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杯子, 牛奶還是溫熱的,蛋糕是他最喜歡的綠茶味。知道這些都是哥哥親手爲他準備的,因爲所有關於他的事, 哥哥都不會假手於人。
吃完蛋糕, 哥哥還沒回來, 玉凌站起身, 在辦公室裡到處參觀。上次來的時候, 辦公室還是空的。現在已經擺滿了哥哥的東西,還有……他的?
整面牆的書櫃裡,竟然有一半是關於醫學方面的書籍。這些都是哥哥準備的?他怎麼不知道。抽出一本翻開, 是最新一期的心血管學術論文。一連抽出好幾本,竟然沒一本和家裡的重複。哥哥挑選這些書, 一定花了不少時間吧。
視線移到哥哥的辦公桌上, 寬大的實木桌面上擺放着兩臺顯示器, 一個筆筒,一個水杯和一個相框。他站在油菜花田裡笑得像個傻瓜。
顧望宇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就看見寶貝拿着一本書坐在沙發上看得認真。
“開完會了。”玉凌聞聲擡起頭來:“手機已經研製出來了嗎?”
“差不多了,在進行最後調試。”顧望宇放下手上的文件夾。坐到寶貝身邊,攬上他的腰:“蛋糕好吃嗎?”
“嗯,特別好吃,一點不甜。哪兒買的?以前的都沒這個好吃。”玉家人都喜歡甜食, 唯獨玉凌不喜歡太甜的食物。
“喜歡就好。”顧望宇心滿意足地摸摸寶貝的頭。報的這個烹飪班看來還挺靠譜, 明天學檸檬慕斯, 寶貝應該也會喜歡。
“外面沒得賣, 高新園特製甜品。”顧望宇的語氣裡還帶了點遺憾。
玉凌拍拍哥哥放在他腰上的手, 笑着安慰:“沒關係,要吃的時候來這裡就好。”心裡卻在偷樂, 這樣就有理由每天都往哥哥這裡跑了。
顧望宇想想課程單上的點心種類:“有十幾種點心,每天輪流供應。明天好像是檸檬慕斯。”
清甜中帶着點酸的檸檬慕斯,玉凌毫不遲疑地說:“那我明天還過來。”想到什麼,轉頭看着哥哥:“明天我自己來,你不用來學校接我。”哥哥要上課,又要管理公司,已經很忙了。他又不是三歲娃娃,還需要人接送。
顧望宇點頭的同時回想了一下明天的行程表,覺得他應該有時間去接寶貝。到時,給寶貝一個驚喜。
第二天,因爲教授突然請假,最後一節心理學臨時取消。可以提前去哥哥那裡,玉凌心情不錯揹着包往校門口走。
突然,一條人影斜衝過來,攔在了玉凌面前。“玉凌,你不能這樣對我。嗚,嗚……我這麼喜歡你,把什麼都給了你,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嗚……”
玉凌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看着面前哭得傷心欲絕的閻若雨,大腦突然有些打結。一時愣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其中有些大膽直接敞開嗓子對着玉凌喊:“‘校草’,你始亂終棄呀?”但語氣裡玩笑的成分居多。
“這可不行啊,男人要有責任感,做了就要認,認了就要負責。”馬上有人跟着起鬨。
玉凌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這都什麼事,明擺着是這女人故意來污衊他。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解釋有用嗎?
