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是夜明珠,就算是上等的古畫,缺了一角它也會貶值。”千面冷冷的笑聲從面具後面傳來,讓人聽了心生膽寒。
六刀雙眼眯起,整個人都散發出既危險又誘人的氣息,“除非,這半顆珠子,能夠長生不老?”
果然,原本低垂下腦袋的千面一瞬間就有了神采,看向六刀的目光像是蠍子一般的勾人。“你從何得知的這個消息?”
“江湖術士口口相傳。其實真實度不高,就看你想不想去信了。”六刀的眼神掠過千面,淡然的不帶一絲感情,眨眼之間就要離開。
“等等!”千面看着欲要離開的六刀,心急如焚的起身大喝一聲。“你留在命閣,這筆買賣,我暫且接下。”
六刀嘴角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暗道:果然誰都抵擋不了長生不老的誘惑。
要知道,夜明珠雖珍貴,被歷代人民口口相傳爲龍王定海的珠子。但即便它具有如此的神話魅力,它也不可能有令人長生的本事。那句長生不老,只是六刀隨口編排出來的謊言,只爲千面能護他周全。但夜明珠他只需一半,這句話是真的。
北北和彩蝶不眠不休的趕了四天三夜的馬,纔回到了京城。只可惜,還未入城,就被人攔在了城外。城門已被戒嚴,不準百姓隨意出進。北北和彩蝶將馬車牽離城門,抓耳撓腮的沒了辦法。
“北北。我們現在怎麼辦阿?總不能白白跑來一趟吧。”彩蝶坐在轎子裡,急得臉都紅了。
“眼下也聯繫不到什麼人。怎麼辦呢?”北北擺弄着手指,急的眉毛都揪在了一起。
北北望着遠方發呆。腦袋不停地運轉着,想着辦法。這時,只見離城門不遠處,一個商隊正浩浩蕩蕩的往這邊駛來。北北眼前一亮,如果她和彩蝶能夠混進這個商隊的話,一切就都萬事大吉了!
“彩蝶!!看見那個商隊沒有?!!”北北激動地伸手指了指漸漸走近的商隊對彩蝶耳語道:“只要我們有方法混進去!!就能大大方方的進城門!!”
“混進去?說得容易!這四下荒野的,連喬裝成那幾個跟腿的丫鬟都困難!!”彩蝶毫不留情的給了北北當頭一棒。說完整個人又開始垂頭喪氣。
就在彩蝶低頭的那點功夫,北北一溜煙的沒了蹤影。待彩蝶擡頭尋她的時候。北北已經站在商隊當中衝自己招手了。
“走吧!我搞定了!!”只見北北同那馬車裡的人說了幾句話,便眉開眼笑的跑了過來,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等會兒......怎麼回事?”彩蝶並沒有放心大膽的跟着北北走去商隊,而是扼住了她的手腕開始盤問。
“是這樣的。那根本就不是商隊!!那馬車裡坐着的是和碩和順公主,她剛從江南那邊回來。”
“你們怎麼認識的?”彩蝶不敢置信,北北什麼時候竟是認識了皇家的公主?
“哦!忘告訴你了,我現在還有個身份,是和碩公主。”北北衝着彩蝶調皮的眨了眨眼睛,便丟下了馬車,拉着彩蝶快步趕上了和碩和順公主的轎子。
和順的轎子很寬敞,當即便熱情的將北北的彩蝶邀請了上去。
“北北,真是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樣?”和順模樣未變,依舊是儒雅高貴的模樣。
“不怎麼樣。被休出明珠府了。”北北不疼不癢的說了這麼一句,確是讓和順大吃一驚。
“什麼?!你是這當朝的公主。他竟然......”和順不能理解。在她眼
裡北北是身份高貴的公主,怎麼就會被他一個大臣的孩子所休棄呢。
而北北,也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她這想法,是建立在北北是公主,是京中才女的前提上說的。如果讓她知道了北北曾經只是無名無分的庶民,甚至有段日子因爲千面的關係。變得聲名狼藉。北北真沒有把握,她還會如同現在這樣看自己。必經也是皇室的人。階級概念,都會很重吧。
“還好你這一陣子不在京城。”北北抿了抿嘴脣,艱難道:“不然就讓你看笑話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和順口中透露着責備,“雖然你我交情並未多深,但我也不是那落井下石的人。”
北北當然知道和順是哪鍾人,她要真是那落井下石的人,今天也不會幫她。瞧她現在的樣子,哪有一點公主的模樣。和順那麼聰明,其實哪需要再多問一句呢,她一定是知道她過的不好的。
“算了,不開心的事你也別再想了。你還沒有跟我介紹你身邊的這位姑娘呢。”和順一句話便轉移了話題,讓氣氛緩和起來。
說到底,北北還是感謝她的,感謝她沒有以關心爲藉口對自己咄咄逼問,感謝她毫無置疑的讓自己搭乘了馬車,避免了自己會在他人眼前難堪。其實作爲萍水相逢來說,和順已經做得足夠了。
果然,馬車順利的進了城。北北和彩蝶在那家曾住宿的客棧同和順告別。三人喜笑顏開,和順更是提出以後相約去看戲。只是對於北北來說,在京城的日子是如此難熬,哪還會真的赴約去看戲呢。
兩人同那客棧的老闆打聽六刀,卻得知他早已經付賬離開。彩蝶甚至還口述地點,兩人又去了那家六刀看上的店面。卻發現店面早已轉讓給他人。
“怎麼辦?現在又沒有頭緒了。”彩蝶拍着額頭,腦袋早已混亂不堪。
“怎麼沒有?事發在皇宮,我們還沒有去皇宮。”北北的話語斬釘截鐵。說着就拉着彩蝶走向趕往皇宮的路。彩蝶被拉得有些踉蹌,慌忙道:“發生了那麼大的事,皇宮哪還會輕易放人阿。而且我不能回皇宮!!”
