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畢竟是小順的舅舅。”
“住嘴!他也配!”聽到這裡,雷父又激動起來罵道:“不要和我提起那個野種!我們雷家不會承認他!想都不要想。”
雷子成咬着嘴脣擡起頭看着雷父。
他知道,在父母的心裡面孫子只有姜雨的孩子,可是小順也是他的孩子,爲了平息父母的怒火,他不得不遷就他們的意思,不讓孩子姓雷。
可是父親依然是看也不看一眼那可憐的孩子,無論大人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啊。
“爸, 那是我的孩子。身上有我的血!我不能不管他。”
“雷子成!”陳建宇拉過又要上前打人的雷父,說道:“我們沒有要你不管你兒子,可是你不能幫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別說是孩子的舅舅,就是是親爹,國家也要秉公執法,絕對不可能去罔顧法律的存在,放過一個強姦殺人犯!”
雷子成無話可說,他只是對雷父有怨言。
雷家的教養一直都是很嚴格的,尤其是關於兒子的教養,從小雷父就是一個嚴格的父親,成長時期都必須按照他規劃的路徑去做。
小時候,雷子成要是不好好的上課,成績考得不好,雷父就會親自給他檢查功課,然後看着他去上補習班。別的小孩能出去玩,他卻只能在家裡上昂貴的家教課。
雷父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所以這樣的環境讓雷子成的性格非常外冷內熱,心裡非常渴望一個能知冷知熱,安慰他的人。
所以他向來對於女性就是格外的喜歡柔弱的人,北小露舞女的身份本來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弱勢羣體,需要別人去安慰,去照顧。
“你要是還認我們做父母,今天,我就要你做一件事。否則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我也不求雷家以後飛黃騰達,就是不能晚節不保。”
雷子成聽到斷絕父子關係這幾個字,頓時有點驚慌。
“沒有那麼嚴重吧,父親。”
“這還不嚴重?你當我們是傻瓜嗎?”
雷父深深的吸一口氣。
“我只問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周圍的人也有點愣住了,姜雨覺得這次可能事情還真的有點搞大了,但是她現在也不好開口說話,雷母被雷父也弄得有點回不過神來。
“孩子他爸,你怎麼突然說到斷絕關係上了?我們不是在說那件法院的事情嗎?子成肯定是不救的。對不對。”
雷子成猶豫了一下,他自然是不想救,可是以後怎麼辦?北小露只會天天在跟前哭訴,那日子還過不過了?
“看到沒?你混賬東西居然還是要去救那個殺人犯。”雷父眼裡滿滿都是失望,突然之間老淚縱橫。
“我對不起雷家的列祖列宗啊。養了這麼一個混賬。枉費我二十年的心血。”
雷父這突如其來的一筆讓大家又慌了。
姜雨趕緊上前,把雷父扶到沙發上坐下。
“爸,您也不要急着傷心。子成不是還沒有說話嗎?”
“子成,你快說句話啊。”姜雨給雷子成使眼色,這個雷
子成雖然是有點固執,可是也而不是完全不懂人情味。
雷子成又跪下說:“其實我確實是不想救他。我也厭惡這個人。但是兒子我有苦難言,不得已而爲之。”
“你有什麼苦?是不是怕那個女人?你暈頭了?什麼事情都敢做是不是。有一天那女人要你殺了我們全家,你是不是也要做?”
陳建宇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向睿智的好友這麼愚蠢。
“雷伯父,您剛剛說的要雷子成答應您什麼條件?”
雷父看了兒子一眼,滿臉的冰霜。
“我要你立刻把那對母子送去國外。第一,他們不會被那亂七八糟的親戚拖累,人不在國內,他們也沒有辦法找上門鬧。第二,你也該收收心了。那個女人控制着你,但是侵害的是我們雷家。以後小帝馬上就要入幼兒園了。再過幾年,孩子懂事了,你要他怎麼想?”
其實雷父說的這話已經是很中肯了,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北小露的哥哥敢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翻天覆地,還不是仗着有個厲害的雷子成給她做靠山。如果當初第一次犯事的時候,雷子成沒有幫忙,他還沒有這個膽子無法無天。
越是幫忙,越是縱容。北小露一家越發是覺得雷子成離不開小露,所以敢把雷子成當成靠山。
而十年之後,正房的嫡子和私生子要是以後碰在一起,孩子年輕,不知輕重,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禍事。
陳建宇手上處理過的這樣的案子起碼有四五十個
私生子大戰最後只會兩敗俱傷。
“送去國外?”雷子成眼神一閃。
陳建宇立刻就出來說道:“子成,我可是你的發小,我們是什麼關係你應該清楚。要不是到了非要管的時候,我是不會做出今天這件告密的事情。”
雷子成點點頭說:“我明白你的心。”
這個朋友是他最親密的,能讓他這麼做,說明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那麼你一定要聽我一句勸告。立刻讓北小露離開,無論是日本韓國還是新馬泰,或者是歐美。不要在這裡呆着了。”
“什麼?”
