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北部邊緣,有一個工廠區。
工廠區很大,其中有十多家工廠,是個聯合廠區。
每個廠區的產品都不同,每天都會有三百輛卡車進來,拉走各種貨物。
當白甜甜被傳送進這個遊戲世界中,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獨自站在一羣女高中生中,有一位看起來四十多歲,綁着頭髮,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臉色蠟黃的女老師在頭前對她們講話。
“各位同學,接下來的三天,你們需要在這裡工作,這並不是說你們今後會在這裡工作,這三天的時間,只是讓你們知道生活的艱辛,如果你們想要獲得更好的生活,就需要更努力,而首先,就需要好好學習。”女老師推了推眼鏡,和藹的說道:“當然,我這麼說也許你們仍然不在意,我想等三天之後,你們就會多少有些體會了。”
女高中生們並沒有反駁她,但白甜甜注意到,其中一些女高中生的眼中,都明顯的透露出了不感興趣的意思,也有些女高中生則聽得很認真。
她特別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女高中生的制服,和自己的制服一模一樣。
作爲白家的大小姐,她的制服,是她那個女兒控的父親專門請人訂做的,光是設計費就花了上千萬了,家中的每套女高中生制服都是請人手中製作的精品,價值不菲,各種布料反而是最便宜的。
而且她的衣物從不需要洗,大部分時候,從一個遊戲中出來以後,她的衣服都會有多多少少的破損,因此那套制服會被處理掉。
她的衣物要是作爲普通女高中生的常規制服,那就不是一般的學校了,至少不是這種需要到工廠來打工以此激勵學生好好學習的學校的女高中生能夠穿得起的。
一瞬間,她突然想起於博書曾說過,在二月底的那次強制遊戲中,被修改了記憶的那次經歷。
但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爲她能想起這件事來,就說明自己的記憶沒有被修改,至少沒有被大規模的修改。
她努力回想自己自小以來的事情,以此證明自己的記憶沒被修改。
無意中,她的右手碰到了旁邊一位看起來正認真聽老師說話的,有着一頭清爽的短髮的女高中生的手。
兩隻手輕輕的擦到,但並沒有任何觸感。
作爲一個比於博書還要資深的遊戲者,她立即警覺起來,再次去故作不注意的輕輕的碰那名女生的手,臉看向正講得激動的老師,眼角卻看向那個女生。
白甜甜白嫩的小手,碰到了女高中生稚嫩的手,而且不只是擦過,這一次,她親眼見到,自己的手嵌入了那個女生的手中,但仍然沒有任何碰到東西的觸感,就好像自己碰到了投影幻象一樣。
而就算她的手與那個女生的手穿插了,那個女生仍然專心的聽着女老師的講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被穿模了。
她又用左邊的手去觸碰左邊那低頭看着手機的女生的裙子,同樣的,手從那個女生的裙子穿了過去,也同樣的沒有任何觸碰到東西的感覺。
這詭異的一幕,並沒有讓白甜甜驚慌失措,比這更詭異的事情她都經歷過了,她將自己裝作和這些女學生是一起的,故作認真樣,聽着女老師說話,但卻沒有在觸碰任何一人,也防止自己被她們觸碰到,並且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和情況。
女老師激勵女生們的話說完後,介紹了她旁邊的一個四十歲上下,身材略胖,但挺結實的穿着揹帶牛仔褲的男人:“這位是嬴政贏工長,今後三天,你們要在他的指導下完成自己的工作,如果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找他,也可以找我。”
作爲認真負責的老師,她不可能將一羣正值青春年少,充滿朝氣的年輕女孩,隨意的丟到一個工廠中就不管了的,哪怕這個工廠的廠長是校長的丈夫也一樣。
和秦始皇叫一個名字的嬴工長,笑呵呵的向女孩們打招呼,他不是第一次帶隊了,只是以前都是男學生,今天突然變成了女學生,讓他一下子變得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了,畢竟與男孩相處和與女孩相處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可惜工廠裡雖然不止他一個工長,但沒有女工長,只能讓有過經驗的他來負責了。
這個工廠的生產線有四條,而女孩們的工作是其中一條生產線,負責拼裝木偶,工作很簡單,並且只是讓女孩們跟着已有的工人學習,所以嬴政沒有多說明,在不影響工人工作的情況下,她們今天需要先看。
那名女老師在一旁觀察,並給女孩們打分,這三天中,女孩們的表現分數,將很大影響她們的期末考試成績。
不過女老師和那些女孩們的表現,都很像普通人,如果不觸碰到,誰都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麼異常的。
白甜甜混在女孩們中,尋找機會溜出去。
當她不經意間觸碰到耳後的通話器時,突然靈機一動,想知道通話器有沒有用,畢竟她現在不知道於博書和陸菲在哪,安不安全,不知道他們發現這些人的怪異處了沒有?
