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是白鷺翩飛,身旁是白鷺遊走,夏語汐在白鷺羣中玩得手舞足蹈。
黑虎看着倆主子在一起嬉耍,那一年四季都黑着的臉不免也有些紅光泛出,眸光呆滯,無聊的伸手撓了下頭,緊縐眉頭,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心裡想,這還是太子殿下嗎?還是那個彈指間就取人性命的煞神嗎?
“軒!你來追我,來追我啊!”夏語汐邊跑邊欣喜若狂的向東方軒叫喚,心底的那抹頑皮貪玩本性在這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小壞蛋,看我追到不好好收拾你。”東方軒心疼小嬌妻的話聲不時從垂柳中隨風飄出,雖有違常年形象,但光聽語氣笑聲也能聽出他對夏語汐的寵愛到了什麼地步。
倆人穿竄在一排排的垂柳間,追逐嬉戲,自由得如天上無拘無束飛翔的白鷺。
“軒!你來,你來嘛!”夏語汐仰着頭,專注的盯着頭頂一窩還不會飛的小鳥,幾根垂柳輕輕晃動,拂過她小臉,可她絲毫未覺。
“我幫你把它們搗下來。”東方軒白如雪的臉有少許紅暈,爲了迎合夏語汐,他也裝作天真的仰頭一看,隨即發出一聲歡快渾圓的磁音,是有一窩小鳥,應該是一窩在樹丫中剛孵出的小鳥,正張着大大的嘴巴朝向天,發出吱吱的聲音,叫喚着外出找食的母親。
“不要了,鳥媽媽找不着孩子會很傷心的。我只想看看。”夏語汐眉頭一縐,臉上剎時佈滿了淡淡的哀愁,阻止了欲搗鳥窩的東方軒,只是興趣不減的高仰着頭瞅過不眨眼。
“那我抱你上去看,看清楚些。”
“算了,不看了。好累!”小鳥戀母的情形勾起了夏語汐心底的心事,‘娘’這個詞在她腦海歷來都生疏,玩耍的心情頓無,笑顏也無存,隨意找了塊乾淨的草地坐了下來,順手扯了朵黃色的野菊花捏在手上,黑眸卻眺望着輕泛波浪的湖水。
那白汐玉要真是自己的娘就好啦!她的每一個眼神都那麼慈祥,就光一眼,就能看出她有多關心自己,多心疼自己,簡直猶如臭男人一樣!
一陣清涼風吹來,半躺半坐的夏語汐嘴角無邪的向上勾起,渾身上下煥發出妖媚可愛的光環。
東方軒輕輕的走近,挨着她坐了下來,扭過身子,大手捧着她赤紅的小臉細碎的吻了下,呢喃,“汐!你好美!”
這話讓夏語汐羞怯的低下了頭,小嘴裡嘀咕,“纔不美!”
“美!在我的心裡,不管你是何表情,都是世間最美的麗顏。”東方軒閉上眼再次向她吻去,神情更是陶醉了。
晚間,在烙雛的熱情招待下,衆人在一起
氣氛融洽的吃過晚飯。一彎如勾新月悄悄的掛在了空曠的天空,星辰閃爍。
島上的建築是用木頭搭建而成,而且周圍樹林鬱鬱蔥蔥,幽靜涼爽,雖比不了奢華的宮殿,也給人一種超凡脫俗,心曠神怡的感覺。
夏語汐獨自坐在一間擡高懸空的小巧木屋階梯上,手裡擺弄着幾朵小花,歌聲輕飄飄的從她的嘴裡好聽的溢出。
流螢的夜,仿似花雨飛,飄飛了我的情結;一生的路,蕭聲中傾付,我只爲你停歇;一眨間,愛如夢,今生只想你的戀……
東方軒喝了少許的酒,心裡想着夏語汐的美好,正處於興致勃勃,暈暈糊糊的狀況下,這也使他美目裡的內容看起來更豐富。
他才從烙雛的飯廳走出來,正快步向夏語汐所歇息的小屋走去,突聞鶯聲一起,心神一清爽,馬上靜靜的駐足傾聽着飄忽在耳邊的天籟之音。
這曲子不止滄桑,而且哀哀怨怨婉轉淒涼!不過,確實是世間少有的佳作,難得的是還把她與自己的愛全揉進了裡面。小女人這麼小的年紀怎麼能譜出這樣讓人落淚的旋律?可見她表面頑皮,心底藏着不少憂傷的心事。
歌聲讓東方軒又憐又愛,他禁不住興起,玉蕭在手湊近脣邊,邊走邊吹,合着夏語汐的音律吹奏了起來。
這音樂天賦也許是與生帶來的,東方軒戎馬一生,從小沒接觸過音樂,當了太子後,經常聽些歌舞樂曲,再經宮裡的音律樂師略一點撥,竟然無師自通,這也是他聰明的一點。
蕭聲一起,埋下頭黯然神傷的夏語汐欣喜的擡眸,心知是東方軒,所以沒回首,只是繼續沉醉的吟唱這首剛譜寫試唱的歌曲。
遠處的蝴蝶仿似聽懂了這幽怨的旋律,翩翩飛來,靜靜的停在草地上、美麗的花朵中,悠悠的扇動着薄如蟬翼的透明翅膀。
好聽,天籟之音!
