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二）：無量心經
袁大全用轟天公撓撓背椎，走近林展翔，說道：“小子這回你跑不掉了吧？別怪我手狂心辣，只因你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能擡起頭來做人。不過你放心，咔嚓一下就可以了，不會有多大痛苦的。”說着到一邊去撿起章進的烏鋼刃回來。
羣雄都將希望寄於林展翔，都十分緊張他的安危，有的人已開始喝罵袁大全，但袁大全並不理睬，還摸摸刀刃，試試兵器鋒利度，戲謔般地說道：“這柄刀不錯，小子你現在閉上眼睛，伸出頭來吧。其它的小姐姐、小妹妹也閉上眼睛吧，等下場面可能會有點血腥暴力。”
伊夢盈等人怒盯着袁大全，罵聲一遍。
小玄女頗有才智，與林展翔接觸的這段時間，已知道袁大全比腳力輸給林展翔的事，當下說道：“袁老二，你膽子不小，大哥也敢殺。”
袁大全呸道：“我有什麼不敢的，正因爲這小子是我大哥，才非殺他不可，不然叫我往後怎麼見人？”
小玄女忙道：“不對不對，殺了他你後悔一輩子的。我林郎跟我說過了，你是輸給他，才做小弟的是吧？今天你若一刀砍下，倒是不難，但你仔細想想，我林郎一死，你豈不是永遠都是他小弟了麼？”
袁大全心想也是的，說道：“那你有什麼辦法，讓我徹底跟他沒關係？”
小玄女見袁大全極愛面子，腦筋直板，倒好哄得很，說道：“你應該和我林郎再比一場，他中此毒後，功力一定大減，到時你要贏他就容易了，如果讓你贏了，那你還用做林郎的小弟麼。所以現在你不但不可以殺他，並且要好好保護他。否則他給人害死，那你真的就一輩子是小弟啦，永世也擺脫不了這個事實。”
袁大全抓頭苦思，覺得小玄女的話非常有道理，說道：“你說的沒錯，他不能死，我要與他再比一場。”
在場的人均暗暗鬆了口氣。
林展翔道：“待在下身子復元，一定奉陪到底，上回在下只不過是僥倖罷了，下次必然非輸不可。”
袁大全聞言，歡天喜天，他一直都認爲那次在章家堡較量輕功，林展翔是踏了狗屎運，自己一時大意才落敗的，因此有信心再下一回比賽能勝出，說道：“那是肯定的，你千萬別死，要死也該在我贏了你之後再死。”
其實袁大全並非蠢人，只是他爲人愛逞強，好面子，而且自己的輕功“萬里追雲飛躍步”向來倍受武林中人好評，但卻敗於林展翔之下，若不贏回來，總是人生一大憾事。無非是想爭個高低，就像星壽三翁，爲了能戰勝少林三僧，花費十幾年的精力去鑽研武術，不過是要證明自己比別人強。
伊夢盈受到小玄女的啓發，水眸一亮，說道：“袁前輩```”
這話沒講完，袁大全就怒眼瞪過去，糾正道：“叫大哥！”
原來是稱呼的問題，伊夢盈還以爲觸惱了他，當下又說道：“袁大哥，麻煩你找點傷藥過來，林大哥他受了點內傷。”
袁大全終究不是傻子，一見她懷裡半死不活的周雁就明白了：“是周姑娘受傷了吧，不幹！你當我是下人呀。”
伊夢盈笑道：“是師妹受傷，可她已屬林大哥的妻子啦，也就是你的大嫂，你大嫂有難都不肯幫忙麼？”
袁大全心想：“周雁知道真鋒破胡的秘密，更是皇上要的人，倒不能讓她完蛋。”於是索來一些治內創的藥給周雁服下。
林展翔感激非常，覺得袁大全亦有好的一面。
忽然間又一人縱奔進來，竟是四大壞人中的摧花折柳幽弄冼。羣雄多數認識他，均暗暗叫苦：“爲什麼來的總是壞人？”
一住腳，幽弄冼環視一圈，驚道：“老二你真牛，大牛了，居然一下間就搞定那麼多人。”
袁大全訕訕笑道：“少拍馬屁，我若有此難耐，早就做老大啦。”
伊夢盈道：“我們中了淨空的一聞倒，全都動了啦，袁大哥你快去找淨空拿解藥救林大哥呀，要是他給人害死，你就永遠贏不了他的。”
幽弄冼看到這一羣鶯鶯燕燕，雙眼發直，在花叢中縱覽前後，好像在物色最合心意的，未了，目標卻鎖定在小玄女身上，說道：“好呀，七星宮的妖女，我特喜歡。”
當下笑淫淫地走近。小玄女花容變色，急中生智，說道：“袁老二，快救命。”
