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先誅一族試試水
帝王煩心的事，那可多了。
皇上在位好幾年，比起剛登基那會兒是好出許多，和朝中老臣不少是經歷過先帝那會的，自會拿父子倆來對比，並非每一條政令都能順利地執行下去。
“朕說的話，他們不會明着駁斥，有時還哄着朕說好，結果實行下去的時候，不是隻有花樣子，便是過了頭，惹得底下怨氣沸騰，朕若把前面下的政令一撤，他們就更不相信朕的話了。”
皇上倒是沒指望姜嫺一個沒管過家的姑娘聽得懂這些。
她要管的，就只有是倚竹軒裡的宮女太監，管起來太簡單了。
這些話，從前他只能跟皇后和貴妃說說。
只是都得不到他想要的反應。
皇后一聽他說正事，臉上總是掛着疲倦而不失禮貌的微笑——皇上煩，本宮也煩，還想本宮安慰你，做你的解語花？吹蠟燭早點歇下吧。
貴妃不愛在心儀男子面前露出剛強一面，勾着他的頸項，聽他吐苦水時，往往只有三個回答：
“都拖出去杖殺嘛。”
老主管點評：留洋回來放洋屁，holy s**t。
誰料卻聽顧嬪說：“皇上說天涼要加衣，他們便將人裹在厚厚的棉衣裡，再架在火上烤，將人烤得活不成了，再把手一攤，說是皇上的旨意，被烤得苦不堪言的人便說還不如以往吹冷風受凍的日子，起碼不會被烤得皮開肉綻。可明明，皇上只是想要他們過冬不受寒而已。”
這歸功於她出身將軍世家，在軍中不聽將令等同死刑，她父兄這麼教育她的，她便理所當然認爲這是世間唯一真理——這不全錯，畢竟歷史上，就有朱元璋殺臣，十三年殺七萬多人，平均一天得殺十五個。
她在後宮忙活，家裡人也別閒着。
“先誅一族試試水？”
若把兩輩子的歲數疊加上，皇帝比姜嫺還要年輕一些，加上養尊處優，真有點“男大學生”的風味，說到不悅處，活像只垂頭喪氣的老虎……皇帝嘛，跟忠心耿耿的犬類是不佔邊的了，更像要順着毛擼的大老虎：“有時，朕也像聽貴妃的話，把他們全殺了，換一批聽朕話的人上來，可那樣，日後史書會怎麼寫朕呢？朕還是想做個明君的。今年科舉，一定要選一批朕的人來……朕前頭說期待你家的子弟並非戲言，若是嫺兒的父兄，想必也是跟朕一條心的。”
畢竟她是搞互聯網的，總不能對皇帝說——皇上啊，你這個叫“科舉”的吸引新用戶的活動，要注重用戶的後續轉化，別花了錢結果養的用戶全歸同公司的其他小組了。要不咱邀請3位KOL來做交流活動，把內容去中心化，提高留存率……
皇帝坐在榻邊，微垂着頭。
擱貴妃這，便是天涼了把王氏拖出去斬了。
太子爺察覺到端倪，抓個員工來下班後談心，以爲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分分鐘把員工迷得死死的，結果那員工不清楚太子爺會在這待多久，管多深，轉頭就把他賣給老主管了。太子爺直至回總部，都以爲老主管對自己特別掏心掏肺，只是改革難以實行，是他想得太天真。
姜嫺沒做過富二代，是不懂皇帝。
何況，姜嫺並沒覺得自己有多幹政。
“他們口中說着忠君，心中忠的，卻另有他人。”
前者，彷彿更高效。
像雲麾大將軍功高震主，言行跋扈，皇帝想到後宮中一門心思愛他的容貴妃，便想到到她父兄的好來，儘量不去想他們謀逆的可能性。看到可心的顧嬪，便想要個性轉的她，在朝中也忠心耿耿的爲自己效力。
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發上，如覆上一層銀霜。
只是皇上狠不下手爲了等閒事殺無罪的功臣，便略有束手無策之感。
人心分親疏。
但她懂臣子的心理啊！
空降來的太子爺一心要改革，老主管表面誇讚太子爺留洋回來才華橫溢，暗中帶着員工使壞，用他的“指令”搞出一大堆爛攤子，顯得太子爺特別沒有能力。
系統：【檢測到宿主有後宮干政的行爲，雖然在此朝代沒有明令禁止，但根據過往宮鬥宿主的行爲模組和AI算法，我不得不提醒宿主謹言慎行。】
少帝不想看老臣的臉色行事，想要辦實事，唯二的辦法就是殺人和換血。
“秋天將至，處斬兩個刺頭便服氣了。”
他不過隨口一說，姜嫺卻記在心上了。
姜嫺：【我老闆很煩惱啊，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吧！】
“說到底，還是皇上朝中無人，他們有一百種辦法去曲解皇上的話。”
集團大了，總得花功夫去走訪分公司。
皇上行事仁慈些，對姜嫺來說是利好的消息，畢竟枕邊人太殺伐決斷，睡在他身邊，便會覺得後頸涼涼的。
別人是天涼了讓王氏破產。
年薪百萬在大集團裡算不得大人物，姜嫺沒切身體會過皇帝的煩惱，但她在更年輕時，在分公司幹過這種陽奉陰違的事。
把人殺了，空出來的位置，自然能換上新血。
“既然要提拔心腹，就不必等科舉了，不如成立一個新的議事處，把調查清楚，身家清白的年輕人提拔出來，再找機會，換到有用的地方去。”
爹不行，就趕緊跟後孃做個小號出來，衝刺科舉600天。
“嫺兒說得不錯，朕這一年來，一直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哪裡想得不夠細緻。如今看來，哪怕朕方方面面想得周全，他們也有辦法把朕的旨意往極端了實行，再來告訴朕行不通。”
姜嫺：【宮鬥我很外行，爲老闆分憂我是專業的。他在我面前說這些，無非是希望我附和他，安慰他，我做到了啊！我就是後宮第一解語花！】
以上的話說出來，皇帝不把她秋後處斬很難收場。
哪怕開着禍水模板，在給皇上建議時的姜嫺，也缺少了燕赤傳統女性的溫柔嬌媚。
而皇上聽了她的建議後，居然覺得非常中聽！
他不想多殺人，姜嫺也不想。
他太理想化，提拔人只想到等科舉裡找，卻沒想在現有的官員裡尋找漏網之魚，組建起屬於自己的班子。顧嬪點出了這點，也點醒了他。
卡文了嗚嗚，明天早起繼續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