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雙龍奪鳳_第11章 送太子一朵花

大秦150年春。秦太子秦天滅楚,改楚爲秦國楚州。秦皇封太子秦天爲楚州王,掌管楚州軍,政,財,一時間秦太子名動天下。

秦楚之戰後,天下去楚,當世秦,韓,魏,齊,燕,趙,宋七國雄踞,史謂之七雄。天下除此七雄外,尚有十多個零星小國,多爲依附七雄而存,或爲少數蠻夷之部,不過,正是有這些小國,也成了七雄可以迂迴的空間,成了制衡其餘強國棋子。

夕陽西下,萬歲山的皇陵前,楚嫣然站在夕暉中,看着萬歲山下楚國皇宮,如今已改爲楚王宮莊嚴的宮殿,還有夕照下車水馬龍,一片繁華熱鬧的楚京,就如前世所看到的《清明上河圖》所繪繁華景象。

她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秦楚發生過戰爭的楚京。

如此繁榮,安定,幾乎找不到秦楚之戰留下的痕跡。

楚嫣然知道,當日在嫣然樓對秦天說的那句話起了作用,正是因爲自己一句要他善待大楚百姓,不要殘殺大楚百姓的話,爲整個楚京,乃至整個楚國,如今的楚州換來了安定,避過了秦軍的一場屠殺的災難。

那天,公主陵庭院前,那顆桃樹下,他對她說他的心一直沒有變過,看看如今楚京繁華如初的景象,她信了,他真的對自己這個四公主沒有變過心。

多日以來,秦天每日總會在百忙之中,從楚王宮前來皇陵一趟,雖然楚嫣然多數都在自己小屋,秦天仍會在公主陵庭院前的桃樹下站上一二個時辰。

就如每天來此只爲賞賞這裡開得正濃的桃花,默默守候這個陵園,守候着楚嫣然。

可今天,秦天卻沒有來。

這天,楚嫣然已經好幾次,有意無意問過奶孃李嬤嬤,今天秦太子不會來吧?想必秦天每天來皇陵也感到無趣了吧?

奶孃李嬤嬤自然知道她關心起秦天,這一天也去公主陵庭院裡看了數次,每次回來對她說的都是,秦太子還沒有來。

到了夕陽盡染窗戶,楚嫣然還是聽到奶孃李嬤嬤那句,秦太子還沒有來。

以往秦天每天來皇陵,楚嫣然也不覺得多想見他,可他一天不來,卻心裡莫名地記掛,黃昏時候,她竟獨自去了公主陵的庭院,來到那棵桃樹下,想起平日他便是在這桃樹下,負手而立,軒然擡首,看着樹上桃花。

她心下不由自問:難道是近日來,他見我一直不見他,故而也不想上皇陵來了?

帶着幾分失落,楚嫣然一個人,就這樣不知不覺來到了皇陵大門前。

遠山的夕暉,開始收攏,地平線的夕陽慢慢墜落下去,歸鳥成行,飛入山中森林的深綠中,天地一片寧靜,一陣傍晚吹來的風,令有些恍惚出神的楚嫣然,一下子回過神來。

她這是怎麼了?

一個人站在晚風吹拂的皇陵大門前,難道是在等秦天嗎?

“四公主,今天秦太子恐怕有事不能來了,這裡傍晚山風大,容易着涼了,我們還是回屋子去吧!”這時,奶孃李嬤嬤關心的聲音,自後傳來。

楚嫣然轉過身,便見奶孃手彎裡抱着一件披風向自己走來。

奶孃李嬤嬤走到楚嫣然面前,急忙抖開手中紅色披風,給楚嫣然披在了肩上,晚風中,楚嫣然顏如玉,紅色披風輕盈飄舞,就如一朵曼珠沙華開在晚風裡,美得無以倫比。

守護在皇陵周圍的一個個秦兵,都爲這一幕看得呆了,只覺看到天仙一般,眼都都不能眨動一下。

楚嫣然聽了奶孃的話,就如心事被猜中一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後,便神色如常,淡淡說道:“奶孃,誰說我在等秦太子?我只是在皇陵呆了這麼多天,想出皇陵來散散心透透氣。”

李嬤嬤笑着道;“對對對,四公主是出皇陵來散散心透透氣的,不是在等秦太子,是奶孃說錯了。”

其實,李嬤嬤心裡又如何會相信,楚嫣然傍晚時候站在皇陵大門前,只是爲散散心透透氣?那日她在庭院的院門外,可是清清楚楚目睹楚嫣然和秦太子誤會盡釋,倆人藕斷絲連,卻並沒有真正忘記對方。

傍晚的皇陵前,風兒卻是越來越涼,楚嫣然看了一眼萬歲山下楚王宮,看來今日秦天是不會來了,楚嫣然便對身旁奶孃說道:“奶孃,我們回去吧!”

