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曄在一旁嘲諷地看着商雲嵐,他還是高估了這位國公爺,他眼裡最重要的到底是權勢,不是妹妹。
虎符的事兒也不用擔心了,陳皇是在和陽離開時給她,不怕商雲嵐拿到手——和陽一介女郎,拿着虎符也幹不了什麼事兒,畢竟商家軍認虎符、認血脈的同時,也認實力。
這麼想着,秦曄剛到嘴邊的勸諫也就嚥下去了,這國公爺執意作死,他還能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商雲嵐才顫抖着聲音道:“微臣……領旨。”
而後,他有些狼狽地告退,背影倉皇,似乎對於自己犧牲妹妹、換取權勢的舉動很慚愧。
陳皇卻沒想這麼多,他那核桃大小的腦仁兒讀不出商雲嵐這三分狼狽、三分倉皇、四分慚愧,他只知道自己能成仙了。
商雲嵐滿臉恍惚地上了馬車,而後臉上才露出了一個志在必得的微笑。
一場戲,演給兩個人看,那兩人都不會起疑,這才叫演技的最高境界。
商少言聽商雲嵐說了這件事,很給面子地鼓掌道:“阿兄不愧是阿兄,一擊即中!”
商雲嵐揚了揚下巴:“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
商少言笑了笑:“明日再加上我的計劃,這事兒就萬無一失了。”
商雲嵐打趣道:“你去西北這一趟,恐怕一年半載回不來,我倒是無所謂,你那心肝兒能行嗎?”
商少言臉上的笑消失了,而後有些不情願地說:“那就只好異地戀了唄。”
商雲嵐沉思片刻,而後滿意地點點頭:“行,異地戀也挺好,各玩兒各的。”
商少言:“……”
她嘴角一抽:“誰要各玩兒各的,我玩兒可以,他要是敢玩兒,呵。”
商雲嵐:“……”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商少言穿上縣主規制的服飾,而後便進了宮。
昭貴妃和陳皇都在昭陽宮,正在一起用午膳,聽聞商少言來了,兩人俱是眼睛一亮。
昭貴妃是因爲“親家”,陳皇是因爲“成仙”。
商少言進來之後,行了個大禮,而後將備好的謝禮雙手送過去:“這是臣女寫的一篇賦,臣女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昭貴妃和陳皇都並不在乎謝禮,兩人同商少言寒暄幾句,而後陳皇便拍了拍昭貴妃的手:“愛妃,你去小廚房幫朕拿一些糕點可好?”
昭貴妃心知陳皇應當是要事要同商少言說,她心思過了幾轉,覺得應當同蜀州有關,算是政事,自己確實不好聽,便福了福身子告退了。
商少言故作懵懂地看着陳皇:“陛下這是……”
陳皇已經有七八年沒見過商少言了,方纔只是看着就覺得驚爲天人——商愛卿的妹妹,也太過好看了些。這會兒一聽她溫言軟語,更是心神一蕩。
他心裡有些蠢蠢欲動,但轉而想到這女郎養了好幾個面首,不免又覺得她不夠“乾淨”,不配叫自己碰。
商少言哪裡看不出來陳皇在想什麼?
她心裡覺得噁心,心想總有一天要把陳皇這個用下半身思考的東西給閹了,但面上仍然掛着笑:“陛下再不說,仔細貴妃娘娘快回來了。”
陳皇被商少言這麼一催,倒也不覺得被冒犯,美人總是有些特權的:“是這樣,昨日你兄長進宮同朕商議國事,偶然聽聞你曾在蜀州遇見了一名仙人,可有此事?”
商少言愣了愣,似乎有些想不起來了:“陛下說的是……?”
陳皇見狀,不免覺得這對兄妹都有些笨,不過笨有笨的好處,這事兒交給他們也還算放心,便好脾氣地提醒道:“《凡人登仙紀事》。”
商少言拍了拍腦門兒,笑了:“原來是這事兒。他確實是個仙風道骨之人,看着也丰神俊朗。只是臣女確實對什麼仙啊、道啊,不怎麼感興趣,聽着也頭疼,也記不清太多關於他的事兒了。”
陳皇聽着,心裡頭一陣激動,好歹是按捺住了,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態道:“朕一直覺得咱們南陳缺一名國師,若是將他請來宮中,那咱們南陳便有仙人庇佑,定然會千秋萬代。”
商少言“崇拜”地看着陳皇,微微瞪大眼睛:“陛下說得在理!臣女當時竟然沒想到,不然一定將仙師帶回來!”
她微微有些懊惱,但那崇拜的眼神確實取悅了陳皇,這雙眼光華流轉,看得陳皇有些心癢。
他想了想,而後笑了:“現在去帶回來也不遲。和陽,朕想派你去西北尋找那位仙師,待此事成了,朕封你爲妃,如何?”
商少言:“……”
他媽的傻逼。
不過這下事情就更好辦了。
她心裡已經把陳皇罵得狗血淋頭,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嬌意,這嬌意又帶着一絲羞赧:“陛下可別拿臣女開玩笑。”
陳皇見她這副模樣,更覺心癢,連忙道:“朕怎麼會拿你這般美人開玩笑呢?”
商少言故作羞澀,跺了跺腳:“哎呀,不同陛下說了!臣女、臣女先行告退!”
走之前還不忘說:“陛下,臣女過完了生辰便啓程西北,等臣女回來,臣女要親自挑選封號!”
所以說男人都是賤骨頭,見她嬌縱,陳皇不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高興:“都依你!”
商少言:“……”
他媽的傻逼X2。
商少言走出了昭陽宮,而後便假作迷路,成功偶遇了北周使臣。
商少言蹦蹦跳跳地走着,“不小心”撞到了那位使臣身上,那使臣態度敷衍地拱了拱手:“驚擾娘娘了。”
商少言歪了歪頭,笑道:“我可不是什麼娘娘,我是和陽縣主。”
她賭五毛,喬修玉絕對跟北周太子和皇后提過自己,這位使臣來南陳的一部分原因,也定然抱着來看看她的心思。
那使臣果真愣了愣,而後略帶審視地打量着商少言:“和陽縣主?”
商少言笑了笑:“是呢,看這樣子,你聽說過我啊?”
那使臣渾身一凜,連忙低下頭:“不曾。”
商少言微微低下頭,有些落寞地說:“我還以爲七郎同你們說過我呢。”
頓了頓,她有些勉強地笑着:“不過我快去西北啦,這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