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似乎從地底裡爬出來的黑暗剎羅,光是聽這語調,真有種死神來了的感覺。
此時此刻,程靈竟然覺得這陰冷的聲音聽着還不錯。
只是,現在她與唐雨澤這個姿勢,席時澈又誤會怎麼辦?
程靈稍稍有點後怕,她略略看向席時澈,他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波瀾不驚。
看向那雙幽深的眸子,就像從海平面看下去,想要看到大海的底部一樣,深不可測。
“席時澈,我......”
程靈用力想要推開唐雨澤,卻發現,他的禁錮越發的緊緻,似乎快要把她摟在懷裡。
這還得了?程靈憤恨地踩着他的腳背,卻發現,這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此時,程靈也覺得有點無力,看來這次,又要面臨一場波折。
遽然,她費盡力氣都不能鬆開的禁錮,解開了。
一雙寬厚的大手牽着她的手,把她拉了過去。
那個熟悉的溫度,程靈很自然地緊緊地牽着他的手,快步走過去。
沒走幾步,另一隻手卻被唐雨澤擒住,他滿含柔情的目光看着程靈,聲音似乎帶着點渴望的意味,“別走,我說過的,能夠替你完成所有的事情。”
程靈張張嘴,話還沒有開口。
擒着她的那隻手,被席時澈握住,他輕輕一個用力,咯噔一聲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室內響起。
手腕脫臼,程靈擺脫唐雨澤的束縛,快步走向席時澈。
“你聽我解釋,剛纔只是......”
正準備解釋,卻被席時澈用食指壓住的脣瓣,他的指尖冰冰涼涼的,可他的話,卻讓她有種熱血沸騰的熾熱感。
“不用解釋,我相信你。”
剛纔她替他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再說,就算他沒有聽到,也不會懷疑她。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若是到這個時候,程靈還會原諒唐雨澤,那她就不是她了。
而她,還是沒有放他失望。
席時澈輕輕地揉着程靈的腦袋,聲音溫柔
寵溺,“先進去找張涵涵,喝點東西,我很快就來!”
程靈還沒有機會問他什麼時候回來,爲什麼不跟她一起出去,席時澈卻貼在她的耳邊,曖/昧地說道,“我還要給夫人擦屁/股呢!”
這話,說的還真是有點色/情,程靈眉梢微微動了動。
虧她剛纔聽到他說相信她的時候,是那樣的感動,現在好了,什麼鬼感動都沒有了。
算了,她也不想再呆在這裡。
程靈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叮囑一聲,“小心點。”
雖然明知道他不會有什麼事,卻依然忍不住擔心。
程靈快步小跑着,耳邊傳來席時澈那輕快的笑聲,不知怎麼的,她覺得特別的羞澀。
好像有點什麼,在發酵。
程靈離開後,寂靜的室內瀰漫着緊張的氣氛,四周的空氣似乎凝結起來。
唐雨澤一直看着程靈與席時澈之間的互動,令他不爽的是,程靈的反應,怎麼看都不像是被迫的。
可如果說她是自願的,他卻非常的不樂意。
席時澈強大的氣場,給人很大的壓迫力,唐雨澤跟其他人不同,他不只不害怕,相反,大步向席時澈走去,迎着氣場直面而來。
席時澈眼眸冷了下來,站在身後的鬼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直接把唐雨澤擱到。
大腿狠狠地踩在唐雨澤的胸膛上,唐雨澤想要站起來,卻一直被壓了下去。
“唐總,還是這個姿勢,比較適合你!”
鬼五笑了笑,語氣充滿諷刺。
哼,還真是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她家太太是他這種人能惦記的嗎?
一想到剛纔唐雨澤禁/錮程靈的姿勢,鬼五就腳下的力度就越發的用力。
踩了幾下,鬼五纔看向自家四爺,發現四爺垂下的眼眸終於擡起,這才保持這個姿勢。
唐雨澤沒有想到鬼五竟然那麼的能打,他根本反抗不了,此時他開始後悔,不應該讓保鏢都在外面候着的。
他就是知道席時澈不在,又想着進來是要跟程靈說清楚的,這沒讓保鏢跟過來。
爲的就是讓程靈看到自己的態度。
可是沒有想到,席時澈竟然回來了。
現在,他被鬼五踩在腳下,席時澈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皇,睥睨着他,倨傲的眼神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就好像,唐雨澤對他來說,是完全沒有任何競爭力。
“席時澈,你這算什麼意思?”
這是第一次,唐雨澤直呼席時澈的名字,在京城,誰不稱呼他一聲席少呢。
也只有程靈能夠直呼這個名字。
遽然,胸膛一陣劇痛,一絲血腥的味道漸漸直涌而上。
他忍住沒吐出來,而是把那快要上來的血水再次嚥下去。
眼鏡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飛,此時,一雙墨色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席時澈,蘊含着濃濃的恨意。
被人如此的入侮辱,換了是誰,都會憤怒的。
更何況,兩人之間是情敵。
席時澈彎了彎脣角,“我倒是想問唐總,對我的女人出手,是什麼意思!”
他的女人,咬得特別的清晰,語氣裡帶着濃濃的宣示主權的味道。
他這番舉動,惹得唐雨澤怒氣更甚,鬼五的腳隨着席時澈的語氣而加大力度,本來嚥下去的血水,再次吐了出來。
噗,血水噴在地面上,染成點點的紅色。
看着席時澈對程靈的佔/有欲,他再也忍不住,譏諷而來,“你以爲她真心要呆在你身邊?不就是爲了錢,錢能救她母親的命,就算換了誰,都一樣。”
被嫉妒矇蔽了心,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自己這話對程靈是一種侮辱。
席時澈半眯着眼睛,那雙烏黑幽深的眸子動了動,程靈曾經是什麼原因跟他在一起,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唐雨澤談論程靈的語氣。
誰都不能用那樣的語氣來評論她。
爲了劉曉芬,程靈付出和承受的已經很多,她是那樣的惹他心疼。
唐雨澤能夠感受到席時澈的視線變得不一樣,比之前的威迫力更大,若是說,之前他還能夠承受,那麼現在,他已經承受不住了。
“你不就不行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