樹林中,流螢大片大片的星星點點閃爍飛來,比在兵營那夜的勢頭還要雄偉,傾刻間婉轉形成一條閃亮的光帶環繞着小屋,流動的星芒歡快的飛舞跳閃,黯然沉醉其中,久久沒有離去。
畫蝶的美,回鄉路的夢……
黑虎與青豹住在不遠的木屋裡,他倆也不敢睡,警惕的注視着周圍的情況,忽聞歌聲起,蕭聲濃,天邊的蝴蝶、流螢飛舞而來,竟呆傻的坐在木臺階上,難得的露出一抹寬心的笑容。
“黑虎!你流什麼口水?”
“別說我,你的眼都暴出來啦!”
“再說我揍你。”青豹鼓着的眼像黑夜裡的兩盞燈籠,雙手在說出這句話後迅速的卡在嘴角有
些液體掛着的黑虎脖子上。
“來,誰怕誰。”黑虎一躍而起,雙手也敏捷的伸到對方的脖間。
倆人一陣的扭打後,喘着粗氣相視嘿嘿一笑,又恢復了那如癡如醉的表情坐着。
“軒!蝴蝶飛走了,流螢也消失了。”夏語汐眨了下暗淡的鳳眼,溫順的靠着東方軒的肩頭,有一種失落悲涼之感。
“汐!蝴蝶可以飛走,流螢也可以不存在。可我永遠陪伴在你身邊!”東方軒美目蘊含着水霧,伸手撫摸着夏語汐的頭。
次日清晨,天空陰雲密佈,下起了一場大雨。
聽着滴滴答答的落雨聲,夏語汐玩性不改,趁東方軒沒在,又捲起了飛袖,伸出小手到窗外去接雨滴。
東方軒從外面推門進來,見狀,驚慌的一把拉住她的手,美目向四周看了看,沒有可以擦的,毫不猶豫的撂起了身上的白袍給她擦着小手,輕聲埋怨,“你還小啊!玩水。不知道會着涼?你看,衣袖都溼了。”
“咯咯……幹什麼?生什麼氣,我是看外面的雨一顆顆的掉下來,晶瑩閃亮,有些可惜,才這樣的嘛!”
東方軒美目眨了下,神情無可奈何,“那也不能這樣做,我可是答應過昭雪,要好好照顧你。”
“好啦!我知道了,絮絮叨叨的像我我爹,最多下回不這樣,兇巴巴的幹嘛?是不是昨晚趕你出去不高興啦?”夏語汐狡黠的眨着鳳眼,小嘴裡無邊無際的就胡亂冒着話。
“你……你要氣死我啊!”夏語汐的伶牙利齒的話語讓東方軒欲哭無淚,擡起了大手作勢要打她。
她眸光嫵媚的晃了眼東方軒,脣角好看的上揚,轉過身坐在牀前,扭頭看着窗外絲絲綿綿掉落的大雨,仿似生氣。
呃!小妖女!還會裝生氣。
“咳!今天好像要到的地方很好玩。”見夏語汐不吭聲,東方軒美目一眨,拋出了句誘餌的話。
“少騙我,這麼大的雨連門都出不了,怎麼會有好玩的。”夏語汐眸光呆呆,出奇的冷靜,話也帶着譏諷味。
“那我現在就走,不管你了啦!”
你纔不會不管我!
“那我真走了。”走到門邊的東方軒驀然回首,美目抱着希望的一瞥,但見夏語汐顯然憋足了勁,仍是不說話也不看他。
打着手中雨傘,他擡頭望了眼陰沉沉的天與傾盆大雨,心裡暗想,恐怕真如小女人所說,今天動不了身啦。
剛下了兩臺階梯,就聽到屋裡傳出一聲驚天嘶叫,東方軒大驚失色,急步返身回去,一看,震驚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