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幕後的反擊

“將黑時,吏部遣人來令,限期知濟州去。若要按期到達,明早必須啓程,因此特來向殿下辭行。”張叔夜道。

“好一個隻手遮天!”趙桓怒急而笑。

情況很明顯,因爲表現出支持東宮的傾向,蔡京等人立刻着手清理異己。

可以肯定,張叔夜等人一個都不會留在中樞。

本來收穫了一幫擁躉,轉眼全部被清空。

憋屈!

然而太子也是無可奈何。

蔡京等人大權在握,朝堂政令皆出自其手,直接從制度上明面打擊,你能奈何?

除非張叔夜等人辭官不做,便可以不鳥號令。

只是這不可能。

放任地方亦可提供支持,退出官場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冷靜片刻,趙桓問道:“還請張公介紹兩位公子。”

張叔夜介紹道:“矮者乃犬子張伯奮,頗有勇力,高的次子張仲熊,略有計謀。”

“拜見太子殿下。”

兩人推金山,倒玉柱,鄭重拜下。

“此後都是親近心腹,不必拘禮,且起來。”趙桓扶住兩人,又道:“得賢昆仲來投,當不憂宵小暗算也。”

“殿下寬心,只要我兄弟在一日,便不得讓刀槍近了殿下身體。”張伯奮道。

張叔夜道:“兩子隨我左右,久歷軍伍,還望殿下善待。”

“張公寬心,子振子翼皆有大才,吾定當善用之。”沉吟片刻,趙桓又道:“目下東宮屬官空缺許多,吾意子振出太子僕,子翼出廄牧令,何如?”

子振是張伯奮的字,子翼是張仲熊的字,太子呼其字,乃是表示親近。

兩人拜下,道:“多謝殿下提挈,令之所至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太子僕寺掌車輿、乘騎、儀仗、喪葬,總廄牧署,太子出,則率廄牧令進路,親馭。

唐制,太子僕乃從四品上。

當然,東宮屬官的品秩最後如何確定,還要經過朝堂和議。

趙桓估計,除了太子賓客品秩不變,餘者皆會降低。

但是,再怎麼降,太子僕也不可能降到八九品。

總得來說,張氏兄弟也是一步昇天了。

“賢昆仲來投東宮,吾自當厚待,然最終登何高位,須得看爾等本事。”趙桓勉力了一句。

兩人又拜,道:“謹遵殿下教諭。”

三拜畢,兩人正式投入東宮。

原歷史中,東京被圍,兄弟兩奉令自幷州提兵勤王,途中被金兵阻攔,多方轉戰方得到達東京。

其後,開封告破,兩人追隨張叔夜奮力殺敵,殺傷甚衆。

然寡不敵衆,張伯奮當場陣亡,張叔夜、張仲熊皆因傷力竭被擒。

押解北上時,張叔夜絕食殉國,張仲熊投降了金國,先事僞齊,後仕金國。

從個人立場來說,那等情況下張仲熊的選擇實屬正常。

樹倒猢猻散,個人顧個人,實在不能也不應該指望別人一棵樹上吊死。

如今趙桓已然發力,肯定不能讓父子三人重蹈覆轍。

按下思緒,趙桓對張叔夜道:“未知張公上任,可有謀劃?”

張叔夜道:“濟州瀕臨大野澤,其中有寇嘯聚,地方深受其苦,吾到任後,當整頓兵備,修繕城垣。

若能,舉兵剿滅之,不能,則力保境內無恙。”

“此言甚善。”讚了一句,趙桓又道:“吾常聞賊首宋江心懷忠義,素有招安意,公可打探虛實,若能招安,於國於民皆是兩便的事。”

張叔夜道:“招安確實頗多益處,只怕其依仗強力,冥頑不靈。”

“以吾觀之,招安其實不難。

其兵多將廣,接連破了大名府、高唐、昌平等諸多城池,然只爲劫掠錢糧,並未佔據不放。

如此勢大尚不佔地稱王,豈非在等待招安聖旨下?”

張叔夜點頭,道:“以此觀之,當可招安。”

尋常賊寇嘯聚一起,所圖不過富貴享樂,若是有可能,頭領當然要嘗一嘗王侯的滋味,嘍囉也想過一把官癮。

以宋江的實力,侵佔州府自立王國輕而易舉,然而他沒有。

不稱王,如何封官授爵聚攏人心?賊寇可不是共產主義戰士,只爲理想不圖個人待遇。

從這點看,宋江招安的意圖還是很明顯的。

“對了。”趙桓又問道:濟州不安,公留下兩位公子,可有妨礙?”

“無妨,吾亦開得強弓,騎得烈馬,上陣殺賊不在話下。”張叔夜傲然道。

他有這個資本,不然也不敢與遼人比箭並勝之。

“公此去,當以安定地方,保全自身爲上……”

囑咐未畢,胡越又來,道:“儲君,豫章先生於攜三人於門外請見。”

果然,蔡京等人發力了。

趙桓看向張叔夜,歉意道:“公少待,吾自親往迎接。”

“殿下自去不妨。”張叔夜回道。

看着趙桓急急的背影,張叔夜嘆道:“聞我父子來,殿下脣角湯汁尚存便來迎接,足見其情真意切。

以後,爾兄弟當勠力盡心,好生輔佐太子殿下。”

“父親放心,定當盡心盡力。只是不能陪着去往濟州,心中不安。”張伯奮接道。

張叔夜笑道:“無優勢則免於浪戰,以賊人勢大,當以守爲主,想來上陣不多,安全無虞。”

不提張家父子閒話,只說趙桓到了門外,果見羅從彥立於門外。

見到趙桓,羅從彥笑道:“殿下,如今小民爲白身,可接納否?”

