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館，所有人在服務生的引導下進入酒店休息。
國內在99年這會兒，庭園式酒店還是稀罕物，這種五星標準的就不用說了，沒有。
這會兒人都奔着高樓大廈去。
但行走在青磚小路上，聞着花香穿過亭臺樓閣漫步在一片青翠之間，看着在燈光下波光鱗鱗的湖面搖曳，燈光下的飛檐碧瓦彷彿天上的宮殿。
這種感覺，太舒服了。
宮閣山水，是深刻在國人骨子裡的記憶，屬於血脈傳承。
客房部經理一邊走一邊給大家介紹建築，規劃，功能，表現相當完美。劉思琪確實是這塊料。
夜已經深了，寒**人，也沒有過多的留連，大家很快被安排進了房間。
張彥明和孫紅葉帶着兩個小丫頭把周卿送到房間門口，告辭出來，從角門回到院子裡。
張媽和唐媽，張媽唐爸四個人都沒睡。張彥明感覺，好像這幾個老頭老太太，越來越習慣晚睡了。
“回來啦？演的怎麼樣？”
“有錄像，明天拿給你們看看，電視臺也會放。”
“奶奶，我和豆豆喝了三首歌。唱了小鴨子，努冰花，還有五星紅旗。”
“真厲害。大夥給你們鼓掌沒？”
兩個小寶貝眨着大眼睛想了想，唐豆豆說：“剛開始是笑。後來，歌唱完了都傻了，也不出聲。然後才鼓掌。嚇我一大跳。”
“嗯，”張小悅癟着小嘴點頭：“譁一下子，我都害怕了。”
“那你沒在那嚇哭了吧？”
“沒有，爸爸在呀，爸爸保護我們。”小丫頭有點自豪的回身摟往張彥明的脖子。這就是她的大山。
張彥明一下子就化了，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太暖人了。
“唱的好，今天設備也好，把所有人都感動了。等電視放出來，估計她們倆是真要火了。就怕以後在學校會有一些小麻煩。其實我是真不想讓她們上臺露臉。”
“想太多了。”孫紅葉不這麼看：“一年級，除了那些老師能想多點，同學都不能，他們還沒有這些概念呢，頂多也就是說她倆唱過歌。和學校交待一下就行。”
“我同學都，都知道我們會唱歌呀，很多同學都會唱我們的歌。”
張彥明點了點頭，也感覺是自己想多了。這會兒必竟不是後來那個娛樂至死狗仔成羣的年代。
“安排一下人手，國內的新聞類網站，紙媒，收集一下，能入股的入股，能收購的開始收購。得開始準備了。流行雜誌就算了，對那個沒興趣。”
孫紅葉用眼睛麻搭了一下張彥明。
“嘿嘿，習慣了，習慣了，明天我讓仙媛去弄。”
“你不是對那些網站什麼的沒興趣嗎？”
“先蒐集一下，我想一想。兩手準備吧。不過紙媒這塊兒，確實得抓緊了。話語權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
孫紅葉點點頭，這點她也是這麼想的。人站的越高越冷，越陡峭，越得小心冀冀，話語權就像山間的風，你不能掌握它，就只能任由它吹，硬扛。
硬扛可能也扛得住，只要你身軀夠大，力量夠韌，但肯定要影響向上的腳步。必竟你得先站穩了才行。
沒有走過風口的人永遠也領會不了那種感覺。
在他們眼裡到處平平靜靜春暖花開豔陽高照，連風都是柔的，暖的，會坦開胸口肆意高呼讓風來得更猛烈些吧。到也是一種幸福。
“去放水，用那個大浴缸，把兩個孩子泡泡。”張媽伸手在兩個小丫頭臉上貼了貼，吩咐張彥明。
孩子這會兒太興奮了，泡泡熱水能讓精神放鬆下來。要不然就別想睡了。
“我也要泡泡。”小豆子趴在奶奶腿上，本來已經有點困了，兩個姐姐一回來又精神了點。
“你跟着搗什麼蛋？”唐媽在小豆子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走啦，睡覺。”
“我想，我想泡泡。”
“什麼是泡泡？”張彥明一句話把小豆子問懵了。他就是聽着了就要，真不知道泡泡是啥。
家裡的大浴缸他都沒見過。這東西夏天沒幾個人想起來用，都是冬天纔想泡個澡。去寒。
“那個得先刷刷吧？閒了一夏天了。”孫紅葉提了個醒。
“下午我刷過了，看着天冷了也該用了，下午沒事的時候我就順手刷了一下。也不髒。”張媽把手裡的活收了尾放下，活動了一下肩膀。
“媽，你別總成天的織毛衣，又不缺一件穿的，這麼時間長了肩頸受不了。”張彥明走過去幫老媽捏肩頸。
“買的哪有織的暖和，我也不給你們織，孩子的。用不了幾天。”張媽晃了晃脖子：“老啦，老嘍。”
“那可不，現在動幾下身上就有反應，年輕那會兒不比現在累多了。”唐媽一輩子農民，也就是這兩年纔不太下地了。身子骨也受不了。
“所以啊，你們就別東想西想的，就等着享福。我們都大了，輪到我們了。”張彥明笑着打岔：“你們看着指揮就行了。”
張小悅跑到奶奶背後握起小拳頭幫着捶背：“奶奶，舒胡不？”
“舒服。我大孫女兒敲的正好。”老太太笑起來。
唐豆豆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姥姥，估計是在思考自己應該給誰捶捶。
“行啦，睡覺，又是一天兒啊。”唐媽抱着小豆子站起來：“老唐頭，回屋了。”
“馬上馬上，這把完了的。”
兩個老頭在殺象棋。
局面有點慘，兩個臭棋蔞子，都是在這邊和周邊鄰居學的，出去也沒人和他們下，就在家裡自得其樂。到是挺好的。
張媽就樂：“兩個臭棋蔞子還玩的有來到去的。”
張彥明不敢摻合，給老媽捏了幾下肩膀捶捶背，去一邊大浴室放水，準備給兩個丫頭泡澡。
孫紅葉坐到一邊去檢查兩個寶貝的家庭作業。明天要上學了。
兩個小丫頭還不想睡，對洗澡有點牴觸的小情緒：“洗澡洗澡的，還能天天洗呀？”
“那你倆怎麼還天天吃飯呢？”張媽伸手把兩個孫女摟過來，摸摸背心涼不涼。
北方，由其是關外人，洗澡都是在外面大浴池，家裡是不能洗澡的，一輩一輩的過來形成了習俗，基本上也不會自己洗澡了，感覺搓不乾淨。
更沒有天天洗澡的習慣，主要是天氣原因，不像南方人那樣天天出汗。
一般夏天一週兩三次，冬天一週一次，都要有人給搓背，不搓背就感覺這澡沒洗。
雖然南方人一天一洗，但是在關外人眼裡那都不是洗澡，就是沖沖水，而在南方人眼裡，關外人好幾天洗一次澡，明顯是不講衛生。
於是相互嫌棄。
其實就是習俗而已，談不上好壞。
就像飲食一樣，你喜歡吃甜的，別人喜歡吃鹹的。吃甜的並不比吃鹹的就牛逼，長胖了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