徵心情大好。這名少年的陣道水平還沒有見識過,但是肯定差不了。而自己有許多陣道知識也可以慢慢傳授給他,楚徵可以肯定有自己的幫助李行舟最後的成果絕不會低於他的爺爺。這樣自己所擁有勢力的一個環節就可以補齊。
確定了這件事楚徵也就不再深說。李行舟的爺爺屬於那種散漫的人,不適合招至自己麾下,而且自己也沒有資格招納這麼一位元嬰期的陣法大師。不過有李行舟在老者至少也算是一個編外人員,不但不用付出一分報酬,還能有一個元嬰修士坐鎮,這對於楚徵麾下的安全性有着巨大的提升。
“勝利!”
“勝利!”
“勝利!”
正在這時遠方隱隱傳來整齊劃一的歡呼聲。
西瀾滄關外數萬大周武修瘋狂揮舞着手臂,仰天發出亢奮的咆哮。每個人都神色激動不能自己,每個人都握緊拳頭揮舞着手臂聲嘶力竭的吶喊。
勝利!
阻擋大周修士十餘天,讓數萬大周修士數萬大周戰士埋骨,西越部羣兩大天塹之一的西瀾滄關徹底被大周攻佔。也意味着西越部羣的東南大門徹底被大周打開。
“勝利!”
“勝利!”
“勝利!”
駐地不遠處四十萬鎮南軍齊聲歡呼更是聲勢震天。楚徵三人走出洞府飛到天上,看着西瀾滄關方向默默無語。
楚徵心中想的不是勝利,而是在想這一戰到現在爲止雙方至少有五萬人隕落在此,這是五萬條鮮活的生命。
柳清顏曼妙的身影飛過來微笑着和老者與李行舟點下頭,笑嘻嘻的看着楚徵問道:“你猜猜代表大周登上西瀾滄關在關上插上大周龍旗的是誰?”
“周潛?”周潛是大周皇朝瑞王,他有資格在西瀾滄關插上龍旗。而且插龍旗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一般人沒有這個資格上去。
柳清顏含笑搖頭。
“周玄鋒?”周玄鋒是此次攻伐西越的總協調人,而且還是元嬰修士,他也有這個資格插龍旗。
柳清顏搖頭,嫣然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着楚徵說道:“插上龍旗的是趙瑩瑩。”
“趙瑩瑩?”楚徵愣住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趙瑩瑩插龍旗。
柳清顏皺了皺鼻子,有些氣哼哼的說道:“本來他們都勾心鬥角的誰都想要這個榮譽。結果趙瑩瑩說這次能攻下西瀾滄關是你功勞最大。當時沒人反對,也都同意把你請過去插龍旗。但是趙瑩瑩說她可以代表你。然後扛起旗子就飛到西瀾滄關上,將龍旗插在了西瀾滄關。”
楚徵張了張嘴,真不知道說什麼了。
“好了,我還要安置幾萬西越戰士。”柳清顏轉身飛走,卻以誰都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我默默無聞的辛苦操勞,不敵別人沒心沒肺的瞎胡鬧,我命苦啊!好~苦~啊~”最後話語帶着顫音好似冒着森森鬼氣。
李行舟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老者嬉笑着搖頭,楚徵則直接喊道:“清顏,晚上在牀上等我。”
李行舟和他爺爺立即愕然的張大嘴,這楚徵也太直接了吧!
正在盡情表現自己幽怨的柳清顏身軀一晃差點從天上栽下去,再也不敢這麼矯情什麼也不敢說慌慌張張的跑了。
老者呵呵一笑,“此等女子也只有你能降服。”
這個時候楚徵麾下陸續已經有隊伍返回駐地。而其他人麾下的修士則向西越大舉進發,爭取在西越部羣沒有組織好防線的情況下儘快佔領土地。
楚俊昇帶着爺孫倆前去安頓,楚徵則帶着王修巖來到洞府。
雙方落座后王修巖先拱手道:“多謝楚統領憐憫我等,要不然這些兒郎就要埋骨此地,楚統領憐憫我們也給了我們一條生路,王某感激不盡。”
“畢竟只是立場不同,不涉及私仇。”楚徵不在意的搖搖頭,“不過接下來的安置確實有些麻煩。”
王修巖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徵並沒有接話,因爲他清楚楚徵如此說肯定心中已經有了方案。
但楚徵並沒有直接說出方案,而是問道:“不知王將軍以爲,這數萬戰士有多少人會隨我前往西越部羣,爲我所用,甚至攻擊其他部落?”