袁大全聳聳肩道：“老三就這點嗜好，委屈你了。”
水鏡如憤喝：“惡賊，休要胡來！”
幽弄冼回頭一笑：“等我樂夠後，再來替決明子清理門戶。”
眼見淫賊逼近，小玄女又道：“袁老二，你真沒用，我可是你大嫂呀，連大嫂也保護不周，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你無能？”
袁大全道：“你幾時成了我大嫂啦？”
小玄女道：“真笨，我都叫林郎了，你還不懂麼？”
袁大全一怔，立馬喝住幽弄冼：“老三，別動，辱我大嫂就如同辱我袁老二，你敢碰她，便要了你的命。”
幽弄冼嘴角抽動，顯得是氣惱，但自知不是老二的對手，只好忍，遂把視線落到木曼子身上，笑道：“這個也不錯。”
木曼子知道幽弄冼想要幹嘛，心中大急，卻不敢說話。
林展翔道：“袁老二，快阻止他，莫讓他亂來。”
袁大全眉頭一豎，說道：“你不會跟她也有一腿吧？”
林展翔尚未發話，木曼子便已衝袁大全連連點頭，像搗蒜一樣。
伊夢盈再激一激：“袁老二，你不會是怕幽弄冼，看他欺負你大嫂都不敢管了吧？”
袁大全心頭一熱，別人越說他怕事，他就越要逞能，當即對着幽弄冼吼道：“老三，給我回來！凡是我的大嫂你一概不許動！”
幽弄冼咬牙切齒，又氣又恨：“老二，你醒醒，姓林的小子根本不是你大哥，這些大嫂更屬荒誕之談。”
小玄女理由充足：“什麼荒誕之談？我和林郎早有夫妻之實，那日在紅塵客棧後背山林的事，你們都知道的。袁大全，若我這個大嫂也保不了，你顏面何存？”
袁大全拍胸擔保：“放心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動你的。”
幽弄冼發火了，一直都給袁大全的壓制，敢怒不敢言，但畢意忍耐有限：“老二，我忍你很久啦！”
袁大全脖子拉長，眼神滿是挑釁的味道：“怎麼，不服氣？來來來，咱們下場比劃比劃。”
四大壞人以武功高下排名的，袁大全有實力，幽弄冼再清楚不過，明知是不敵，但這口氣哪噎得下，怎麼也要鬥他一鬥：“來就來！”
四大壞人雖同陣線，卻時有不和，經常說打便打，但並無傷大雅，打完了，氣消了，仍是合作的夥伴。
林展翔本想叫袁大全去替自己取一聞倒的解藥，可是他一走開，身邊的這羣花花草草定要遭幽弄冼採摘，所以還是等袁大全打跑幽弄冼，再吩咐他去取解藥。
袁大全和幽弄冼剛要開打，忽感不適，以他們行走江湖和經驗來判斷，深知是有人放毒，當即靠邊盤坐，欲運功逼毒，但體內真氣一下間好像被冰封起來，狀態跟在場的每個人都一樣。
其它的人由於已過中毒，所以這次並沒有什麼反應。
袁大全罵罵咧咧：“是哪個不要臉的傢伙？滾出來！你爺爺的。”
羣雄均知是淨空，智算放的毒，本以爲袁大全會替林展翔找解藥，然後林展翔再爲大家找解藥，如今看來```
過了一盞的功夫，可能是播於空氣的毒氣消散後，淨空與智算先生踏步而入。淨空道：“又來兩個送死的。喲，竟然是大內英雄閣的高手。”
一見淨空，幽弄冼眼冒怒火：“是你！原來你一直躲在變裡做縮頭烏龜。”
淨空嗔笑道：“什麼躲不躲的，以前你非我的對手，現在更不是。”
想起舊事，幽弄冼血瞳變得無比怨毒：“我遲早要將你碎屍萬斷！”
淨空知道一聞倒仍百毒門無解之毒，因解藥中的一味重要藥材鬼切草而被列爲禁毒，所以這些中了一聞倒的人五日後都會虛脫而亡，當下並不說破，只是笑道：“你沒機會的了。”
幽弄冼憤憤道：“你這個王八旦算哪門子男人，把解藥拿來，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淨空笑嘻嘻道：“師弟，你不用發這麼大的火，我不就是跟了你的最心愛的女人上牀而且嘛，再說翠翠她真心喜歡我的，你氣也沒用。”
