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北北!!”
納蘭容若在大街上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奔跑。去了同緣客棧,去了烤鴨堡,去了太明湖,去了一切北北曾經去過的地方,可是卻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納蘭容若懊悔的扶着額頭,想起北北當時看着自己的眼神,心就像是被無數根針扎着一樣。那個眼神,帶着失望,憤恨,傷心,還有他讀不懂的複雜情感。北北,我不要你這樣看着我,不要。
而酒館裡的北北喝的酩酊大醉,納蘭揆敘看時機差不多了,就走上前奪走了她手中的酒罈。
“你醉也醉了,罵也罵了,跟我回府吧。”
“不回......你們都是一家人,心心相惜的,一家人!!我......我我就是個外人,回去還......還給你們心裡添堵。不......不回!!”北北從桌上拿起另一個酒罈又要喝,卻再次被納蘭揆敘搶了去。
“你不回明珠府能回哪?難不成在在這住着?”
“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納蘭揆敘搖了搖頭,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了,彎下腰就把北北抱了起來。“丫頭一個,口氣還不小。”納蘭揆敘低頭看了看半昏睡的北北,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北北的額頭。月光明亮,納蘭揆敘就這樣抱着北北漫步在路上,他多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自己可以就這樣和北北走向地老天荒。
而此刻的明珠府中,也是亂作一團,納蘭明珠吹鬍子瞪眼的拍着桌子和納蘭夫人叫器。
“這都是孩子們自己的事情,你幹嘛非要橫插一道?阿??這夏北北現在是太皇太后親封的和碩公主,不日就要嫁入府裡,你怎麼就非得擺這麼一道?!!”
“這盧蕊也是皇上賜婚進來的,和容若是夫妻。洞個房她夏北北還管着了?阿?再者那盧興祖也不是好惹的阿,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千金在這府裡收了虧待,那臉色還能給咱好看?!!!”
“咱怎麼虧待盧蕊了,缺她吃喝了麼?缺她榮華富貴了麼?不就是容若不待見她麼?那是她自己的問題!!!你倒好,還幫着盧蕊給兒子下藥,你也是夠可以的了!!!”
納蘭夫人氣的面紅脖子粗,兩人劍拔弩張,像是隨時能掀翻這屋頂一樣。屋內的丫鬟都低着頭,不敢多看一眼。
“我說納蘭明珠,你是不是也不太對勁兒阿?!夏北北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千方百計的護着她,阿?她夏北北在怎麼說也是個外人,你就因爲一個外人,跟我在這喊上了?!!”
“那是因爲你不對,你竟然爲了盧蕊,給容若下春藥。你不覺得你很過分麼,你把我兒子當成什麼了?!!”
納蘭揆敘抱着北北進了府邸,帶着私心,他將北北帶回了自己的房間照顧。
“照顧好北北姑娘。我一會兒就回來。”
“是,主子。”
納蘭揆敘去往盧蕊的房間,路過阿瑪和額孃的臥室,聽見了兩人激烈的爭吵。看來今夜的明珠府是不得安生了。
納蘭揆敘看到盧蕊的房間燈火通明,便禮貌的上前敲了敲門。
“二少爺?”一個小丫頭打開門,看到納蘭揆敘,面色很是疑惑。
“我是來看大嫂的。”
“哦,二少爺快請進。”
納蘭揆敘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在桌前擦眼淚的盧蕊。
“大嫂今晚受驚了。”
“說哪的話。夏北北可是找到了?”
“嗯,已經帶回府了。”
納蘭揆敘走上前坐在了盧蕊的對面,摺扇一伸,便是輕佻的擡起了盧蕊的下巴。“大嫂好姿色,難怪大哥欲|火焚|身,在書房就迫不及待的......”
盧蕊輕輕點開納蘭揆敘的摺扇,道:“還請二弟放尊重點。”
“有何?剛剛在書房,嫂嫂的身體二弟我也是見過了的。嫂嫂皮膚真是嫩滑的很。真不理解我大哥怎麼就這麼不待見你這麼個美人呢?”
“納蘭揆敘!休得放肆!!你大哥待我很好,我們已有夫妻之實,何來不待見之說?!”盧蕊被人戳到心中的痛處,立即暴跳如雷。納蘭揆敘走到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嫂嫂別生氣,是二弟問的唐突了。不過這夫妻之實是怎麼來的,嫂嫂恐怕比誰都清楚,自欺欺人,也沒什麼意思。你說對麼?”
盧蕊站起身,冷冷的看着納蘭揆敘,眼神都能結出冰來,“不管怎樣,我是你的大嫂,不論是用什麼方法和你大哥在一起的,那都是理所應當。而那個夏北北,一日沒嫁進府來,就一日別想跟我爭夫君!!”
“那你說,大哥要是知道這春藥是你放的......”
“不是我放的。二弟,這你可就找錯人了。”盧蕊輕聲一笑,“你當真以爲,這府裡只有我一人看不過眼夏北北麼?這你可就錯了。”
“不是你,就是額娘了。額娘要是知道你就這麼賣了她,以後這府裡,還有誰肯幫你?”
納蘭揆敘看到盧蕊變黑的臉,知道自己猜對了。神情就越發傲慢起來,盧蕊強撐着快要散掉的氣場,道:“你就想怎麼樣?”
“不怎樣,你以後小心行事吧。大嫂休息着,二弟先退下了。”
納蘭揆敘退出了盧蕊的房間,沒走幾步就聽見盧蕊罵罵咧咧的聲音和東西說破的聲響。不過這倒真的很讓他震驚,就算額娘再不喜歡北北,也不該這樣做阿,額娘是爲了什麼阿。
在街上游蕩回來的納蘭容若沒有找到北北,魂不守舍的去了北北的房間,撞見了從房裡出來的千玉。
“大少爺。”千玉行了個禮,就要走。納蘭容若一下拉住了千玉,問道:“北北迴來了麼?”
“回大少爺,主子現在在二少爺的房間呢。”
納蘭容若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還好是回了府,還好。
北北在房中睡得昏昏沉沉,連夢裡都是那一室香|豔的場景,北北慌亂的想要睜開眼睛,不想再看到那兩人纏|綿悱惻的場景,可是眼皮卻越發的沉重。而自己在夢裡就像個石頭人,無法動彈,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愛人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尋|歡作樂。
偶爾覺得胃裡一陣翻騰,醒來就是一陣吐,吐完便又昏了過去,夢中的場景不變,永遠都是那紅塵暖帳,永遠都是巫山雲雨的兩個人。
不久,北北漸漸醒了過來,自己正躺在納蘭容若的牀上,身邊是守着自己的千玉。
“主子,你醒啦。”
“嗯,現在是幾時了?”
“現在已經是晌午了。主子再躺一會兒吧。大少爺去廚房看湯了,一會兒就回來。”
北北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額頭,記憶只停留在在酒館喝酒,其他的一切都忘記了。
“千玉,我是怎麼回來的?”
“二少爺帶着回來的,主子當時醉的不省人事,真是嚇壞千玉了。小果子昨夜也都沒睡好,竟擔心主子您了。”
“對不起,讓你倆擔心了。”
“北北?你醒了?”門外納蘭容若端着湯進來,看到北北醒來高興得很,昨夜的北北說了一夜的胡話,真是讓人擔心。
“你滾出去。”北北伸手指着門口,言語乾淨利落。這倒是嚇傻了屋裡的下人們,也傷透了納蘭容若的心。
(《辛夷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