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在路上奔波了兩天兩夜,路上一家客棧都沒有,有的只是荒無人煙的樹林。幾個人晚上只能湊在馬車裡勉強休息,抵禦晚間的風寒。終於,在這一天的下午,小果子遠遠的看見了遠方升騰而起的縷縷炊煙。
“主子!!!”小果子激動不已的扯着公鴨嗓大叫道:“前面有家村莊!!我們留下來吧!!”
“好的!!”北北在馬車內也是一陣欣喜,臉上露出了春風得意的微笑。
如今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即便是新的環境,即便自己再次淪落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這一次自己的身邊有這些朋友,有那個需要她照顧的奶娃娃。她一定一定可以想到什麼辦法,可以養活這些願意同她共患難的朋友。
馬車漸漸駛進了那個小小的村莊。村莊雖然沒有京城繁華漂亮,但卻是一樣的熱鬧,人羣也是同樣的熙熙攘攘。
小果子驅着馬車,小心的在路上行駛。找到一家客棧便停了下來,扶着北北一行人下了馬車。
客棧內冷冷清清,可見外來人並不多。幾個人安置好包裹以後便下樓吃飯。一樣是並不豐盛的飯菜,比在京城的時候吃的差了很多。
“主子,我覺得這裡不錯。熱熱鬧鬧的大街,百姓也都很純樸感覺。不如我們留在這裡?”千玉將菜中僅有的肉丁夾給北北,生怕北北在這本就艱苦的生活中在受到委屈。
“好阿。等會兒吃完晚飯我帶你出去轉轉。彩蝶,你和小果子留在這裡幫我照看一下富格好嗎?”
“當然好,那你和千玉早點回來。”彩蝶大口大口的吃着飯菜。這一路的奔波,她真的是又累又餓了。
幾個人吃完晚飯互相囑咐了幾句。北北便拉着千玉散步出了客棧,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東瞧瞧西看看。
“主子,你到底在看什麼阿?”千玉順着北北的目光也也四處打量着。
“看看這些店鋪。我想應該開家店養活我們自己。”
“什麼店阿?”千玉看着北北,一臉的期待。
“不知道阿,所以我在看這些店鋪,看看哪一個生意比較興隆。”
千玉聽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一路上也跟着北北到處瞅,到處轉。
“主子!!”突然。千玉用力的拉住了北北的胳膊。“我知道什麼店最生意興隆了!!!”
“什麼店阿?”北北一臉的疑惑,什麼時候千玉這麼有頭腦了……
“青、樓!!”千玉一字一頓的說着,手還指向了不遠處那座胭脂味瀰漫的樓閣。“要我說,這不論到哪。最掙錢的還是青樓。因爲你想阿,哪個地方都有男人,所以哪個地方都……誒!主子!!你聽我說完!!”
千玉連忙追上北北,興致勃勃道:“主子!我還沒說完呢!!”
“……說什麼說……難道你讓我去當老鴇??”北北衝着千玉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自己真是傻了,竟然還以爲她突然有腦子了……
北北見千玉不死心,又連忙說道:“你讓我上哪找那麼多姑娘?難道去賣你阿!!”
“千玉生的不好看……賣也賣不出去……”千玉的聲音終於弱了下來,不再繼續她荒誕的想法。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繼續往前走着。突然,一個匆匆跑過來的髒兮兮的男人張牙舞爪的跑過來,邊跑邊往後看。一個不注意。就撞到了北北身上。
北北“誒呦”一聲,兩個人便都坐倒在地。
“你這個人!!長沒長眼睛阿!!”千玉連忙扶起北北,對着那男人就是一陣謾罵。那男人也不說話。只是“嗯嗯阿阿”的發出聲音,站起身連忙要跑,卻被後面的那個男人追上,又是一把被踹翻在地。
北北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驚到了。都忘記了躲避,還是千玉眼疾手快將北北拉了回來,避免誤傷。
“你個死啞巴!!你個死啞巴!!還跑?!阿?!真是膽子越來越肥了!!今天老子再不好好治治你。我看你是要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你個死畜生!!你個死畜生!!讓你還跑!!讓你還跑!!”
……
那男人越來越過分,罵的也越來越難聽。下手也越來越重。圍觀的羣衆漸漸的將兩人包圍了起來,不停的指指點點。
北北終是看不下去,隨手拍了拍一個面容和善的老大娘問道:“大娘,這是怎麼回事阿?”
