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發地怎麼樣？那邊兒挺火的。”
“沒戲。”謙哥搖了搖頭彈了彈菸灰：“那地方說是商業片區住民太少，不設車站。那兒是批發大市，都是跑車的。
哥幾個要是真要盤弄，還是西紅門兒，搞服裝的，人多車少。那地兒是大站。”
“說這些沒事兒吧？”謙嫂忙活完了走過來，正好聽到謙哥在這侃，看了他一眼問了一句。
“沒事兒，哥幾個也不是外人。”謙哥當然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情商在那擺着呢。
這哥幾個心活了，和謙哥套了一會兒瓷兒興沖沖的結賬走了，謙哥坐在那看着他們的背影琢磨，謙嫂過來說：“真結賬了，把以前的也結了。”
謙哥抽着嘴角笑了一下。這幫孫子，真特麼現實。
開飯館就是這麼回事兒，多多少少的交些人脈，多多少少的拉下些賬單，能不能結看緣份。
做生意的大小老闆有錢，但不會顯擺，也不會欠賬，公家單位裡的沒什麼錢還喜歡擺個譜，欠賬是一種習慣，你還不能要，要就是不給面子。
這個其實是做小生意最無奈的事兒，而且全國都一樣。公務人員的無賴和無恥在這個時候表露的一覽無餘，你還沒有任何辦法。
看着三個興沖沖急着去想辦法弄錢的背影，另一桌的幾個小老闆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眼裡充滿了不屑。
“謙兒，你這是要發達了呀，以後有好事兒可得罩着點兒。”
“我這算什麼，跟您幾位比那差遠了，以後這地鐵一通，您幾位的生意那肯定是火冒三丈啊，指望着您到時候過來賞臉呢。”
“哈哈，這話我愛聽，那就承您吉言了。地鐵通不通的至少得幾年，可我估摸着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再見就得管您叫聲爺了。”
“哈哈哈，那敢情，那就借您吉言了，到時候我請您幾位。”
……
果不其然，車子進了三環，四個小傢伙就睡着了，睡的那叫一個坦坦蕩蕩，小呼嚕咕嚕咕嚕的，偶爾還張牙舞爪幾下，或者嘿嘿笑幾聲。
連孫紅葉也是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一直在和睡神較勁兒，一個想睜眼，一個就是不讓她睜。
到了老院兒門口，張彥明麻爪了，這一大四小五個孩子，自己得怎麼運輸？
一個一個睡的那叫一個香甜哪，怎麼忍心叫醒嘛。
沒辦法，叫安保員過來幫着抱孩子，張彥明自己抱着孫紅葉，就這麼一路抱進院子。
張媽和孫家敏都還沒睡，接了孩子去伺弄，張彥明把孫紅葉抱回屋裡，幫着脫了外衣，又去打溫水過來給她擦臉擦手腳。
伺弄好了蓋上被子，發現自己都出汗了，又去衝了個澡。
第二天早上起來感覺這身子休息了一晚上終於恢復過來了。
出去慢跑了一個小時，吃早飯時候張媽笑着說昨天晚上張小歡和張小樂全都尿牀了，小哥倆還互相賴，都說是對方尿的。
也不想想，倆人都尿了，這能賴得過去嗎？
今天星期天，康敏和康絹兩家子都要過來，難得的是康衛國和陶迪帶着他家球球中午也過來了。
王叔王嬸來看外孫子，三大爺帶着栓子和小穎，孩子的隊伍一下子擴展到了九個，這叫一個熱鬧啊。
嚇的小貓們全都跑到房子上面去了，扒着房檐小心冀冀的往下觀察，跑不掉的大狗一個一個滿臉哀怨，直往張爸張媽腿底下鑽。
康衛國是過來開會的，明天他要參加軍部的一項會議，是冀州代表。
“要開幾天？”張彥明和康衛國坐在廂房的門口抽菸，看着一羣孩子在院子裡跳房子。
“兩天。你們得三天吧？”
“整個是四天半。前三天是六中，後面一天半是新的委員會議。其實我就參加後面的，前面和我沒關係，但是前面三天也得陪着。”
“陪着我也參加不上啊。其實挺好，要不然你也得來軍部這邊開會，以你現在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讓你開小差。”
“這個到是，要是這麼說我心裡就舒服多了。”兩個人笑起來。
其實說起來沒有人願意開會，但是誰也都不能不開會，還得盼着自己能參加高級的會，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的矛盾和複雜。
六中上，張彥明會被提名審定爲候補委員，然後合理參加最後一天的會議，等到明年年底的全代會上他會被提名遞補爲正式委員，然後以委員的身份參加一中。
這是個必須要走的程序。他原本以爲自己只需要參加二十四號和二十五號的會議，結果不是，要全程參與。
就像康衛國說的，這次張彥明就是列席會議，沒有投票發言的權力，所以可以開小差，只要人到就行了。如果參加軍部會議他就沒有這麼輕鬆了。
候補委員就是開會必須到，但是到了也只能坐着聽，或者鼓鼓掌，全程旁觀。
別看就是個列席，那也是能打破腦袋的位置，有多少人渴望着坐上去，甚至錘子未落都得提心吊膽夜不能寐，隨時都有可能被替掉。
也就是張彥明，本來就沒有這份心，沒有那麼大的慾望，才能這麼平平常常的對待。
而且別人是一任五年，張彥明這一任哪，至少得二十年打底，二十年後他才四十八，正當壯年。弄不好他能送走四屆甚至五屆。
至於再往上走，他是真沒想過，也沒有那個打算。太累，何必呢。
但是吧，這種事情你要說不參與，那也不可能。人總是要被事情推着前行的，這不是你主觀上想怎麼樣能決定的。
而且他也必須承擔一些責任，有更大的發聲平臺，同時也是對產業的保護。
二十一號下午開始，張彥明的電話就多了起來，包括孫紅葉那邊和他的幾個助理那裡，都是約時間想和他見面的。
以前大家想來就來，現在能繼續這麼做的人越來越少了，總要繞點彎子提前打個招呼確認一下方不方便。
這就是地位帶來的變化，是好事還是壞事也無法評價。
會議的最後一天二十六號是星期五，下午他還要回一趟科院兒，根本沒時間。
二十七二十八是星期六星期日，別人不休息他想休息，於是讓助理們把各種見面都給推到了下個星期去。
至於推不掉的或者不能推的那也就不是什麼外人，就定在這幾天的晚上來家裡吃飯。
結果發現還是不行，老廖，劉市，賀大佬回大佬等等這一屆的委員熟人，還有軍部幾位大佬都打了電話過來約他這幾天晚上吃個飯碰一碰。
這些人肯定是不可能推的，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