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愛 情挑冷麪上將 118約好見面
督軍府的二樓,從大片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半個城市似乎就腳下,當真是萬丈紅塵,花花世界
季未暖端端正正地坐在窗戶旁,手裡拿着棉花球,周圍隱約傳來淡淡的菸草香。
坐在她對面的是傷口感染的南宮爵,他一隻手夾着煙,另外一隻手肩頭一片殷紅,鮮血正在泅溼他的衣衫,染出觸目驚心的痕跡。他看着她,臉色煞白,連嘴脣都失去了血色,滿頭冷汗,滾滾而落,傷處的劇痛使他臉上緊繃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
季未暖的動作夠輕了,可是還是無法避免會碰到他的血肉,那裡已經起了膿,模糊了一片。
也不知道這男人是如何熬過來的?整天吊兒郎當的笑着,如果不是她去敲門,恐怕到現在都瞧不出來他的異樣來。
“額頭還有些燙。”季未暖邊低頭一邊收拾着,一邊把被子拆開:“你先休息會,我去幫你拿點退燒藥。”
南宮爵嘴上應着好,手卻抓着她不放,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的好看。
被他這樣看着,她心裡只覺軟軟的,彷彿是小孩的手,在調皮的觸摸,唯有坐下,低聲道:“怎麼了?”
他認真道:“我餓了。”
還以爲他要說什麼正經事,季未暖搖頭笑了笑:“晚飯纔剛剛開,我叫下人端點上來。”
“廚房的菜色我看過了,還不都是那幾樣。”他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的樣子。
季未暖好笑的看着他:“大家吃的都是這個,怎麼着?你還想腐敗一把?”
他皺了皺眉,不說話了,儼然就是個少爺脾氣。
季未暖就覺得自己拿他沒辦法,只得打着商量:“要不,我替你做些小菜,熬些粥,你吃着也清淡。”
他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嘴角雖強抿着,卻不難看出笑意來。
季未暖瞧了,想笑他,可見他那蒼臉白脣的模樣,卻笑不出來。彎下腰替他把被子掖好,又倒了杯熱水給他暖手,才踱步走下樓去。
南宮爵從頭到尾都乖巧的很,等到她關上門,他才咬着牙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青年報。
青年報的角落裡是他未完成的遊戲,填了一半,還剩另一半,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它填出來!
此時,南宮爵的臉上一派冷靜,他的心裡卻猶如千匹馬在奔跑。
他沒有想到,他千辛萬苦要尋找的軍師會突然冒出來,甚至重新設置了數字遊戲,這就代表着她現在還是安全的,並且隨時都能與自己取得聯繫。
南宮爵左手不能用,只靠右手快速的寫着,額頭因疼痛溢出了層層的薄汗,他每寫出一個數字來,就要狠狠的抽一口煙,彷彿這樣才能抑制住他跳個不停的心臟。
數字終於都解出來了,分別是1154,1179,3289。。。總共是幾十組數字。
南宮爵回憶着翻譯冊的內容一個個的將它們默唸出來:“二十五號中午,瓦格斯咖啡屋見,屆時我會手持藍色玫瑰出現,暗號Langenichtgesehen!”
Langenichtgesehen,在德語裡是久違的意思,這樣的暗號雖然很普通,卻比其他的來說要安全,就因爲它是很普通的打招呼問好,所以即便是特務跟蹤,也不會聽出什麼來。
呵~軍師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謹。
“在笑什麼?”季未暖端着退燒藥進來,就見那男人嘴角半彎着,眼睛帶笑,就連神情都和平常不太一樣。
南宮爵迅速的將棉被下的青年報用腿壓住,英俊的臉上看不出半點不尋常來,就是額上的汗已順着剛硬的線條流進了眼眉處。
季未暖看了,連想都沒想,掏出手帕來,急忙幫他擦着。
兩個人挨的很近。
南宮爵甚至可以聞道她身上的香氣,帶着淡淡的西藥味,叫人心安。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頭已經抵在了她的小腹上。
季未暖哪裡有什麼防備,只覺得一股大力將她拉向了他,再低頭時,他的臉蹭着她的旗袍,徐徐的熱氣隔着衣服打在身上,又酥又麻。
時間似乎一下子靜止了,房內已經暗了下來,只有透過玻璃窗依稀看到一些燈光,遠遠的摺進來。因隔的實在是遠,所以只有微微的泛黃一線,其實是什麼也照不見的。她任由他摟着,聽着他的心跳,和着自己的,彷彿就要這麼過下去了。
可終究是不行的,屋外的下人已經再喊了,大約是想叫南宮爵下去用飯,畢竟說起來璐家姐妹也算得上是老太太喜歡的客人。
季未暖推了推他:“你別去了,好好在上面呆着,一會我端粥上來。你那學生妹,還是我幫你招待着吧。”
聽她這樣子的說,南宮爵不由帶了一絲怒氣:“什麼叫你那學生妹!”
季未暖驚了一下,對上他燒的通紅的雙目,心裡頓時不是滋味了起來:“好好的發什麼脾氣?行,你是少爺,你發吧,我自個下去吃飯去。”
南宮爵倒是沒有再說話,只冷着一雙桃花眸,姿勢不變的坐着。
季未暖關上門,廊上一片靜寂,依稀聽到身後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她心中只覺得有些微微的刺痛,說不清是什麼,呼吸也有些亂了,只踱步走下樓,連飯都沒有吃,就進了廚房。
老太太瞧了奇怪,拽着柺杖也跟着走了進去,瞧她臉上沾了麪粉,不由問道:“這是做什麼呢?”
“爵哥哥想吃點清淡的,我給他下碗麪吃。”季未暖將攆好的手工面放進鍋裡,回頭衝老太太笑了笑:“奶奶要不要來一碗。”
老太太本來就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自打來了這渝州城之後除了米飯就是麪包,就連菜系也都是甜的。倒不是沒有廚子給做,就是怎麼也做不出家鄉的味道來。
這會聞着香氣,肚子早就饞了,就是老人家不好開口衝孫媳婦要,連忙搖着手:“等一會再叫他們煮吧。”
怪不得那痞子總愛口是心非,原來是打這兒遺傳下來的!
季未暖自然是煮了兩碗麪,一碗給了老太太,另一碗端上了樓。
房內,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打開門,卻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