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我對不起你……”樊音捂着臉低聲哭泣：“我只是想出去給你找點吃的.回來你就不見了……”
子夜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夜凌霄輕輕推了推他、示意他上前去安慰安慰樊音.
“你……不要傷心.當初……”
當初是雲妃的父親從西北賑災回來的路上.聽到哭聲撿走了子夜.本來是想着他沒有兒子、養個養子來給他養老、卻沒想到會遇上雲妃生產……
樊音抱着子夜就開始哭.子夜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推開樊音.
哭過之後樊音拉着子夜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了：“一定是老天可憐我.才把你送到了我的眼前.孩子……”
子夜這纔想起他來的目的、連忙拉過夜凌霄：“我來這裡是因爲我的未婚妻中毒了……母……聖女.能否爲他看看.”
聽到自家兒子始終沒辦法叫出那聲母親.樊音有些黯然.但是想到兒子離開了那麼多年.黯然立刻轉換爲心疼.心疼沒幾秒又成了震驚.兒子說……未婚妻.
夜凌霄有些無措的站在樊音面前.這是子夜的母親啊.她會不會嫌棄自己是男子、會不會嫌棄自己是啞巴.會不會阻攔自己和樊音在一起.
其實樊音沒有想這麼多.她看的出來、子夜喜歡夜凌霄.男子又如何.兒子喜歡就夠了.更何況她才和兒子相認.她是絕對不會反駁兒子、讓兩人本來就存在的隔閡擴大的.
“我來看看.”樊音微笑着拉過夜凌霄的手.然後對碧君道：“守好門.”
“是、小姐.”雖然碧君是樊虹的貼身侍女.但碧君分明就是樊音的人.難怪當初樊音能傳消息給月如觴.
樊音拉着夜凌霄坐下.然後開始給夜凌霄把脈.
半晌.樊音皺着眉.猶疑的道：“應該不是纏綿.”
夜凌霄的心猛地一跳.有些勉強的一笑.緊緊抓住了子夜的手.
如果……被戳穿的話……
“雖然我也不清楚是什麼毒.不過肯定不是纏綿.我還需要一段時間確定.所以……可能你們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樊音道.
“好.”子夜反握住夜凌霄的手：“沒事.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夜凌霄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有愧疚.他突然覺得擔負不起子夜如此深的擔心和在乎.因爲從頭到尾、他都在欺騙.
兒子長大了.樊音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認識到這一點.她有些欣慰也有些遺憾.遺憾是兒子十八年的生活都不曾有她的痕跡.欣慰的是兒子真的長大了.有了愛的人.
“對了……我聽說.你要招親.”子夜有些猶豫的道.樊音愣了一下.道：“孩子.大概我應該跟你說一下五毒教目前的情形.”
三個人在桌子邊坐下.樊音低聲道：“大概是三個月前.右護法外出的時候遭遇仇敵.重傷而歸.不久死去.右護法是我唯一的叔叔.教主之位很有可能由他繼承.我是女子.註定是不能繼任教主的.右護法一死.五毒教立刻亂了.一場由左護法發起的內亂讓五毒教大傷元氣.雖然父親殺死了左護法平息了內亂、可仍然受了重傷.”
“我知道.父親撐不了多久了.父親隱瞞了內亂的消息.也隱瞞了他受傷的消息.可是他不能等了.所以他纔會放出消息.招親.對他來說五毒教比什麼都重要.女兒.家.甚至自己的命.比起五毒教的爲來都不重要.”
“他要在生命的最後、給五毒教選一個最佳的繼承者.所以、我早就預料到他會犧牲我.”
自嘲一笑.樊音道：“我已經做好準備.將叔叔的私生子接回來了.估計很快就會到.不過孩子你回來了.我就不擔心了.”
子夜點點頭：“放心吧……聖女.交給我.”
“好.你們就安心住下吧.這裡也是你們的家.”樊音拿出一塊玉佩塞給夜凌霄：“這是阿郎留給我的.說要給兒媳婦.我這就交給你了.”
夜凌霄的臉紅的跟番茄有的一拼.接也不是.不接更不行.“拿着吧.”子夜淡淡的道.樊音始終是自己的母親.她能承認自己的愛人.這讓子夜覺得莫名的很舒心.
夜凌霄接過玉佩的時候手都是顫抖的.這塊玉佩代表着子夜家人的認同.認同他的存在.認同他們的關係.
“好了.去休息吧.晚上來我這裡.我做菜給你們吃.對了.先不要泄漏我們的關係.”樊音柔聲道.
“嗯.”子夜牽着夜凌霄.走了出去.自從離開北邙京都他就不曾放開過夜凌霄的手.
失去過一次.就會感覺到重要.
他不是那種感情很熱烈的人.就算在乎他也會放在心裡.默默的.無聲的.對那個人好.
夜凌霄就像溫水.慢慢的浸透了他的生活.從習慣到喜歡.在無聲裡轉換.
曾經有人對子夜說過.他是一塊堅冰.高溫會直接毀滅.他需要一個足夠有耐心足夠溫柔的人.一點點的融化他.
夜凌霄很幸運.他可以沒有保留的去愛一個人.並得到迴應.這是一種幸福.子夜也很幸福.在他不知不覺裡.被愛着.且愛着.愛着一個愛他至深的男人.
於此同時的南越、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晉王的叛亂太突然了.他的領地靠近邊疆.他本人藉着爲故去的母妃十年祭的理由.離開了京都.同時.裡應外合.配合東離的軍隊.打進了南越.
晉王的口號是丞相蕭逸叛亂.軟禁了夜凌霄.圖謀不軌.大臣們不得不跪求還在“祈福”的夜凌霄出來主持大局.但是.夜凌霄身邊的太監小明子宣佈了夜凌霄的口諭.還差三天.才滿九九八十一天.不能功虧一簣.
於是.南越徹底亂了……
蕭逸得到黑衣人帶回來的消息也瘋了.他連夜寫了整整八封信.八百里加急的傳出去.催夜凌霄回來.同時正式啓動了他早早跟夜凌霄定下的計劃.總算是穩住了局勢.
蕭逸：姓夜的、你快回來.我一個人承受不來.【爾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