“喂,博書,你在嗎?”
“我在,陸菲在嗎?”
“我在。”
讓人意外的是,通話器竟然時隔多年,又重新恢復了在遊戲中通話的功能,而這是幾天前的通告中沒有說明的事情。
但與夢魘樂園之主生氣是無用的行爲,且她能聽到於博書和陸菲的聲音,聽到他們安然無恙,就已經很好了,而且通話器恢復功能,更方便他們分散行動。
在與於博書結束通話後,她又進入到被安排的崗位上,看着負責帶她的那名女工的動作。
這條線只是做簡單的木偶玩具,但並不是專門的木偶玩具,只是一種贈品,因此不需要特別的技術,做壞了也沒事,只要損壞率較低就可以了。
有着貓族血統的白甜甜,再加上多年的遊戲經歷,讓她能夠輕鬆的做着認真學習的樣子,觀察周圍。
她從來沒有進過工廠,至少是這種正規普通的工廠,作爲白家大小姐,她不需要去工廠參觀,而以前的遊戲中,她見到的工廠,不是廢墟,就是像玩具公司中的奴隸工廠,或是城市下的喪屍製造工廠這種非正常的工廠。
“看來只能等到晚上了。”她觀察了下四周的環境後得出結論。
這個工廠里人來人往,而她現在有着真實的女高中生的身份,穿着這身高中生制服,在這工廠區中轉悠,太顯眼了,而首先那個負責的女老師和嬴政工長就不可能讓她離開的。
只能等到夜晚,回到被安排的宿舍,所有人都休息後,她纔能有機會出來探查一下這片廠區,看看能不能找到和任務有關的地方,以及找到這個世界的一些相關信息,畢竟這些人都像鬼魂一樣,這絕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當然,夢魘樂園的遊戲中,就沒有一個正常的世界。
工廠裡的工作是枯燥乏味的,而且在不能自由行動的情況下,很容易讓人心急,並且還得時刻注意,不能與人擦碰到。
讓一向習慣自由的白甜甜非常不舒服。
但想到這個世界的詭異,在沒有弄清這個世界的本質之前,她又不能似乎忌憚的脫離自己被設定的身份,否則恐怕會出現問題,甚至這些鬼魂都會成爲她的敵人。
......
另一邊,陸菲也在進入這個世界後,被安排了一個工作。
在一個公司裡做文員,她的身份所在的公司,佔據了那棟大廈的從第十二層到第二十層,可以說是個相當大的公司了,而她的身份,是公司中的文員,說得很文雅,其實就是負責打雜的,什麼都做,而且那些老員工說話還挺不客氣的,這讓不喜歡說多話的她很不舒服。
在與於博書和白甜甜通話後,她打消了把這些混蛋凍成冰塊的想法,繼續做起自己的身份的工作來,並且小心不讓自己與人接觸,以免暴露了自己與他們不同。
當然,與白甜甜一樣,這個公司也有詭異的地方。
她所在的公司範圍內,牆壁全都被刷成了粉紅色,而且牆上還被刷了許多顏色較深的粉色的桃心,看起來很有一種少女風。
而且公司中每個人的工牌都是桃心的樣式,公司前臺的接待女孩們的額頭上,都戴着一副桃心樣的頭飾。
整個公司彷彿是那種少女夢中才會存在的地方,讓正常人覺得不舒服。
但這個公司中卻沒有人覺得粉色的牆和粉色的桃心,以及隨處可見的桃心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就連那些初來這個公司的客戶,也沒人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在處理自己身份的工作中,陸菲抽空查了一下,她這個身份,居然還有一間租房,不過因爲她不是自己這個身份的人,所以不知道租房的位置,而公司裡,至少以她的身份,是查不到她自己的人事檔案的,她也不可能去人事部去查自己的檔案。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會想得多的人,在簡單的思考過後,就專心做起了自己的文員工作,打算等晚上再聯繫於博書,看看他能不能給自己一點指示。
雖然只是短短的幾次遊戲,但她已經習慣了由於博書來指揮她,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行動就好,非常輕鬆。
唯一可惜的是,因爲是在這個公司裡當文員,爲了防止自己暴露,她不能喝酒,在進入這個遊戲前,她可是將安德烈的酒壺裡灌了一噸的二鍋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