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愛 情挑冷麪上將 134甜蜜兩隻
因爲打了麻醉,腦子裡總是昏昏沉沉的。
季未暖什麼都聽不到,夢中似乎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很溫暖,很有力,像極了訓練時前頭那個少女總會回過頭來,拉她一把:“暖暖快點。”
是墨北。
那時候,陽光正好,她們爬過泥土高坡,終是看到了最美的風景。
她動了動眼皮,只覺得連胳膊都擡不起來,雙腿也不像是自己的,一閉眼又睡了過去。
護士走來走去,給她量體溫、量血壓、打針、拭汗。
等季未暖真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了。
金黃色的陽光從一大扇窗子裡照進來,打在男人倒水的背上,他早已換了衣衫,一身的戎裝,皮質的腰帶卻解着,彷彿說不清的落寞。
他像有心電感應一般,竟猛得轉過頭來,直直的撞到了她的眼裡。
她這才發現,他的面容竟比她的還要憔悴,下巴冒出微微的青色。
那般愛乾淨的男人,此時到風塵僕僕的。
他看着她也沒有說話,好似是在賭氣。
可又不是全像。
他倒了水,湊到她脣邊,示意她喝。
她也真的口渴了,用塑料管吸了兩口。
一喝才知道,喉嚨幹到不行。
就想着要多喝幾口,他卻不隨她的願,只讓她喝了半杯,就霸道的將杯子收了回去。
然後擰了毛巾,按在她臉上,細細的擦,擦的還不時輕時重的,有那麼一點點做無用工的感覺。
季未暖哪裡知道,照顧人這種事南宮爵還是第一次做,他是金子糖罐裡養出來的少爺,即便是在外面打磨了幾年,也只學會了對自己狠,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對別人好。
被他擦臉擦的不舒服,季未暖只能露出一雙眼睛來看着他,他碎髮凌亂覆在額上,被風吹着微微拂動,倒減去好幾分眉峰間的凌人氣勢,只是他的脣極薄,此時因賭氣緊緊抿着,顯得既剛毅又稚氣。
四周安靜極了,他也不說話,只偏頭把毛巾擰好,疊成了豆腐塊。
果然是軍隊裡出來的人,有楞有角的。
然後,然後他就靠在椅子上睡覺了=?=、
季未暖嘴角抽了一下,轉過去看他,細細看着他。
這一看便心軟了,他睡的很輕,手卻護着她,似是就擔心着她出什麼事,又偏偏累到了極致。
那雙眉毛很濃,像是水墨毛筆畫上去的一般,又濃又深。
按照老一輩人的說法,眉毛越粗越濃,性子就越倔。
看來他從小就是個陰晴不定的倔脾氣。
不過,以後他要是有了小孩子,也應該是濃眉大眼,萬分好看的,到時候就有是個小禍害了。
等等!
她在想什麼!
季未暖一愣,想要將手收回來,卻被他睜眼牢牢的攥住,一雙桃花眸半眯着,帶着狠狠的味道:“受了傷還敢來招我。”
她聽了卻是一笑,這人表明上看起來正正經經的,怎麼腦袋瓜子裡竟是些有的沒的。
“快睡。”她摸了摸他的臉,帶了些哄小孩的摸樣。他一時忍不住,就俯了下去,慢慢的在她的脣角廝磨。
她全身的酥了,被這樣溫柔的待着,心頭泛起了甜。
南宮爵本來身體繃到了極致,現在見她醒了,又那般的看着他。
他只覺得身子都熱了起來,禁不住的慢慢往上流連,意亂情迷的,卻又想到她身上有傷,只重重的在她耳上咬了一口:“以後不許這樣了。”
季未暖點頭,卻只是哄他,否則以這痞子難纏的性子,也不知要彆扭到什麼時候。
此時,多少有些明白他爲什麼會鬧性子了。
原來是擔心的。
她想伸手再摸摸他刺刺的頭,卻被他按住了爪子:“別動來動去的,小心傷口。”
“喔。”她其實還算聽話的,忍着笑意半躺着。
兩個人就這麼呆了一會,他拿那雙好看的眼睛一直看着她。
季未暖被他看的不自在,又見眸低佈滿了紅絲:“你睡一會,我不亂動就是。”
他這才又重新合上了眸,英俊的側臉線條分明,腰帶與肩章都是一種冰冷的金屬色,像極了他這個人。
大概是聽到了她的保證,這一次他睡的沉了,頭向右微微偏着,映在光陰中,慵懶性感。
真是,沒事長這麼好乾嘛。
季未暖臉上一紅,也將頭靠了過去,入鼻的是他清冽的菸草味。
杜耀華踱步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皺了皺眉,又將木門關上。
上好的檀木柺杖撐在地上,朝着身後的歸鬼道:“這是怎麼回事?”
歸鬼難得幽默的回了一句:“二小姐和爵少的感情升溫了。”
杜耀華又看了他一眼,瞳孔裡是滿滿的冰寒:“我問的是瑜兒身上的槍傷!“
歸鬼搖了搖頭,面不改色。
“好,好啊!”杜耀華笑了起來,帶了點陰沉:“你就是這麼給我看人的。”
歸鬼依舊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憑藉杜耀華的能耐,恐怕早就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果然,他將長年跟在身邊的管事的叫過來,低低吩咐:”公安科那邊你去打點,記住,小姐這次只不過是重病,並不是受了槍傷。”
”是杜爺。“那人點頭退了下去。
歸鬼保持着一貫的沉默是金的作風。
杜耀華陰着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季未暖受傷並沒有多少人來探望,除了刀鐵售和包打聽日日來報到,其餘的那些小姐太太們,壓根都不知道杜家二小姐進了醫院。
杜耀華的手段是雷厲風行的,再加上歸鬼自知有愧,保密工作做的也到位,只怕季未暖呆在病房裡無趣,才通知了刀鐵售。
“杜姐姐。”刀鐵售一邊啃着蘋果,一邊笑嘻嘻的問:“我在學校裡聽說了,幾個女學生從那李府逃出來,全靠了一個神秘女俠相助,你肯定就是那個神秘女俠吧?”
季未暖喝了口水,嗯了一聲。
包打聽頓時遺憾的直捶打着病牀:“二小姐,不是說好了一起行動嗎,你怎麼把我和小受給拋棄了,若讓我去了,說不定還能幫你們易易容,這槍傷真是受的冤了!”
“我沒想到這點。”季未暖盈盈一笑,其實她豈非沒想到,只不過是南宮爵的身份過於特殊,越少人知道越好,心中思量了半響,她轉頭看向刀鐵售:“李府的情況怎麼樣了?”
刀鐵售哼了一聲:“說到這個,真是叫人牙齒癢癢!也不知道他們給上頭塞了多少大洋,竟沒人治他們的罪,只把那些R國兵抓了十幾個,碼頭那邊還是熙熙攘攘的太平。”
“應該和大洋無關。”季未暖垂眸,摸了摸下巴,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