李嬤嬤見楚嫣然眸底有着淺淺失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便點點頭。

倆人正要轉身返回皇陵。

“四公主……留步……”忽然,一個尖細的聲音叫喊道。

楚嫣然和奶孃李嬤嬤不由停下步子,循聲看去,卻是上山的石階路上,一個老太監氣喘吁吁地走了上來,來到倆人面前,便對着楚嫣然跪了下來,說道:“老奴……老奴參見……參見四公主!”

攀登石階,似乎讓老太監十分吃力,說話都是一喘一喘。

李嬤嬤打量一下老太監,不由驚訝地說道:“李公公,是你!你來皇陵,難道找四公主有事?”

原來這老太監便是原來皇宮伺候過楚皇的內侍太監,依例舊朝皇宮太監宮女是要逐出皇宮的,不過秦天念在四公主楚嫣然情分上,不但沒有逐出這些先楚的太監宮女,而且還將他們留在了楚王宮差遣使用。

李公公對李嬤嬤點點頭,說道:“李嬤嬤猜得沒有錯。老奴這次從楚王宮來到皇陵,是奉秦太子之令,給四公主帶一句話的。”

聽了李公公的話,楚嫣然不由和李嬤嬤相視一眼,心下都猜不出秦天讓李公公帶來了一句什麼話?

楚嫣然對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說道:“李公公請起!不知道太子殿下讓李公公帶給嫣然一句什麼話?”

李公公這才從地上站起身,說道:“四公主,太子殿下讓老奴來這皇陵一趟,是要老

奴給四公主說一聲,他今日身染風寒未能前來,明日再來看四公主。”

短短的一句,他今日身染風寒未能前來,明日再來看四公主。

卻讓楚嫣然心中驟然一暖,任此刻山前風涼,她依然能秦天這句話給她的那份溫暖。

雖然她沒有跟他說過,她會在黃昏的皇陵前等他。

可他身染風寒,仍然不忘讓李公公告訴自己一句,那份對自己的牽掛,將自己時時刻刻放在心裡的在乎,又何須驚天動地,千言萬語。

只一句,就足以讓楚嫣然十分感動。

“太子殿下身體不要緊吧?”楚嫣然待心中慢慢平靜下來後,不由向李公公問道。

李公公答道:“回四公主,太子殿下昨夜在王宮與羣臣夜宴,因爲酒喝得多了,又在嫣然樓趴着書案睡了一晚,不小心着了涼才染了風寒,雖然白天額頭燙得炭烙一樣,但經御醫治療後,如今已無大礙。”

楚嫣然柳眉微蹙,疑惑地問道:“嫣然樓?太子殿下怎麼會趴在嫣然樓的書案上睡了一夜?”

李公公忽然擡起雙眼,看着楚嫣然,說道:“這都是四公主緣故?”

“我的緣故?”楚嫣然愕然問道。

秦天在嫣然樓趴着書案睡了一會,怎麼和我也有關係?

李公公點點頭,輕嘆一聲,說道:“太子殿下昨晚在夜宴上喝多了酒,宴席散後,他便去了嫣然樓,進了嫣然樓後,下令所有人都不許打擾他,然後一個人坐在書案的燈火前,只是默默看着手上一塊手絹,上面寫着:楚嫣然贈秦天:山無陵,天地合,纔敢與君絕!老奴想,這不是跟四公主有關嗎?”

原來他身染風寒,竟也是因自己而起!

楚嫣然心中不由生出一份歉意,爲秦天對自己的情,爲自己對秦天的那份冷漠。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皇陵前,一棵生長在青磚旁,開着一朵朵,白色小花的植物上,她蹲下身子,伸出玉手,輕輕摘下一朵白色小花,拿到鼻子前,頓時聞到白色小花淡淡清香,十分好聞。

而李公公和李嬤嬤卻驚愕地看着楚嫣然摘花,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楚嫣然站起身,來到李公公面前,將手裡的白色小花,放在李公公手裡,說道:“李公公,這是我摘給太子殿下的,請他好好保重!”

李公公連連點頭:“四公主請放心!老奴一定將四公主的花和話,給太子殿下帶到。”

說完,李公公又向楚嫣然躬身行了一個禮,這才踏着石階路慢慢下山而去。

楚嫣然一直看着李公公身影,在下山的石階路上越來越遠,最後融入垂落天地的暮色裡,楚嫣然這才轉過身,對李嬤嬤說道:“奶孃,我們回去吧!”

李嬤嬤點點頭。

倆人徐徐走進已經點起幽淺燈火的皇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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