“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你一直無條件的幫那個莽夫,他也沒有膽子走到今天,間接來說,你就是助紂爲虐的兇手。他仗着你是靠山,所以做着十惡不赦的事情。”
陳建宇從公文包裡面掏出幾張照片,遞給雷子成。
那幾張照片可以說是十分的血腥了。
第一張是個陽光的少女,第二張卻是那女孩死亡的悽慘樣子,第三張是悲痛欲絕的女孩的家屬,第四張是以前被北家寶撞殘廢的男人。
雷母在旁邊都有點受不了。
“作孽哦,真是作孽。好好的女孩,下場這麼慘。”
雷子成看着照片不說話,眼神卻涌起了痛苦和自責。他本來就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姜雨之所以這麼喜歡他,也是因爲大學的時候,雷子成每個暑假都去山區免費給那裡的小學生上課。還捐助好多小學和學生。
這樣一個人看着眼前殘
酷可怕的一面,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呢?
姜雨也看到那些照片上的場景,眼睛一酸。
“子成,有件事我半年前一直瞞着你。”
“什麼事?”雷子成下意識的接話,但是心裡直覺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姜雨走上前扶着他起來說:“我給你倒杯水。”
雷子成看着姜雨的神色更加意外,到底是什麼事情讓她這樣?
“你還記得你救助過的那個小桂花嗎?”
小桂花是雷子成五年前就開始資助的一個貧困孩子。初中讀完後,高中考上了又沒有錢上學,輟學去打工,後來又被騙,連搭車回家的錢都沒有。
當時雷子成的一個朋友說起了那個事情,小桂花正好是遊蕩在他家的商場,警衛看着這孩子可憐,也沒有忍心趕她走,只留着她在商場裡面休息了一晚上。準備第二天晚上送她回去。
可是小桂花死活不回去,只是求他們給她一個工作,只要包吃住,給人家的工資一半都行。這件事就上報在雷子成的朋友這裡了,畢竟那孩子還未成年,又是獨自在外面,萬一之後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不好交代。
雷子成聽說了這件事之後,讓朋友把小桂花交給他處理,那朋友知道他喜歡做這些自助貧困兒童的事情,索性也順水推舟,把這個燙手山芋給了他。
這件事姜雨也知道,雷子成把小桂花在市裡安排了一個學校。讓她週末去公司做一點文員的事情,這樣也算她半工半讀了。
小桂花也爭氣,花了兩年就考上了本市的重點大學,之前聽說已經找到了實習單位。難道是她出了什麼事?
“倒是怎麼了?小桂花不是找到工作了嗎?”
“確實是找到工作了。可是,那孩子的爹聽說女兒在大城市上了學,還開始領工資了,於是就硬是來找她哭訴,要她回去報答養育之恩。”
姜雨的眼睛裡面泛着紅色。
“然後呢?”在場的人都關心起了這個可憐的小桂花。
“那糊塗孩子,怕我們擔心,沒有和我說,直接跟着她爹回去了。可是哪裡知道她那個混賬爸爸,硬是要女兒給她弟弟買個房子。小桂花還沒有畢業,哪有錢。那混賬,就偷偷地找了一個看上女兒的地痞流氓,拿了三萬塊錢的好處,把小桂花送去了狼窩。被好幾個男人給,給侮辱了。”
雷子成的臉頓時發青色,腦子上面的青筋都出來了,那孩子可是他看着長大的啊。
“你說什麼?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他站起來吼道。
“你也知道心痛了?還是有點良心?我還以爲你的心都被狐狸精給吃了!”
雷父對小桂花的事情自然是不熟悉的,這是雷子成和姜雨兩個人的私事。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他也明白了姜雨爲什麼要這個視乎講出這個事情。
“兩個月前,小桂花的老師找到我,說小桂花不見人影。我纔派人去找。後來,才知道,小桂花被那羣畜生關在一個黑屋子裡面監禁了。我找人把她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現在我安排她在城南的療養院治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