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何必白費力氣做白工呢,”程靈篤定淡然,似乎談及的事不是有關她的性命,而是簡單的今天天氣怎麼樣,“你手中的鐵棒很不錯,打下來,絕對能要我半條命,可如果我說,我絕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呢?”
也許是程靈過於篤定的神態,湯圓圓雖然心生狐疑,卻沒表現出來,反而用囂張來掩蓋心中的那點不安,“就憑你現在這樣?”
恍若聽到天下的笑話,她仰天大笑,只是,這笑聲,沒能維持多久,程靈的話,使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一聲也笑不出來。
“這裡十一樓,直接跳下去呢,也許還有一點生存的機會,只不過,你想做的事情,就沒人替你完成了。”
程靈在賭,湯圓圓想她死,更想她聲名敗壞地去死,依她看來,湯圓圓是真的愛席時澈,這個愛是瘋狂的,佔有慾極強的,她絕對不會允許程靈死了,卻依然留在席時澈的記憶裡。
她會讓席時澈厭惡程靈,恨不得把程靈直接從記憶中抽離。
醫院天台的欄杆並不高,只在臀、部上一點點的位置,程靈向後仰腰,上半身懸在半空中,只要雙腿一蹬,就能得到徹底的自由。
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淺笑,“得不到的纔會心心念念,這是一種執念,今天我的死,永遠都會烙在席時澈的心裡,這樣也好,與其以後被他玩膩,還不如現在死了,讓他一輩子都記得我的好。”
湯圓圓瞪大眼睛,想要看出程靈的恐懼,然而不管她看多久,程靈臉上只有得意,別的什麼都沒有。
沒錯,她把程靈帶上天台,而不是在十一樓直接把她殺掉,爲了就是要讓她做一件事情。
明明是她掌控的局面,爲什麼一下子就被程靈壓了上來呢?
不行,她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呵呵,我不信你敢。”
死亡,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她就不相信,像程靈那樣的天之驕女,敢這樣做。
程靈笑着把右腳騰空,失去右腳的重心,她整個身子更是往後探,搖搖欲墜。
她用行動告訴湯圓圓,她敢不敢。
在這場賭局裡,湯圓圓輸了。
“等等,我並沒有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讓你做一件事情而已,殺人要坐牢,我沒有必要做這種傻事,更何況,你還有母親要照顧,我怎麼忍心呢。”
湯圓圓似乎說服程靈,見程靈若有深意地盯着她手中的鐵棒,咯噔一聲,湯圓圓扔掉鐵棒,一腳把它踢得很遠很遠。
她雙手高舉,表示自己沒有任何的武器,也不會傷害她。
“現在可以了?”湯圓
圓發誓,等下程靈把事情做完,她直接把這個女人推下樓,看她還能不能笑得那麼得意。
當然可以了,程靈快速站好,右腳踩在地上,這種腳踏實地的安穩感,使她狂跳的心臟稍微安定下來。
她可是有輕微恐高的,天知道,她剛纔憑着多大的意志,才壓下心中的恐懼。
此時,程靈後背幾乎溼透,緊緊地黏在肌膚上,很是難受呢。
這個時候不適宜過於強勢和得意,程靈顧忌到湯圓圓的情緒,爲了自己的安全,她適當地示弱,配合湯圓圓。
“需要我做什麼,你才肯放過我呢?”
“給席少打通電話,把這張紙裡的內容照着念就可以。”
曜晟集團總部的辦公大樓,是京城之最,最大和最高的建築。
在沒有派去跟程靈之前,司機是跟席時澈的,他與集團的安保人員非常的熟,他的車牌號碼,更是象徵着地位,安保人員看了一眼,便直接放行了。
本以爲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上去,能減少視線,只可惜,他忘記了,曜晟集團,最不缺的就是人。
司機抱着一束夜扶蘇,從停車場飽受注視,一直到總裁辦公室的樓層。
司機一出電梯,便被相熟的席時澈的幾個小秘書給圍住。
“哎喲,趙哥,你怎麼抱着花進來了,是想送給我們辦公室那位美女呢?”
