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着好聽,但着實是在戳李霜姒的肺管子——原因倒也簡單,她那夫君的官運,皆是託了她這好妹妹的福呢。
李霜姒最不樂意別人提起自己的婆家,聞言剛想嘲諷幾句,商少言卻也不給她這個機會,而是轉向了李霜妍,關切道:“幾日不見三娘,三娘倒是瘦了,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還是同二殿下鬧矛盾啦?不是我說你,二殿下那般好的郎君,身邊鶯鶯燕燕多些是正常的,你可別往心裡去。”
李霜妍:“……”
她氣得臉都有些扭曲,因爲前些日子,她是聽皇后姑母說二皇子納了個揚州瘦馬入府,當時她便氣沖沖地想去找二皇子理論,卻被皇后打了一巴掌。
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因爲昭貴妃恰好路過,而後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叫她被向來疼她的皇帝姑父給當衆訓斥了。
李霜姒見妹妹受了委屈,當即心裡一陣快意,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話裡有話:“二孃,你同阿葉解了婚約,我心下是難受的。不過好在咱們關係並未受到牽連,往後阿葉同三公主成了親,你也莫要介懷纔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呀。”
李霜妍也附和道:“是這個理。”
然後兩人緊盯着商少言,就等着她露出不堪的情緒。
卻沒想到,商少言聽了這話當即笑靨如花,看得人目眩神迷:“我自是不會介懷……我還怕李家姐姐們同我生疏了!如此甚好!陸郎君,快過來呀——方纔不敢叫你見姐姐們,怕她們生氣,現下可是說了,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李霜姒、李霜妍:“……?”
然後她們就見了鬼似的看見一個容貌極盛、氣質絕佳的白衣郎君緩步走來,手裡拿着一個湯婆子,淡淡地衝着她們點點頭。
而後,那極好看的郎君不再看一眼她們二人,轉頭看向商少言,笑着將手裡的湯婆子溫柔地塞進商少言手裡,嗔怪道:“同你說了多少回,天氣寒涼,要注意保暖。”
李霜姒第一個反應過來——商少言這個小苟日的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
她當即皺緊了眉頭,怒斥道:“商少言!你、你不守女德!”
商少言聞言很是不解,她眨眨眼,有些吃驚:“好姐姐,這話可別亂說呀。女德是前朝纔有的東西,你這是在做什麼?”
李霜姒被這話噎住了,確實,女德是前朝才盛行的,南陳早就廢了女德這類東西,但是世家教養女兒仍會用這套方子,歷代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商少言不等她說話,接着不滿道:“李姐姐,你有什麼不滿衝着我來,別指着我的陸郎君。”
李霜姒這才發現自個兒的手指一直顫抖着指向那俊美郎君,當即羞惱地放下來,對着喬修玉道:“你可知,你撿的是誰不要的女郎?商少言是我承恩公府世子的前未婚妻!”
喬修玉看了一眼李霜姒,而後笑着握住商少言的手:“我竟不知,你的名字這般好聽。”
商少言挑眉笑了:“你慣是嘴甜。”
見着這對狗男女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李霜姒、李霜妍簡直氣壞了——這商少言真是反了天了!
“你等着,我要告訴姑母!”李霜妍氣得直跺腳,“你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商少言拉下臉,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喬修玉搶了話頭:“跺腳的動作嬌嫩,你如今幾歲了?”
李霜妍:“……”
她險些氣得哭出來。
商少言毫不留情地笑出了聲,而後斜了一眼喬修玉:“你聽見了沒,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還得罪了承恩公府,怎麼還敢幫我說話?”
喬修玉溫柔笑着,替商少言將垂下的鬢髮挽到耳後:“我不聽她們的,我只知道你是世間最可愛的女郎。”
商少言這才高興了許多,在看向李霜妍的時候,眼神一冷:“李三娘,且不提我和你承恩公府已經退了親,你管不着我。單憑我是縣主,你見我得行禮;我阿兄是公爺,和你爹平級。再者,我阿兄說了,我樂意嫁人就嫁人,不樂意他養我一輩子,我想找幾個郎君哄我開心就找幾個郎君哄我開心。”
李霜妍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地瞪着商少言,憤怒中竟生出了一絲妒忌——憑什麼商少言命這麼好?
憑什麼她可以隨心所欲?
李霜姒見自己的妹妹立不住了,當即站出來,指着商少言想罵幾句,卻發現好話歹話都讓商少言說完了:“你欺人太甚!這事兒沒完,我明日便進宮求見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