淨空的這一聲“師弟”讓在場的人愕然相視。大半部分人已猜到淨空出家前與幽弄冼是同門，但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就不得而知了。只有東北第一劍客水鏡如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一說到那個翠翠，幽弄冼既悲又怒：“不要跟我提起這種女人！”
淨空嘆道：“唉，是的，那種朝思暮楚的人真不該值得你傷心，不然你就不會殺了她啦。”
幽弄冼沒有再說話，血色通紅的雙眼怒盯着淨空，一副要生嘶活啃了人家的樣子。淨空眯眼斜瞥，別人越生氣，他心裡越得意：“看來師弟對以前的事還耿耿於懷，怪師兄當年橫刀奪愛了。事實上便是我搶了你的女人，那沒什麼，只要我想讓哪個美女跟願我，她就乖乖跟隨我。”
幽弄冼呸了一聲，明顯不信。
淨空忽爾興起，陰霾一笑，說道：“好，須讓你見識下。”側身朝林展翔身邊的衆女走去。
大家不知道他想幹嘛，但從他的眼神看，絕對沒好事，於是高度緊張，但無論如何是沒有能力反抗的。
周雁趕緊閉上眼睛，免得給淨空發現了自己沒死，又教他捉起來逼問真鋒破胡的下落。
淨空滿以爲周雁根本無法抵受自己的那一掌，早已香消玉殞。事實上週雁的確也受不了那一掌，但淨空沒想到她有雪蠶寶甲護體。所以淨空現在見到周雁，只當是一具屍首，並不在意，疾手一伸，提起伊夢盈就走。
本來周雁是靠在伊夢盈懷裡的，這下當然便摔地上，雖然痛，但沒敢吭聲。淨空拎住伊夢盈的肩膀，就像拎只兔子，也不管林展翔等人哀求，漫罵，直接出了門。
想起傷心往事，幽弄冼失魂落魄。
袁大全道：“老三呀，沒想到你跟那個混旦原來是你師兄。對了，你和他到底有什麼過節？”
幽弄冼心中岔恨不已，默默地隱忍，並不答話。
水鏡如道：“我來告訴你吧，淨空俗名叫潘閻，出家前就和幽弄冼一樣拜在我們師父決明子座下學藝。據我恩師說，當年幽弄冼結識了一位住在附近梅嶺的姑娘，叫翠翠。兩人情投意合，很快就墜入愛河。可是潘閻呢，見到美貌的翠翠，便生了名花易主的念頭。硬是在他們兩個之間插足進去。終於有一天，潘閻和幽弄冼爲了這個女人大打出手。幽弄冼不是他的對手，被打成了重傷。潘閻說：‘你就是人窩囊廢，翠翠怎會看上你呢，她喜歡的人是我。’幽弄冼與翠翠早有三生之約，他說：‘我呸！翠翠喜歡的人是我，你就算殺了我也沒有用，她不會跟你在一起的。’潘閻十分得意，似乎有把握獲取翠翠芳心，他說：‘好，我這便過去將翠翠帶來，她會與你說個明白，也讓你徹徹底底死了這條了心。’轉眼間，潘閻帶着翠翠過來，也不知他使了什麼妖法，翠翠真的哭哭啼啼地說：‘幽大哥，我們的感情到此爲止，以後就別再見面啦。’幽弄冼如晴天一個霹靂，悲痛難抑，他說：‘我們不是說好了永遠在一塊的嗎？爲什麼你```爲什麼，爲什麼？’那翠翠又哭得傷心地說，潘大哥對我很好，呵護有加，我也喜歡他，所以請你往後不要纏着我，你我情份已盡！’幽弄冼深受打擊，又傷的不輕，悲憤不已，當場昏暈過去。師父知曉此事後，狠狠地訓了潘閻一頓，欲將他的武功廢掉，哪料這廝徒無人性，竟拿翠翠作人質，才逃下山去。他也不帶翠翠姑娘走，翠翠就回去找幽弄冼，正要向他解釋。哪知剛醒來的幽弄冼非常憤怒，根本不聽翠翠任何解釋，還給他一掌打死。翠翠姑娘沒學過武功，是以就算重傷之下幽弄冼的一招也受不了。師父怪幽弄冼大殘忍，遂將之貶出山門。”
廳上衆人都在靜靜傾聽，覺得幽弄冼爲心愛之人所棄，卻也是非常可憐的人。
袁大全明白了一件事，說道：“所以自那以後，老二你只要一看到不守婦道或者心有不軌的美女都先奸再殺，原來是因如此。”
幽弄冼兇狠狠地道：“不錯，凡教我撞見這種女人，均不會讓她久活於世。”
以這樣的方式宣泄心裡的怒恨，顯然過於荒唐，難怪世人諸多誤解，皆說他姦淫無道。
水鏡如駁斥：“你的這種做法我不認同，倘若該死，殺了倒沒什麼，可你怎能污辱人家。正如翠翠所講，既然情份已盡，你還何必心中耿懷。你要是真的喜歡翠翠就應該尊重她的選擇。而不是爲了她負你，你就到處害人。”
這時天已黑，淨空提着伊夢盈進來。
