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察院受理了武洪剛的案件後,九哥晚上回家的時候,就跟媳婦丹姐談起了這事兒。
“老向跟我聊過武洪剛的事兒,之前案子在公安局,所以我就沒有跟你提!”九哥摘下手錶,聲音輕柔的衝丹姐說道:“你明兒回家,跟爸說一下這個事兒。”
“老公,我覺得這事兒,你不應該管。”丹姐雖然家庭條件很優越,但這麼多年卻對窮出身的九哥一直相敬如賓,甚至有很強的依賴感。夫妻倆雖然也因爲生活瑣事兒拌過嘴,但在大事兒上,丹姐卻一直很聽九哥的話。
“如果爸不是要退了,我可能寧願退出極樂寺的項目,也不會摻和這個案子,你明白嗎?”九哥喝着茶水反問了一句。
丹姐聞聲一愣。
“爸要退了,這時候出面說兩句話,誰都不會在背後搞他小動作,因爲沒必要!”九哥嘆息一聲迴應道:“更何況我和老向挺對脾氣,打心眼裡是想幫幫他!而且他非要主動退出極樂寺的項目,如果我什麼都不做的就撿了這個便宜,那咱拿着白拿的錢,也不會心安的!”
“也是!”丹姐聽完九哥的解釋後,才認可的點了點頭。
“幫幫老向吧,他現在從最高點摔到最低點……日子不好過啊……!”九哥突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受,話語說的非常感性,而這跟他以前的性格是不太像的。
“是,我也聽說了,因爲武洪剛的案子,現在市裡也盯上他了,聽說稅務那邊現在也要找他麻煩!”丹姐點了點頭。
“稅務那邊不會深查的,因爲老向的賬目涉及到很多關係!”九哥一針見血的說道:“但破財免災是少不了的!”
“一定的!”丹姐再次點了點頭。
“咣噹!”
就在夫妻二人坐在沙發上聊天的時候,妮妮頂着一腦袋大波浪卷的髮型,彆着淡粉色的卡子,就從屋內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走了出來。
“……!”九哥掃了妮妮一眼,頓時唬着臉問道:“你給腦袋整的跟方便麪似的,要幹什麼啊?”
“你懂什麼啊?一點審美眼光都木有……!”妮妮翻了翻白眼,跳到沙發上挽着媽媽的胳膊問道:“我這個髮型好看不?”
“你這整天說自己不舒服,死活要在家裡休假,但我看你這挺活蹦亂跳的啊?!”丹姐滿臉疑惑的掐着妮妮鼻子問道:“你現在很反常,都有點像精神病了!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趁着放假,跟別人談戀愛了?!”
“你看,我問你頭髮好不好看,你怎麼又把話題扯到這兒來了?”妮妮頓時一臉無語。
“……處對象了?”九哥也皺起了眉頭。
“沒有啊!”
“你別跟我嗮臉昂?!敢處對象,我可收拾你!”九哥一臉嚴肅的罵道。
“……是,不處,我大學一畢業,馬上就出家,保證讓你們放心!”妮妮噘着嘴,一溜小跑的就回到了臥室內。
“我跟你說昂,她最近真不對勁,天天跟我要錢去買衣服……!”丹姐皺眉說了一句。
“外面的事兒,我辦,家裡的事兒,你管好!”九哥扔下一句後,抻着懶腰就站直了身體。
房間內。
妮妮趴在牀上,蒙着被子,拿着手機,輕聲輕語的說道:“我告訴你呀,我爸媽可能發現我要談戀愛了……!”
“跟誰啊!?”沈天澤一臉懵b的問道:“你啥時候談的啊?”
“你是不是二b?”妮妮氣的火冒三丈:“你去死吧,好嗎?”
“你不會說跟我吧?!魏二妮,我告訴你多少遍了,你爸是真拿嘴巴子抽我!……哎,你是不是感覺我活的太順利了,非要給我增加點難度?”
“我特麼想給你超度!”二妮磨着牙掛斷電話,衝着牀旁邊的狗熊就是一頓粉嫩的炮拳:“你四不四傻?說,你到底四不四傻……!”
……
經過兩個多月的養傷,老向終於能拄着拐下地行走了,而他的傷雖然逐漸恢復,但人生中遇到的這個大坎,是真的難以跨過去。
九哥對老向的預言,沒有任何意外的成真了。因爲武洪剛的槍殺案,極樂寺項目的很多陰暗面,都被不深不淺的挖了出來,而所有事件的核心人物老向,也遭受到了幾乎滅頂的處理。
稅務局在調查老向公司的時候,雖然有很多涉及到各種官方關係的賬目沒有被深查,但卻給老向開出了一份一百多萬的罰單。這裡面有偷稅漏稅的,也有很多現金流下落不明的處罰,並且老向公司的財務負責人直接被刑拘,但在裡面卻懂事兒的扛下了所有的刑事處罰。
一百多萬的罰單交完,老向多年攢下來的家底兒,就基本全被掏空了。而這時,他又爲了運作武洪剛的案子,直接把地德里小區的房子和桑塔納轎車全賣了,一次性給九哥拿了六十萬,讓其幫助武洪剛打官司。而這些錢……並不夠打點所有關係的。因爲九哥的老丈人雖然會幫忙說話,但跑其他關係的費用,就得自己掏,所以九哥接了六十萬之後,自己也搭了不少,但他從來沒有跟老向提過。
別人養傷是增長體重的最佳時期,但老向在醫院躺了兩個多月,不光沒胖,反而暴瘦到了一百斤出頭,整個人臉頰消瘦到腮幫子塌陷,跟之前幾個月相比,完全判若兩人。
處理完稅務局的處罰後,老向就出了院,隨即在家呆了一天,就衝着媳婦小鳳說道:“哎,晚上咱倆吃個火鍋去唄?不帶孩子!”
“……!”小鳳聞聲一愣,捋着髮梢問道:“怎麼想起來吃火鍋了呢?”
“沒事兒,就是突然想起來,咱倆已經好長時間沒坐在一塊吃飯了!”老向看着小鳳,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
另外一頭。
章顯光犯罪團伙在逃到外地後,經過幾個月的休養,終於算是恢復了一點元氣。
“……啥時候回去,辦了那個姓沈的小子,給咱二保報仇?”老樸坐在桌子上,喝着啤酒,滿面通紅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