閻若雨見這招有用,更加賣力的哭訴委屈,講得每一件事都能精確到幾分幾秒,如果玉凌不是當事人,都能叫她給騙過去。
“‘校草’,給句話唄,不是心虛了,不敢說話了吧。”之前讓玉凌負責的那個男生又叫嚷了一句。
“有你什麼事,你在這裡瞎起鬨個什麼勁?‘校草’纔不是這樣的人。這樣的女人,我們‘校草’纔看不上。別是故意過來‘碰瓷’的吧。”一個女生挺身爲她心目中的“男神”說話。
“她剛纔說和‘校草’第一次是在情人節,從早上一直約會到晚上,還燭光晚餐。拜託!今年情人節,我們社團組織了慰問老人院的活動,專門請了‘校草’去撐場面。這位小姐,請問你是怎麼和身在老人院的‘校草’一起燭光晚餐的?”一個短髮女孩走出人羣,一臉鄙夷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閻若雨。
她的話音一落,周圍有好幾個同學也紛紛反應過來。今年情人節探訪老人院可是件影響頗大的事,除了社團將活動安排在情人節讓大家印象深刻外,玉凌接受邀請,出席活動纔是真正的讓那次活動火了一把。
閻若雨一下子懵了,她明明問過堂姐,情人節那天,玉凌有沒有出現在學校過。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堂姐怎麼會不知道?難道是堂姐故意騙她?想到這種可能,閻若雨驀地擡頭在人羣快速的尋找。
人羣后,閻若清正一臉木然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場鬧劇。見堂妹突然望過來,清冷的神情閃過一抹嘲諷。
“怎麼回事兒?”廖子峰和楊曉幾人匆匆忙忙趕來,擠進人羣,就看見跪坐在地上一臉茫然的閻若雨:“怎麼又是你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老纏着我們‘校草’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們‘校草’可看不上你這種女人。你要是還有點廉恥,就快點離開,免得再丟人現眼。”
“如果有廉恥,就不會來這裡鬧這麼一出了。”剛纔聽到來報信的同學的描述,楊曉簡直不能相信這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噁心的女人。
廖子峰對着周圍人羣大聲喊:“大家別聽這女人瞎說,我可以作證,‘校草’從來沒搭理過這女人,什麼情人節約會根本就不存在。”
“我們都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這女人自編自導的鬧劇。和我們‘校草’一點關係也沒有。”
“對,我們‘校草’最冰清玉潔。”
“哈哈哈……哈哈……”
玉凌一臉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這形勢也逆轉的太快了,他還一字沒說呢。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就想離開了,哥哥還在等着他。
閻若雨呆滯的神情突然轉變,一臉瘋狂的向着玉凌撲去:“那件事不是我的錯,我是無辜的,”伸着雙手向要去抓玉凌,但是被玉凌一個側身躲開,“是那條死狗來追我,我都是因爲太害怕了,才推了那個女人一下,我不知道她懷孕了。不關我的事,對,不關我的事。”
玉凌厭惡的躲開她伸過來的手,冷冷地開口:“不論你知不知道她懷着身孕,就說你將人從樓梯上推下了已經是錯的了。事後你不但不道歉,還彎曲事實,顛倒是非。”玉凌一貫溫和的臉上破天荒的帶上了厲色:“你那一推,差點就一屍兩命。事到如今不但不知道悔改,還在這裡叫囂自己沒錯。”
“不是吧,我聽到了什麼?這女人不但噁心,還惡毒。哇塞,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剛纔站出來爲玉凌澄清的短髮女生,一臉嫌棄的退後一步,看着閻若雨的眼神就好在看着一坨讓人噁心想吐的污穢物。
作死的還真夠徹底的。閻若清在心裡冷嗤一聲,轉身背脊挺直,步伐從容地離開了人羣。
玉凌的神識往她離開的方向一掃。在閻家人心裡也許根本就不存在親情這樣東西。
將瘋瘋癲癲的閻若雨交給聞聲趕來的學校保安,玉凌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拿出“雲寶寶”直接飛上了天。哥哥一定等急了。
玉凌猜測的沒錯,顧望宇現在確實很急。望着辦公桌對面沉默是金的男人,顧望宇簡直想將他一把扔出去。看了看牆上的鐘,寶貝應該快下課了。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坐在這兒不出聲算什麼事?要不是看這人在經商上真有些本事,早一拳揍出去了。
裴朔眼中閃過一抹暗光,他在這裡坐了一個小時,等的就是顧望宇的這一句話。“我想請你幫忙找一個人。”
顧望宇揉揉額角,無力地說:“可以,具體情況我讓張秘書和你談。”
“不用,所有的資料我都放在裡面了。”裴朔突然從公文包裡抽出一個文件袋,遞到顧望宇面前。
又往牆上的鐘瞄了一眼,顧望宇站起身送客:“人我會給你找,有消息會通知你。”
剛將辦公室門打開,突然感覺到寶貝的氣息。不是吧,大白天的竟然敢坐着“雲寶寶”在天上飛。
察覺到“雲寶寶”在房頂停下,寶貝下到頂層,進入後樓梯,正在下樓。顧望宇看看電梯旁的防火門,指着走廊另一邊,對裴朔道:“你去搭後面的貨梯。”
裴朔看着面前的電梯,沉寂的雙目中透出一絲疑惑:“爲什麼?”
“寬敞。”寶貝已經在十二樓了,還有三層就到了。顧望宇拉着裴朔的手臂,就往邊上拖。
觀察敏銳的裴朔往防火門望了眼,站在原地不肯動。
顧望宇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不找了。”不用拽,這人已經幾個跨步,消失在走廊拐角。
防火門“砰”的被推開,顧望宇一轉身就對上寶貝含笑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