“趙哥,沒想到你還挺熱情奔放的嘛,夜扶蘇的花語可是我時時刻刻需要你哦,這麼赤果果的表白,又來餵我吃狗糧了。”
“真的假的,趙哥,這紅果果的表白,需要羣衆渲染氣氛不,我第一個報名。”
趙宏是席時澈的專用司機,爲人老實誠懇,又樂於助人,在集團的名聲很是不錯。
趙宏哪裡受得了這羣美女們嘰嘰喳喳的八卦,他環視四周,認真張望的樣子倒是讓美女們停止了八卦,全都聚精會神地等待着看戲。
到底是哪位美女,被趙宏看上了呢?她們沒有一個人覺得會是自己,畢竟像趙宏這樣的水平,還真不夠資格給她們表白。
一道人影從總裁辦公室走了出來,趙宏眼睛發光,恍如餓了多天的野狼看到了食物。
“樑特助。”
趙宏從美女羣中擠了出來,抱着鮮花快速直奔樑特助跟前。
美女羣幾乎要瘋了,“不是吧,竟然是樑特助?”
“啊,我不要啊,樑特助是我的。”
“好,誰說樑特助是你的,他是我的。”
美女們爭風吃醋的同時,又忍不住腦補這耽美的畫面。
樑特助抱着一些文件,剛從總裁辦公
室裡走出來,便聽到有人喚他。
他擡起頭,只見來人是席時澈的專用司機,他有禮地點點頭,“有事嗎?”
“席少現在有空嗎?”
樑特助扶了扶滑落的眼睛,“總裁現在有事在忙,請問有什麼事呢?”
聽到席少在忙,趙宏鬆了口氣,天註定他不用當這個炮灰了。
趙宏連忙把手中那“燙手芋頭”丟給樑特助,特意交代,“告訴席少,這是太太送他的花。”
美女們站得遠,聽不見趙宏說的話,她們只見趙宏把花送給樑特助,以爲,這就是紅果果的表白。
太太?
趙宏並沒有說清楚,是哪位太太。樑特助並不知道席時澈結婚的事情,所以他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而且,那個不知死的,竟然敢送花給席時澈。
他們總裁大男人主義,收花這麼娘炮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做,這簡直就是對總裁的侮辱。
樑特助本以爲,跟了總裁那麼久,多多少少都能揣摩到總裁的意思,然而,現在發生的事情,打翻了他的所有認知。
那個分分鐘上百萬的總裁,竟然用昂貴的時間來欣賞那束極其普通的夜扶蘇,樑特助覺得世界變了。
“你剛纔說,它有花語?”
自從抱着花束進來,樑特助足足站了二十分鐘,而且,總裁好像沒有讓他出去的意思。
“是的,它的花語是,我時刻需要你。”
這麼肉麻的話,樑特助已經說得麻木了,這已經是他第五次回答這個問題,再無新鮮感。
席時澈剛冷的面部線條瞬間柔和下來,一如既往的孤傲狂妄的眼神,帶着微微的笑意。
倏然,一道電話鈴聲打破寂靜的氣氛,席時澈看到手機屏幕顯示的名字,薄脣勾了勾,“你先出去。”
這句話對樑特助來說簡直就是釋放,他快步走出總裁辦公室。
聽到大門關閉的聲音,席時澈才接通程靈的電話,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輕柔。
“今天的驚喜,我很滿意。”
只要她乖乖地留在他身邊,趟開心扉接受他,他會給她無上的寵溺,讓她成爲所有女人嫉妒的對象。
今天,她的表現,他很滿意。
電話那頭停頓片刻,夾雜着沙沙的風聲,席時澈心生疑慮,“夫......”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程靈便把話搶了過去。
“席時澈,分手吧,我們完了......”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在席時澈腦子裡爆炸,臉上青筋暴起,緊握電話一字一頓,“程靈,你,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