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受不了的。牢房裡,除了你自己,還是你自己。想找一個說話的人都不行,唯一經常來看我的人,就是南疆王,我厭惡他至極!你無法明白那種來自驚魂深處的寂寞無助,每一次他來,我都恐怖得希望自己從來存在一般。你知道那種淒涼驚懼的感覺嗎?我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我自己都不敢去想!”將心內的委屈娓娓道盡,林韻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向她吐露了內心最不堪的一面。 “我懂。南疆王想要殺你!誰不害怕死亡呢?”嵐馨故意曲解他的話語。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點破的好。畢竟,林韻是一個男人,這種話,怎麼說得出口?即使說出來了,也是無心之失,她就故意裝作聽不懂吧! “嵐馨,謝謝你!”林韻已經帶了一絲哭腔。昨夜,嵐馨應該都聽到了。謝謝她,爲他保留了最後一絲男人的尊嚴。 “林韻!”嵐馨忍着痛一步一步走到欄杆處,向他伸出手。 林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地溫柔細緻地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抵在五官深邃的俊顏上,壓抑地委屈至極地小聲啜泣着。從來沒有一個人,他能徹底地對她敞開心扉。也從來沒有一日,他能如此這般恣意妄爲地宣泄他的所有陰暗。 嵐馨亦從他的手中不斷地汲取着能量,只是被他這麼握着,她就覺得:傷口,一點也不疼了。心,一下子溢出來了。 南疆王宮,巫醫卓言神色凝重。 南疆王已悠悠醒轉過來,不看向任何人,只沉聲下令:“除了卓言,你們在宮外看守即可。” “是!”衆侍衛急忙退下。南疆,要變天了。 “怎麼樣?本王尚有幾日?”南疆王漸漸無力。嫣妃這個女人,他終究是小看了她,赤色蜈蚣的反噬力,兇猛異常,他的時日,不多了。 “不到兩個時辰。”卓言如實稟告。 南疆王再次陷入了猶豫不決:統一九州,是不可能了。此刻,若是把南疆王室召來,選
出新任南疆王,本王就別想善終了。罷罷罷!留一紙詔書,讓他們自己爭去吧! “卓言,爲本王研磨!”南疆王微弱出聲。 “是!”卓言拿來筆墨,將他小心扶正。 南疆王斂眉,雙手顫慄不止,直至用盡了畢生功力,方寫完了聖旨。 卓言一聲不吭,只靜靜看着。 筆剛一落下,南疆王終於閉上了雙眼。不甘也罷,凌雲壯志也罷,收復九州也罷,已然隨風而逝。 “南疆王,崩!”卓言沉痛不已。 衆人聞言,皆長跪在外。 地下水牢,林韻大喜過望:“嵐馨,南疆王,死了!” 誰也無法瞭解他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種徹底遨遊在九霄雲外的無上歡愉!那是一種積壓在心上多年的惡瘤終於粉粹不存的極致解脫! “你說什麼,我都信。”嵐馨眸中堅定無比,她的直覺讓她相信:林韻的預言,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檀星苑,衣香魅影,人流如織。一年一度的菊花會再次絢麗開幕。 涼亭中,諸位貴女翹首以盼:羅羽冰,你還會來嗎? 不消一會兒,東南方向處,緩緩走來了兩道淺色的身影。 衆女目若香風,不由地擡眸望去,只一眼,就驚豔到了心裡:羽冰,多日不見,你依就是如此的讓人心醉! 正當她們如是想着,幾近沉醉之時,卻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盛裝出席的宥汐。 汐公主一襲粉裙,輕靈嫣美,一舉一動,都讓她們嫉妒得發狂。不爲別的,只爲那個她們奉若神明的少年,爲什麼?站在他身側的不是自己? 衆少年的明眸,亦是膠着在宥汐的身上,怎麼也移不開。美人如花隔雲端,汐公主,初次邂逅,你就已經融化在我們的心底。 羅羽冰心內明瞭:宥汐,不愧是九州第二美人,除了明盈,如今天下的女子,再沒有比你更美的了。這桃花那是別樣旺盛啊! 宥汐對衆人的愛慕神色視若無睹:我的心中,唯有夜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