“恐怕要讓統領失望了。”王修巖道,“即使西越部羣之間相互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也沒有人願意頂着罵名隨同統領去攻擊其他部落。如果是他們自己攻擊沒有人會說什麼,但是帶着統領,在統領的麾下去攻擊,他們也過不去內心的譴責。還希望統領體諒。”
楚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你們的命,還要養活你們,你們卻不幹活是嗎?”
王修巖臉色青白一陣變換,最後卻長嘆一口氣,沉重的點點頭,“是的。”
說完之後王修巖自己都有些慚愧的低着頭臉色有些泛紅。楚徵不開口這幾萬人就得死,沒有任何可能活下去。但是楚徵現在救下了這幾萬人的性命,還要給他們提供糧食養活他們,最後要用到他們卻遭到拒絕。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行,我理解了。”楚徵點點頭,擡起眼瞼直視王修巖,“那麼你呢?”
王修巖是煉氣成罡中期修爲,而且有統帥大軍的經驗,這樣的人閒置不用有些可惜了。
王修巖有些糾結的咬了咬牙,緩緩站起向着楚徵躬身拱手一臉鄭重的說道:“王修巖願意追隨統領。”
楚徵連忙站起身扶住王修巖,將他按在椅子上,一臉真誠的說道:“王將軍不必如此大禮。而且楚某的爲人想必王將軍也有所瞭解,我也不會讓你和大家爲難的。”
王修巖微微點頭,也只能點頭,但真是不瞭解楚徵。而且他越接觸楚徵就感覺愈發不瞭解楚徵。
王修巖之前一直是駐守西瀾滄關的統帥,對於大周的情報收集的很詳細。尤其是以他的敏銳性早已洞察大周內部尖銳的衝突,對於大周帝都玉京城的情報更是非常重視,所以對楚徵的瞭解也遠遠超過一般的西越部羣人。但就是這樣,他更加不瞭解楚徵,但雖然不瞭解卻相信他的爲人。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一言不發斬殺別人,沒有絲毫猶豫。說他殺伐狠辣一點不爲過。
也可以悲天憫人願意養活這些普通士兵,甚至需要付出巨大的消耗。
他可以和你講道理,講的你啞口無言,但更多的則是寡言少語。
他可以看上去很魯莽,但有時又非常睿智。
總之楚徵在他眼裡就是個迷。
片刻後楚俊昇前來彙報,一百多名先天和四萬名西越戰士已經安頓好,但是爲了讓他們更加安心楚俊昇已經將他們聚集在一起,想讓楚徵給他們講兩句。
對於楚俊昇這種先斬後奏楚徵很欣慰,至少楚俊昇不再那麼小心翼翼,自己就能輕鬆不少。
三人來到駐地附近新建的村落,此刻包括原來投靠楚徵的散修在內,四萬多人排列整齊的席地而坐,在他們面前半山腰有一塊經過修飾的巨石。
楚徵飛身落在巨石上,看着下面的四萬多人,而四萬多人目光炯炯的看着楚徵,但大多心中都有些忐忑。他們需要楚徵給他們明確的安排,只有這樣他們纔會安心。
“戰爭是最殘酷的。但戰爭最殘酷的一面只是在大家面前撩開了面紗的一角。一些相互不認識的人擁有不同的立場或者不同的信仰而戰鬥,這種戰鬥是高尚的,雖然高尚的背後是殘酷。而如果戰爭是爲了利益,那麼這種戰爭就是骯髒的。”
楚徵目光掃視衆人,朗聲道:“我沒有資格評價這一場戰爭是爲了信仰還是爲了利益,我只能做到我個人以及我所統轄的人不要追求利益,而是爲了信仰。所以我可以付出,我可以在許多人一種看傻子的眼神下接收大家。因爲我爲的不是利益,我爲的是一種信仰。我相信在我統轄的區域,每一個人的生活都是最幸福的。我覺得這是我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