趙桓聞言大驚,問道:“蔡京等人膽大若廝,竟然免了先生官職?”

羅從彥笑道:“蔡京那奸賊要放餘於延安府教授,餘自不理他,索性請辭來投殿下,還望殿下給口飯吃。”

看他淡然自若的模樣,如何有半點辭職的失落。

而且以羅從彥的名望,其實混跡鄉野比居於朝堂也不差多少。

只是她淡泊名利,只愛治學,並不求富貴,從他衣服頗多補丁便可見一二。

趙桓隨手解下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道:“夜間略有寒涼,先生請穿,待明日,定有新衣奉上。”

“哈哈哈,卻之不恭了。”

羅從彥欣然接受了太子的隨手秀。

不怪趙桓如此厚待,實在是羅從彥值得如此。

士之立朝要以正直、忠厚爲本。正直則朝廷無過失,忠厚則天下無嗟怨。一於正直而不忠厚,則流入於刻;一於忠厚而不正直,則流入於懦。

這是羅從彥對朝官的看法,很有見地。

他亦曾經批判,認爲儒學一經董仲舒、公孫弘提倡後,鑽研經訓不是爲了“明道”,而是爲了進入仕途,只重生死、職位看得很重,忠義之心不錯。

又曾評價當朝,說:“君子在朝則天下治,蓋君子進則常有亂世之言,使人主多憂而善心生,故治;小人在朝則天下亂,蓋小人進則常有治世之言,使人主多樂而怠心長,故亂。

天下之變不起於四方,而起於朝廷,譬如人之傷氣則寒暑易浸,木之傷心則風雨易折。”

當今朝堂可不就是這番模樣?

此言在仕林中反響很大,也因此,羅從彥聲望日漲,在仕林中很有號召力。

他來了,一方面可用於思想建設,另一方面也可作爲文化旗幟,勾引其他文人來投。

畢竟,槍桿子出政權,筆桿子穩政權,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嘛。

進屋看到張叔夜後,羅從彥冷哼道:“直不知官家如何想法,竟欲全除殿下之黨羽。”

衆人無言以對。

人事調令出政事堂,由吏部主持,然而必須經過皇帝同意。

特別是涉及人數不少,肯定瞞不過去的。

也不知道趙佶如何想法,居然全部同意,只要把趙桓變成光桿司令。

因爲子不言父過,太子並不好評論皇帝,只得道:“請豫章先生高座奉茶,再爲吾引薦三位賢才。”

三百四十五 討伐不臣無題七十九 謀刺一百八十二 遼使四十 待將來三百二十四 教門變革三百四十二 降將的生活一百七十 兵過如篦七十六 太子離京二百四十七 主動出擊四十 待將來二百四十三 東京變亂二百一十七 驚喜與驚嚇六十七 二三事三百一十三 絕對與相對九十九 以工代賑八 本宮說了算一百四十九 三王子吃癟三百四十三 收入與支出一百八十二 遼使五十一 強邀一百零六 意外收穫二百九十八 火併七十七 運河水城九 立威成二百五十八 宮牆破三百零三 糜戰杭州一百二十一 明教的小動作二百零三 前線消息三百零六 土官就是土豪二百二十 收心三百一十一 甕中之鱉三百一十二 雙王會面二百九十七一百八十三 來啊,互相傷害啊二百六十 監國第一事二百八十九 塵埃落定一百六十九 高俅出兵三百二十七 契丹求援二百零六 童貫回京二百二十六 不妨強硬些三百四十二 降將的生活二百三十七 窮追猛打二百二十四 整編計劃九十九 以工代賑一百七十六 危險五十 武鬥三百二十九 東南定二百六十五 王英犯罪三百四十五 討伐不臣一百四十四 得手二百二十四 整編計劃四十六 蒸酒七十一 心情不好六十六 劫囚一百六十六 第一場三百五十二 占城作死三百三十七 宋金第一戰一百一十二 元佑餘黨五十五 開封紙貴一百零八 讓你死的瞑目二百三十 接管幽州三百一十 廝殺四十七 慈父孝子一百三十六 沙門島上三百五十 西夏滅三十一 失之東隅九十八 治貪四十三 火併四十一 悠閒半日一百一十六 挑逗一百四十四 得手一百七十六 危險二十四 周侗父子來投一百四十二 遼東緝私隊二百五十二 東宮危急一百三十三 航海技術二十三 拐人不成七十一 心情不好三十八 幕後的反擊一百七十四 棄嬰、丁口錢和慈善一百九十八 藥不能停六十四 日食三百五十一 大理亂起四十二 街頭霸王二百二十五 招安議定三十二 密議二百一十七 驚喜與驚嚇一百四十七 狐媚子與女英雄十六 被拒三百 好基友一起死九十六 殺猴儆雞二百八十九 塵埃落定三百三十七 宋金第一戰三百四十九十八 回報一百八十四 贖地之議二百六十一 中樞填補二百八十九 火炮發威二百一十九 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