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篾騙邀飲空歡喜

話說張、李、莫三人在街上尋訪俊俏才郎,見古玩店內坐一位,儒雅風流;又見門口站着個書童,三人住了腳,李四道:“張三老,你看那店內坐着的書生好標緻,我們過去談談。”張三道:“又不認得他,怎好與他說話?”李四道:“你們略站站,等我去問他那個小廝。”莫、張二人走開,李四來到書童面前,叫道:“小哥乃是來同相公看古董的?”書童道:“正是。”李四道:“你家可是工部徐老爺麼?”書童道:“我們乃是杭州常老爺家,曾爲吏部侍郎,如今升了吏部大堂了。到這裡來看本府太爺的,姚太爺是我家舅老爺。問他怎的?”李四又驚又喜,暗想道:果然是位公子,騙得纔好壓重呢。離了書童,來與張、莫二人說:“如此如此。”先着莫老回去送信,張、李二人故意回頭,看見常讓,便同李四慢慢走進了店內,道:“想是常兄。”李四亦回頭說:“果然果然。”二人假託熱,走進店內亂叫道:“常兄,常兄,既到此處,因何沿門經過,就不來看看小弟?”常讓見有人叫他,擡頭一看,卻不認得。常讓卻不很作大,見二人叫得親熱,站身拱手道:“小生常讓,不知二位是何處相識?”李四道:“常兄忘記了不成?當初小弟們在京,曾受令尊老爺的大恩德,感之不盡。”張三又說道:“那時,小弟們在京,常兄尚在垂髮之年。”常讓道:“請教二位兄尊姓大名?”李四笑道:“小弟賤姓李,名叫正周。此位姓張,名世宏。”常讓道:“原來是張、李二兄,小生少敬了。”張三道:“常兄可是往本府姚太爺衙內來的?”李四道:“姚太爺是常兄令母舅呢。”常讓道:“正是正是。”李四道:“聞得令老大人升了吏部大堂,小弟們不日進都賀喜,還要求老爺提拔。今日幸然撞見,豈有瞞門而過之理?”常讓見他二人說的話不枉,便不疑惑了,答道:“小弟初到貴處,不識尊府,未曾來訪,另日奉拜罷。”李四道:“豈敢,只是今日既然會見,豈有不盡地主之情的理?弟備便飯一餚,水酒幾杯,聊表心意。”常讓見他二人真心實意,他又是斯文打扮,並無半字騙言,便說:“既是二位兄的雅愛,小弟怎好相擾?只是不當。”張、李齊道:“說那裡話?”常讓與店主拱手作別,那店主作道是位公子,忙送出門。常讓喚書童相隨。這書童見李四與公子像親戚一般,心內有些見疑,怕是個柺子,卻又不敢則聲,只得跟着。