北北一個急剎便停了下來。她差點忘了,彩蝶是不能進宮的,若是讓哪些宮女認出來了,那彩蝶可真就是難逃一死了。
“好,那我送你先回客棧,我去趟皇宮就回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商量!”
北北將彩蝶送去了客棧暫住。自己一個人火急火燎的奔赴皇宮。如今她只希望,六刀不要被抓住的好。
皇宮守衛果真森嚴。北北到那連宮門都沒有進去。最後還是付了些許銀兩,讓人去同孝莊太皇太后通傳,才得了放行。
“皇阿奶!!”北北毫無形象地跑進了慈寧宮,一進門就不顧禮節。撲進了孝莊的懷裡。
“怎麼這麼不知禮數?!”孝莊看似話語責備,實則也同時摟緊了北北,滿眼的寵溺。
“北北聽說皇后仙逝了,城裡又出了殺人犯。北北擔心太皇太后,不管不顧的就趕回來了。”
孝莊看着北北風塵僕僕的模樣,心疼的摩擦着北北的小臉。“你呀你,這次回來,就不要亂走了。他明珠府休了你,你就來皇宮住!阿奶早晚會替你出氣的!!”
“那件事都過去了。不打緊的。”北北伸手擦去了擠出來的那兩滴眼淚,從孝莊的懷中退了出來。“北北擔心的是皇阿奶。阿奶,那犯人到底有沒有被抓主阿。北北來的時候發現城中正戒嚴呢。百姓出城進城都被禁止了。”
“還沒抓住,但是已經有了線索。不用擔心。”
直到晚飯期間,北北都沒有從孝莊太皇太后的口中打探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畢竟是那樣聰慧的老人,她經歷了太多的紅塵往事。北北自知無法和她鬥智鬥勇,所以越到後來,北北就越不去在意了。孝莊很疼她。她也不忍來這一次只爲確保六刀的安危。多日不見,其實北北也很想念孝莊。要不是知道她是長壽的人,北北也不會如此的放心她。
晚飯過後,北北從慈寧宮出來,天色已經見晚。北北怕彩蝶在客棧等的急了,一路走得飛快。可不知怎麼,她隱隱約約總是覺得身後有着另一個腳步聲一直在跟着自己。爲了試探是不是自己多心,北北走得路越來越偏,終是到了重華宮附近。自從北北在那裡住過一陣子,同玄燁有了不太愉快的結局以後,那裡已被玄燁勒令誰也不許踏進半步。重華宮因此荒涼了下來。
果不其然,腳步聲在空無人煙的地方顯得更加清晰了,只是奇怪的是,那人似乎就沒有想隱蔽自己的存在。
北北猛的轉身,意料之中的見到了身後的來人。只是那來人,卻是出乎她的意料。
“北北?!當真是你。”容若低喃了一聲,快步走近了北北,匆匆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北北心下激動萬分,她從沒有見過他穿這樣一身行頭,那是不同於以往的俊朗。只是......
“跟你有何關係?!”北北眼色一冷,一臉“與你何干”的表情。即便是見到他還會激動,但也要忍下所有要爆發的感情,因爲她的自尊,不能再給他踐踏。
“算了。”容若也知這次見面已是物是人非,只是,他還是想確保她的安全。“我只問你,夜明珠的丟失,與你可有關係?”
“沒有。”北北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容若鬆了一口氣。
“但初步斷定同六刀有關係。他已經不在客棧了,之前定下的店鋪也早
已經轉讓給他人。”北北看着容若因爲她的話而變得驚歎的表情,頓時有些唏噓。“你一直呆在京城,你竟然不知道?”
“事態嚴重,一直不讓出宮。”容若簡單解釋,有些口不能言。
“無妨。不過我告訴你,我要去救六刀。下回見面,你我可能就要兵刀相向了。”北北的視線停留在容若的那柄刀上,決絕的眼神晃得容若眼前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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