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兇殺案向來是傳媒最感興趣的,安保非常嚴格的京城,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這樣的案子。
程靈坐在家裡的沙發上,手裡握着筆在本子上來來回回記着一些東西,這全是她對程雯行蹤的記錄,她找程雯已經找了三天,卻依然找不到什麼線索,京城發生的那件兇殺案,她並沒太注意。
電視機隨意被打開,正好播放着最新的新聞。
女主播用着字正腔圓的話一字一字地報道,“今天下午三點,距離早晨發現屍體已經過去六個小時,警員終於查到死者的身份,而死者的親屬已經到公安廳進行認人,下面,請看現場記者的報道。”
畫面一轉,從女主播肅然的臉龐轉到公安廳的正門,各大記者全都彙集在門口,時刻等待着裡面的家屬出門。
“經過記者的調查,死者的身份疑是三天前在醫院自殺死亡的程武唯一的女兒程雯,她的母親已經在公安廳裡面進行認人。”
記者拿着話筒對着攝像機,把話說完後,目光馬上投向公安廳大門,唯恐遺漏了什麼。
她才稍稍轉頭,蹲守在門口的記者們遽然轟動起來。
“出來了,程太太,請問裡面的屍體是不是你的女兒程雯?”
“程太太,你對這次的殘忍的兇殺案有什麼想法呢?對公安廳有沒有信心?”
“程太太,請問你覺得丈夫的自殺事件與這次的兇殺案有沒有關係,那麼你丈夫的自殺事件會不會也是個陰謀呢?自殺只是表面?”
媒體,都是不怕事情亂,只怕事情不夠亂。
他們亂七八糟地提出各種沒有不切實際的猜想,想必是電視劇看多了。
程靈握着筆的手稍稍停頓,低下的頭在聽到程雯這兩個字的時候,快速擡起,屏幕上,果然是程妻,她的臉色很不好,異常的蒼白,嘴脣乾澀得掉皮。
程靈緊張兮兮地盯着屏幕,似乎連心臟都提了起來。
人只是找不到三天,怎麼現在就變成兇殺案?
腦海裡倏然想起席時澈說過的話,看你找到的是人還是屍
體。
這算不算一種警示?
握着筆的手情不自禁的稍稍用力,程靈的目光全放在屏幕上。
程妻眼睛紅腫,看來哭了許久,程靈的心稍稍頓住,有種奇怪的感覺在心中蔓延。
“是我的女兒,我把她認出來了,她天生腳趾就少半截,那就是我女兒,我可憐的女兒。”
“請問程太太,你的女兒平時有跟什麼人積怨,導致兇手如此的兇殘?”
“或者程太太,你有什麼懷疑的人,到底是誰把你們家害得那麼慘?”
記着的問話,使程妻盯着攝像機的眼睛陰沉起來,似乎透過攝像機,看着誰一般。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等待警方爲我查明。”
“我現在心情不好,我想離開!”
程妻並沒有說別的話,而是捂着臉離開,那柔弱的身影,看似被現實的壓力壓得有點駝背。
程靈越發覺得奇怪,她正想出門直奔程武家,此時,電話響了。
程靈認得電話,那正是程妻的,之前還是她拍着胸口說能夠找出程雯,所以程妻纔會記下她的電話。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程妻會給她電話。
電話快速接通,程靈低低地說了一句您好。
對方沙啞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程靈,雯雯不用你找了,我已經把她找到,我們家的事情以後都與你無關,你不要管,也不要到我們家,我不想再看到你,這輩子,我已經被你害慘了,你就放過我吧。”
“等等,你確定那就是程雯?新聞我有看,可是我總覺得哪裡有點奇怪。”
聽到程靈的不相信,程妻的聲音馬上變得尖銳,聲調提高了好幾個調,“我自己女兒難道我認不出來?程靈,我女兒已經死了,你不要再想污衊她,是你,把她害成這樣,你身上揹着我們家兩條人命,希望你這輩子還能安安樂樂,平平安安。”
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掉,後面,不管程靈怎麼撥回去,都沒有人聽。
電視上再次換成另一個畫面,程武家裡的記者已
經把他們家全都圍住,似乎準備時刻都在候命,沒有離開的打算。
*
程武的家裡,門外非常的吵鬧,全都是記者在說話。
不知什麼時候,那些討債的人已經消失不見,果然像雯雯說的那樣。
“程太太,請你出來接受我們採訪。”
“程太太,你也想你女兒的案子能夠水落石出,現在就出來給我們一點提示吧,看看民衆有沒有線索?”
記者們太吵了,程妻關掉窗戶,拉下牀簾,躲在臥室裡,關上房門,確定一切都安全之後,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裡找出剛買的新電話卡。
把新的電話卡插入老掉牙的古董手機裡,撥通那個凌晨接到的電話。
電話等了許久,才接通。
“雯雯,我已經按照你的話去做,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在電視上已經看到了,後面你別接受任何的採訪,把公司賣了償還債務,然後找個地方好好地住,我給你在海外銀行的賬戶存了一千萬,夠你用的了,不過這段時間,先低調,我暫時不回回來,你現在就當我死了吧。”
“雯雯,你到底在哪裡,我好擔心你。”
程雯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還海外銀行,她從來就沒有讓女兒接觸這些的,女兒怎麼知道她海外銀行也有個賬戶?
“你回來吧,既然有了錢,你回來,我們一起出國,在國外,不會有人知道你那些事情的。”
程雯嗤地笑了,“我現在已經不怕有人知道我那些事情,因爲程雯已經死了,程太太,我會回來的!”
程妻越聽越覺得陰森,她還想問一些事情,程雯卻掛掉電話,傳來的還有一陣忙音。
後面不管她怎麼打,電話都打不通了。
她知道,程雯已經把那個電話卡給丟掉了。
凌晨她打電話回來,讓自己做這些事的時候,已經說得很清楚。
程妻看着這陰暗的房間,短短几天,就變得如此的冷清,也許程雯說得對,忘不了把他們家害成這樣的人,放不了這段仇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