過了幾條街市,來到樂春院門首,那李四爲人尖利,便立住腳道:“小弟舍下還遠,張兄府上陋居,不敢屈常兄貴步,不如借張兄令姐家坐坐罷。”常讓道:“怎好造張兄令姐府上?”張三知李四推卻,不好作聲,想那三百兩,只得把樂春園媽兒認作姐姐,便說道:“李兄說得是,請常兄駕進去。”只見半大不小黑漆門樓內有兩條懶凳,坐着幾個漢子。媽兒見張、李二人同一位相公進去,認是個嫖客,起身道:“請相公里面坐,待我進去說聲。”李四喝住道:“你舅爺和常相公在此,你家爺不在家,說什麼?”那媽兒不知頭惱,不敢則聲。他三人走進廳上見禮,坐下,茶畢,敘些閒話。媽媽先得了莫上天的信,吩咐衆丫頭不出廳,假裝着閨門甚緊。不一時,不下桌椅,端出幾樣鮮餚,二人請常相公入府,相遜坐定,假斯文談笑,騙住常讓在前廳。虔婆便到後樓,對鳳小姐說道:“我如今苦打你何苦?只管結下冤仇來。我只得善言勸你,我爲你不知費了多少心機,方纔尋出一個少年俊俏的郎君。若是低三下四的人,我也不敢多說,卻是現任吏部大堂老爺的公子,又是本城太爺嫡親的外甥,如今他在廳上與張、李二位飲酒呢。他一個吏部的公子,配你一個正卿女兒,也配得酒了。況今日乃是黃道良辰,可與他成了姻事,到明日,聽你從公子去也罷。只求你叫他還我個本錢,肯與不肯,一言爲定。”鳳小姐聽了媽兒,便暗想其言道:到如今,若是直着性子,量這老虔婆放我不過,恐另想出別的主意,壞了我的名節,悔之晚已。我如今且自依他,等那姓常的上樓時節,待我將酒灌醉了他,先剌死他,我隨後尋個自盡,全我的名節,量本處官府見外甥宿娼被害,必不放這老賊人,連這個龜子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纔出我無窮的怨氣。算計定了,便假意兒回嗔作喜,說道:“我不要媽媽這等費心,既是公子,怎敢不從?只是那日忒打傷了些。”媽兒見是允意,便歡喜陪罪道:“當初原是老身不是,從今若還打你,指頭上生個大疔瘡了。我如今才勸得這位活菩薩已回心轉意了,老身且下樓去,喚丫頭送酒上來。”又對阮三官道:“我兒,可伏侍棲霞姑娘梳妝。”吩咐畢了,歡天喜地的去了。那阮三官替小姐梳妝,丫鬟捧上兩席菜來,一席是三官與鳳小姐吃的,一桌是留與常相公吃的。阮三官勸小姐飲酒用餚。可憐鳳小姐今日是斷頭路的日子,那裡還吃的下?只得免強精神坐着。

將至初更,媽兒上樓道:“常公子酒量不佳,竟大醉了,他上樓時,我兒須要小心陪他,切不可拗他。”他又囑託阮三官:“我們下樓去罷。”丫鬟收拾碗筷,完了也下樓去了。鳳小姐獨自一人在樓上,含悲忍淚坐着。且說張、李二人把常相公灌醉了,叫丫鬟擡上樓去,媽兒上樓替他把大衣脫了,巾兒除了放在一邊,把帳幔掀起,將常讓扶上牀睡下,又吩咐幾句,方纔下樓,到廳上和三人吃酒。李四誇自己的機靈能幹,莫上天催促明日兌銀子,不言。再說鳳小姐在樓上坐着,見衆人擡上一個清秀書生,年紀約有二十歲,便暗想道:“姓常的,我鳳棲霞與你無仇,只是你在富貴之家,父爲吏部,只該守分攻書,怎麼遊蕩娼家?這是前生的冤業,借你一命,出我無限的苦楚,全我一世的名節。小姐走到桌邊,將頭上珠翠除下,重挽香鬢,拴了一枝簪兒,把身上衣衫脫去,只穿件緊身小襖,束條素裙。收拾已晚,天交二更,看樓中燭影昏黃,聽天外雁聲悽悽,又想父母與孫佩,不覺傷慘,兩淚如雨,寸心刀絞。一面泣涕,一面找尋個匕刀兒,卻無寸鐵。尋到櫃底下,有一柳編之內有一把五寸長的新剪刀,卻是阮三官在此作針線忘記在此,不曾拿去,他拿在手中,欲向前刺去,又退回幾步。但凡作這惡事的人,戰戰兢兢。又走向前,又想道:“姓常的,卻不知你是那裡人氏,兄弟幾人?若是有兄弟還好,若是無兄弟,豈不絕了常門之後?我鳳氏要你出氣伸冤,也顧不得你了。此時常讓爛醉如泥,一時何能得醒?鳳小姐拿住剪刀,惡恨恨奔上搭板要刺常讓,不知刺與不刺,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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