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寒走到紅袖招的時候,聽着裡面咒罵的聲音眉頭越皺越緊。方解側耳聽了聽,沒聽到息大娘的聲音,也沒聽到息燭芯和老瘸子的聲音。他忍不住有些詫異,這個人在紅袖招如此鬧事怎麼還沒被人丟出來。
其實在外面的時候,方解就聽出這個撒潑的人是誰了。他上午才見過這個人,對他的聲音還沒有陌生。
臨進門的時候方解忽然想起,今天息大娘和息燭芯還有老瘸子老闆娘她們都一起進宮面聖去了。昨天他來紅袖招的時候小丁點還說起過,好像不只是皇上要見她們,據說皇后還設了宴專門款待她們。
息大娘息燭芯都不在,老瘸子也不在,怪不得這個陸鷗如此粗俗跋扈無理取鬧,卻還沒有被人丟出去。
小丁點氣的臉色雪白,精緻的鼻子上是一層細細的汗珠。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憤怒了,以至於初具規模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
“你再說一句我聽聽?!”
小丁點指着陸鷗的鼻子問道。
“婊子!”
陸鷗冷笑道:“賤人就是賤人,你是不是喜歡老子罵你婊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倒是夠-騷的,來,今兒陪我在牀上睡一覺,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騷。小丫頭片子雖然年紀不大,但看身材倒有模有樣。我最喜歡你這樣的,真想聽聽你被老子乾的欲仙欲死的時候怎麼叫!”
“無恥!”
小丁點罵了一句,腳下一點飄了過去,一掌扇向陸鷗的臉。陸鷗臉色一變,隨即大怒。他沒有想到一個歌舞行的女人居然敢對自己動手。這若是放在西南,這個女人早就被他下令綁了,讓他的親兵輪一個遍。
“賤人!”
陸鷗一把抓住小丁點的手,冷森森的盯着小丁點罵道:“真以爲自己是個了不得的人?既然做這行就別裝清貴!”
小丁點大怒,一腳踢向陸鷗的下盤。陸鷗向後一錯步閃開,因爲小丁點這一腳的陰狠而勃然大怒。這一腳若是踢中,他這輩子只怕再也別想做男人了。小丁點的武藝雖然不俗,但顯然不是陸鷗的對手。她天分雖然不錯,但被紅袖招的瑣事纏身哪裡有時間修行。再說她本來也不是個癡迷於修行的人,練了幾手功夫不過是爲了自保而已。
陸鷗是羅耀的親兵出身,再加上沙場上練就了一身的殺人本事。自然不會將小丁點放在眼裡,他一把抓住小丁點的衣服前襟,一巴掌扇在小丁點的臉上。
“想打老子?你有那個本事嗎!”
他將小丁點舉起來,猛的朝門外擲了出去。
恰在此時,方解走進大門。
他恰好看到了陸鷗扇了小丁點一個耳光,還沒來得及出手小丁點就被陸鷗擲了出來。方解伸手將小丁點攔腰抱住,輕輕的放下來。他側頭看了看小丁點臉上的紅腫,看着小丁點眼睛裡在打轉的淚珠,心裡的殺意猛然間冒了出來。
“疼不疼?”
他伸手在小丁點的臉上撫摸了一下,小丁點見是方解,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她撲在方解懷裡,哭成一個淚人。方解能感覺到自己懷裡的嬌軀不住的顫抖着,單薄圓潤的肩膀因爲憤怒和羞惱而抽搐。
方解拉着小丁點的手,扶着她在一邊坐下來。
“我看看……”
方解拿開小丁點捂着臉的手,隨即看到了她臉頰上那明顯的紅色指印。
方解深深的吸了口氣,拍了拍小丁點的肩膀後站直了身子。他慢慢轉身的時候,眼神裡的冰冷已經能溢出來一樣。
“小方大人?”
陸鷗看到方解的時候一怔,本來想發火卻想到了葉近南的勸告。他壓着心中的怒意,抱了抱拳道:“倒是沒想到小方大人也是此道中人,而且還頗懂憐香惜玉。若是這婊子……這女人和小方大人相熟,那今日我也就不計較她的無禮了。”
方解一邊往前走一邊點頭,然後微笑着問:“需要我說謝謝嗎?”
“何須客氣!”
陸鷗見方解笑了,也沒有在意。他不瞭解方解,若是大犬沉傾扇他們在的話,一定知道此時的方解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了。他只有真的生氣到了一定地步的時候,纔會怒極反笑。
“既然小方大人認識她,那我就不理會了。一個開歌舞行的,還以爲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這樣的女人玩玩倒是還好,小方大人你說對不?在我們西南,這樣歌舞行的女人,上趕着脫了衣服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會理睬。”
“對啊”
方解微笑着說道:“你是朝廷五品牙將,她在你眼裡不過是個婊子。”
“嗯!”
陸鷗點了點頭道:“今日被掃了興致,無趣的緊。就不打擾小方大人你找樂子了,我先告辭。”
“好”
方解頷首說了一個字,然後微笑問:“你想怎麼出去?”
……
……
聽到這句話,陸鷗愣了一下道:“自然是走出去,還能怎麼出去。”
“不不不”
方解搖了搖頭:“你是西南羅耀大將軍麾下的五品將軍,怎麼能和一般人一樣呢?一般人走進來,自然是走出去。但你身份這麼尊貴,當然要與衆不同些。”
“你什麼意思?!”