“這位姑娘是外來人吧?這倆小夥子阿,本是親兄弟。他們的父親是開藥鋪的,前幾個月病逝了。將家裡店鋪的大頭給了那個啞巴哥哥。這弟弟就不樂意了,三天兩頭就找理由打他。誒……也是個苦命的……”
那老婆婆嘆息着,一臉的愁容。擺了擺手,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主子,我們也走吧。彩蝶姐她們該等急了……”千玉扯了扯北北的衣袖,有些害怕的瞄了一眼那混亂的人羣。
“你先在這等我一會兒。”北北將千玉拉到了一個更遠的地方,趁着千玉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一溜煙兒的跑回了人羣之中,伸手撥開人羣,便是護在了啞巴哥哥的前面。
“呀呵?哪來的老孃們?”那男人眼睛一眯,一抹玩味的神情便躍然臉上,讓原本就猥瑣至極的臉顯得更可怕噁心了。
“果然一副好皮囊就是招人喜歡,早知道就應該把你丟進青樓裡!!!”那男人眼神一狠,伸手又要打。北北連忙出手制止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親兄弟,就不能好說好商量麼?”
“好說好商量?”那男人冷冷一笑,“可以阿,讓他把藥鋪全權交給我做,我就不再打他。”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那啞巴哥哥一個勁兒的在地上搖頭,不停的揮舞着手臂,一里發出奇奇怪怪的生音。北北迴頭看了他一眼,鼻青臉腫的模樣着實落魄極了。
“這樣吧,這位大哥。今天我跟他商量商量,明日午時我再帶他去找你,如何?”北北小心翼翼的看着那男人,直到那男人點了點頭,心下的石頭才落了下來。
“也好。”說着那男人的目光便移到啞巴的身上,狠聲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膽敢玩什麼花招,我一定廢了你這腿!!哼!!”那男人冷哼一聲,轉身大步離開。人們覺得沒了看頭兒,也逐漸的散開。
“你沒事吧,自己能不能起來?”北北彎腰關心的看着那啞巴,啞巴點了點頭,自己支着地漸漸的站了起來。
“主子……”千玉見人羣散開,連忙小跑到了北北的身邊,“主子你幹什麼阿這是……真是讓我擔心死了!!”
千玉瞅了一眼那啞巴,連忙同北北耳語道:“這個人你救他好嗎?我們錢也沒多少……”
“行啦行啦。”北北打斷了千玉的嘮叨,回頭跟那啞巴說:“你先跟我回客棧吧,明天你在回去。”
那啞巴搖了搖頭,衝北北鞠了個躬表示了感謝。
“你別拒絕我,也別感激我。我也不是全都是爲了幫你。對了,你會寫字麼?”
見啞巴點了點頭,北北便扯着他髒兮兮的衣袖,拉着他走向了回客棧的路。
剛到客棧,北北就回身對千玉說:“你先別告訴他們我帶人回來了。”
“阿?可是……”千玉的眼神閃閃爍爍,北北知道千玉爲難,連忙道:“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再也不原諒你了!!”
“那……那……好吧……”千玉攪着手指,一臉委屈的模樣。
“那我先回自己的房間了。”北北戳了戳千玉的額頭,已示警示。
剛到了房間,北北就把門鎖上了,看着啞巴有些侷促的模樣,北北忍不住輕笑起來。“你先坐下阿,我去給你拿紙筆。”
北北將毛筆、硯臺、宣紙依依遞給啞巴。然後自己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叫什麼名字?”
——孟子云
“嗯……”北北想了想,自己還真不知道要問些什麼,本就是陌路人,她只是氣急去幫了他一把。他自己的家事,還是不應該摻和的。
“呃……”北北小步走到牀邊,將自己帶的一些創傷藥全都堆到了他的桌前。
“你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吧,你那有錢麼?要不要住客棧?”
——我有錢,謝謝。
等孟子云離開,北北順勢坐在桌子上吊兒郎當的晃盪着腿。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跳了下來,奪門而出就去找彩蝶。
“彩蝶!!我知道我要開什麼店了!!!我知道了!!!”北北一邊吶喊一邊闖進了彩蝶的房間,彩蝶坐在桌邊,嘴邊的甜點吃了一半就被北北嚇的停住了。北北坐在彩蝶身邊,一把握住了彩蝶的手,欣喜道:“我要開一家手語課堂!!我要讓所有的聾啞人都會交流!!”
“手語?那是啥?”彩蝶的甜點掉在了桌子上,一臉的疑惑不解。
“是聾啞人的語言。”北北笑的一臉真誠。當初祈禹教她手語的時候就說過,他希望世界所有人都會手語,這樣聾啞人就不會孤單了。如今,就讓自己來幫他實現願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