林展翔急切問道：“夢盈，你沒事吧？淨空，你快放了她！”最後一句卻是衝淨空說的。
伊夢盈並不說話，神色有些不自在，有些怪。
淨空瞥了瞥林展翔，臉上微笑不散：“林少俠倒還真是關心伊姑娘，不過她很聰明，知道你時日無多，就改投在我的懷中，還俗後，我們便結百年之好。”
林展翔道：“不可能，夢盈怎會跟你這個十惡不赦魔頭。”
淨空道：“伊姑娘，你且與他說個明白，叫人別再對你癡心妄想了。”
伊夢盈表情不自然，似乎言不由衷：“我```我是誠心要追隨他的，展翔哥、師父，你們好自珍重。”話到最後，泣不成聲。
淨空一派志得意滿的嘴臉，說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要及時行樂，伊姑娘，我們這就走吧。”
林展翔根本不相信伊夢盈會是這樣的人，心想她多半給淨空所逼，並非自己情願的，便道：“淨空，放開她，我告訴你真鋒破胡在什麼地方。”
此言一出，羣雄均望過來，顯現關注之色。
幽弄冼對於伊夢盈的移情別戀十分憤慨，說道：“林掌幫，這等水性女子，你救她作甚？”
林展翔並不理會幽弄冼的話，說道：“我真的知道神兵在何處，是小雁和我說的。”
淨空暗想：“周姑娘與姓林小子關係不錯，說不定還暗地裡有一腿，周姑娘將寶刀寶劍的藏身之處告訴他也不無可能的。”說道：“在哪？”
其實林展翔怎會知道？他也是爲救人，無奈之下，信口開河罷了。但馬上想到天主島時，周雁曾給過一串佛珠，並說關鍵時刻興許可以用來救命。當下取出那串佛珠，仔細檢視，希望有點眉目，只見那一粒粒串連起來的珠子上有細小字體。林展翔心中一動，就近察看，是“谷、谷、中、鱷、魚、潭、潭、底、留、戀”十個字，恰好每一顆上面一個字，但這是什麼意思呢？
不耐煩的淨空催道：“這時候唸經有個屁用呀，快說！”
林展翔陷入深思中：“鱷魚潭不就是無底谷的那水潭麼？那留戀是什麼意思？哦，當日在出谷後，小雁給無底谷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留戀谷，如此說來，佛珠上的字正確的應該是‘留戀谷谷中，鱷魚潭潭底。’這樣讀纔對。照那麼說，真鋒破胡就是藏在無底谷潭底了。反正華山離此甚遠，不管是真是假，總能拖上一段時間。”說道：“你要有東西便在華山附近和無底谷的一個黑水潭中。”
淨空疑惑不定，說道：“是你跳崖的那個谷底？”
林展翔點點頭道：“對，無底谷隱秘性極高，神器收在那最好不過。”
淨空將伊夢盈一推，跌到林展翔懷中，只聽他說道：“我量你不敢耍花樣。”呼來淨回、淨顯兩員手下，速去無底谷取神器，倒也不提“太上無量心經”和每柱香殺十人的事。
夜更深了，淨空回去睡覺，就等手下取來神器。他一點都不擔心林展翔他們讓人救走，因爲一聞倒之毒並無解藥，救走也活不了幾天。
幽弄冼惡兇兇地盯着伊夢盈，卻與林展翔說話：“林掌幫，我真就不明白，這女人還值得你去救。”
林展翔費了很大的勁，才扶伊夢盈坐好。伊夢盈剛要說什麼，林展翔示意她不必說，再回幽弄冼的話：“幽先生你錯了，真的錯了。其實翠翠並沒有負你，反而愛你極深。”
幽弄冼澀然一笑：“林掌幫不必安慰我。”
林展翔道：“我只說出事實而已。那淨空，也就是潘閻，他把你打成重傷，再抓來翠翠以你的性命作要挾。翠翠姑娘便是因大愛你，爲了救你，不得不照潘的意思說話，導致你誤認爲她是水性女子，移情別戀。若先生不信，你回憶一下當日翠翠說話時的表情，再想想在下所講的對是不對。”
幽弄冼心房一震，腦海中浮現翠翠那天說話的樣子是十分的心痛和無奈，登時一切都明白過去，仰天咆哮：“我真的錯怪翠翠了，我還親手殺害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翠翠，我對不住你！”
當日幽弄冼重傷之下，渾渾茫茫，所以沒分辯出，此刻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是多愚昧，但一切都大遲了。悔恨，懊惱，固是無法挽回翠翠的性命了。