陸鷗臉色一變。
方解沒說話,走到陸鷗面前站住上上下下打量了陸鷗幾眼。陸鷗的身材倒是極爲出彩,虎背猿腰,再加上相貌不凡,看着倒真有幾分威風凜凜的氣勢。所以方解忍不住嘆了一聲:“可惜……”
“可惜什麼?”
陸鷗而你。
方解也沒回答,而是認真的問陸鷗:“陸將軍在西南殺敵無數,手上的人命想必數都數不過來吧?請問陸將軍,你是極品修行?”
“六品!”
“那就更可惜了。”
方解搖頭嘆道:“羅大將軍想必會很心疼?”
說完這句話,他猛的一拳砸向陸鷗的面門。陸鷗大驚,但沙場裡歷練出來的反應還在。他一歪頭閃開,錯步擰身,然後一拳砸向方解的胸口。他雖然只是親兵出身,但因爲是羅文手下的忠犬,倒是也因此得到過羅耀幾句指點。再加上身經百戰,比一般的六品修行者在實戰上更加經驗豐富。
方解已經砸出去的手忽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回去,一把攥住陸鷗攻向自己的右拳。他的手臂慢慢伸直,陸鷗的拳頭也被掰得向外彎曲。陸鷗臉色一變,擡起左拳砸向方解的眼窩,拳頭上有風雷之聲,顯然他這次動了真怒,已經用上了修行之力。內勁在他拳頭外面凝集,這隻拳頭立刻變得比鋼鐵還要堅硬。
但是
近身肉搏,方解怕過誰?
他的另一隻手也擡起來,精準的攥住了陸鷗的左拳。陸鷗的兩隻拳頭都被方解攥着,來回晃動了幾次卻抽出來。拳頭就好像深陷進沼澤裡一樣,越是掙扎就陷得越深。他大怒,擡起腳踹向方解,卻遠沒有方解的速度快。他腿才擡起來的時候,方解的膝蓋已經頂在了他的小腹上。
砰地一聲!
瞬間,陸鷗的身子就被方解頂的離開了地面,他的臉因爲痛苦變成了豬肝色。
方解雙臂猛的一用力,向下一拽。
陸鷗的身子平着拍下來狠狠的撞在地面上,平滑堅硬的大理石磚地面竟是被砸的裂開無數道口子。陸鷗痛苦的呻吟了一聲,一口血沒忍住從嘴裡噴了出來。方解之前頂在他小腹上那一膝蓋太過凌厲,這種格鬥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多的技巧可言,便是街頭打架的潑皮都會熟練使用。
可方解的肌肉之力非同凡響,陸鷗也因爲大意輕敵,一招落敗,這一下挨的實實在在幾乎疼的他昏過去。
方解俯身抓着陸鷗後背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根本不給陸鷗意思喘息的機會。陸鷗是軍武出身的七品高手,若不是一開始沒把方解當回事,方解也不能如此輕易簡單的制住他。既然佔了先機,方解怎麼可能給對手恢復的時間?
方解從來就是既然要打就絕不會裝什麼君子的類型。
將陸鷗提起來之後,方解再次將他猛的摔在地上。然後再提起,再摔。連續三次之後,他一腳踩在陸鷗的左腿上,腳下一碾,咔嚓一聲將陸鷗的左腿腿骨碾斷,然後再一腳,踩斷了陸鷗幾根肋骨。
他俯身將陸鷗拎起來,一個勾拳狠狠的砸在陸鷗的小腹上。
這一拳勢大力沉,陸鷗立刻就再噴出來一口血。
方解抓着陸鷗的頭髮,拖死狗一樣拖着他走到小丁點面前。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少女,看着她臉上的紅腫,方解柔聲問道:“夠了嗎?如果不夠我繼續打。”
小丁點愣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鷗的兩個親兵全都傻了,兩個人只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方解就已經將陸鷗揍的癱軟在地。兩個人猶豫了一下低低商量了幾句,一個人上前想阻攔方解,另一個人掉頭跑出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小方大人……請手下留情。”
那親兵抱拳懇求道。
方解看了他一眼:“你們左前衛的兵將,在西南都是這樣作威作福的?看來陛下讓我往西南走一趟,還是極有必要的。”
那親兵還沒來得及說話,被方解拎在手裡的陸鷗啐了一口血斷斷續續的罵道:“我-操-你-媽……老子是羅大將軍麾下正五品將軍,你敢打我……要是在西南,老子……老子剁了你餵豬!”
“五品將軍啊……很大嗎?”
方解冷冷笑了笑,將陸鷗隨手丟在地上。他蹲下來,轉頭問小丁點:“他剛纔是用左手打的?”
小丁點下意識點了點頭。
方解嗯了一聲,隨手從地上掀起來一塊大理石磚,左手按住陸鷗的左手,右手拿着大理石磚狠狠的砸了下去。噗的一聲,血肉一下子飛濺起來。只一下,陸鷗的四根手指就被砸了下來。方解卻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一下一下往下砸,血肉濺的到處都是。沒多久,陸鷗的左手就被砸的只剩下光禿禿血糊糊一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