淨空就是用以前方法來逼伊夢盈就範的，可惜林展翔與伊夢盈真心相待，一眼就瞧破了他的伎倆。
林展翔見幽弄冼，悔恨難當，知他已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說道：“幽先生不必自責，你當時身受重傷，神智不清，因之才犯下此錯的。”
幽弄冼明白一切後，如得道高僧，說道：“多謝林少俠開解，幽某才徹底覺悟，如釋重負，若是早些聽到少俠的這番話，我就不會犯下諸般罪孽了。”
方丈釋然欣然笑道：“施主能夠識途忘返，尚爲時不晚，實乃可喜可賀呀。”
伊夢盈剛先正要跟林展翔說明淨空威逼自己的事，不料林展翔很懂她的心，倒省下一番口舌，她身子靠過來，芳心大愉，輕聲細語：“展翔哥，你是怎麼看出淨空是使手段逼人家的。”
林展翔道：“很簡單嘛，我從你眼神之中便看得出來了。”
“咳咳```”周雁有氣無力的咳嗽聲傳來。
林展翔急忙鬆開伊夢盈，扶起周雁，只見她嘴角多了條血跡，明顯是剛吐血了。
伏侍遠緊張道：“大哥哥，雁姐姐不是服藥了麼，怎麼會這樣？”
林展翔伸手爲周雁擦乾淨血跡，說道：“她傷得大重，那些藥起不了什麼作用。何況適才幽先生和袁老二中毒的時，她也自然也一塊中了一聞倒，所以抵抗力大減，使得傷情更加惡化。”
伊夢盈與周雁情若姐妹，如何不急？“展翔哥，那你快練習無量經，好驅散體內之毒，爲大家找解藥，這樣我們才能送小雁去看大夫。”
林展翔一樣擔心周雁遲則有變，點點頭，再次拿起袈裟來研究。
前面他已學會太無量神功的一二式，發覺體內真氣有蠕動之象，於是林展翔也將所有希望都寄託在這本功法上。當下依照第三式“喜無量心”的運氣法門開始吐納，而這次，體內原本哪股被壓制有真氣好像接到某種東西的感應，已經有了大幅度地波動，似是要衝破禁錮出來一樣。林展翔臉部扭曲成不知名的形狀，看樣子十分痛苦，倒讓周圍的人爲他捏把汗。現在林展翔成功與否，直接跟在場所有人的生死息息相關，因此他們都極是關心林展翔的情況。
雖然看到林展翔甚是難受，但大家也不敢出言打擾，因爲正在練功關鍵，稍有差泄，便會走火入魔，功散身亡。
之前練第一第二式的時候也沒覺得有這麼難受，爲何現在會這個樣子。林展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因爲頭兩回練第一第二式的時，體內真氣只是小程度地蠕動，不像這次竟出現大幅度波動，既是說波動得越劇烈就會越難受。那其實是一聞倒的藥力與真氣相互排擠的作用。
當然，林展翔知道丹田氣海中內力波動得越劇烈就越能會衝破縛束。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丹田之中，有另一股真氣形成，這應該是修習“太無量神功”所得，而這股真氣正在不斷地與原有那股真氣結合。林展翔想，“太無量神功”果然有剋制一聞倒的作用，因爲其它的真氣要修習“太無量神功”來引動，本身在一聞倒之毒的壓制下無法運起。而“太無量神功”則不受一聞倒之毒的壓制，因爲林展翔能在中毒還可以修練，並形成的太無量真氣，且不受毒素的挾制，不可這股真氣還小，那是沒學完“太無量神功”的原因，是以起不到什麼作用，只有學得越多，或者學完，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明白這一節後，林展翔繼續着手修練第四式“舍無量心”。慢慢，那股太無量真氣愈加龐大，從而牽引體內原本的真氣也愈加滂湃，逐漸與太無量真氣合爲一體，變得更加鴻厚無比。但奇怪的是，林展翔的內力已然可以的丹田各遊走，卻就是提運不到周身各處經脈中去，因之他現在依舊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