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了一塊平坦的石頭,玉凌盤腿坐下,準備修煉兩刻鐘,恢復一些靈力。免得這副模樣回去,讓外婆擔心。
回過神的胡挺又擔心起他的身體,急切的問:“有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受傷了?”
玉凌拍拍自己的臉頰,故作輕鬆的笑道:“只是回來的時候走的急,有點累,啥事也沒有,休息一會兒就好。”
他也沒說假話,體內的靈力耗盡,確實有些累。
懸起的心落下,胡挺長吁一口氣,“那你好好休息,彆着急,等你恢復了我們再下山。”
玉凌點頭,閤眼進入修煉狀態。
而另一頭,穿着一身迷彩野戰服,卻光着一條腿的男人,此刻正用藤蔓捆綁着地上的“絡腮鬍”,“……你個混·蛋,真以爲自個是‘上帝之子’啊?還給老子來個‘右位心’……”狠狠抽緊手上的藤蔓,“嘿嘿,但是老子比你好命,碰上了個神仙,這回輪到老子來好好收拾你了。”
想起自己手下被炸死的兵,男人心裡就涌上一股戾氣,一下一下地拍着“絡腮鬍”的臉,眼裡閃動着極度的悲痛和憤恨,“有兩個還不到二十歲,都還只是個孩子,就這樣沒了,沒了!就是你們這些畜·生,等着,有你慢慢受的。還有你背後的那些人,一個也別想逃。”
當“絡腮鬍”成功升級爲“豬頭絡腮鬍”後,男人終於發泄完心裡的戾氣,掏出上衣口袋裡的通訊器。
接通不到兩秒,那頭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爲什麼不回來?”
“出了一點意外,你媽怎麼樣?”
通訊器另一頭的少年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房門,“剛睡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兩天沒閤眼。”
如果玉凌在那裡,一定會發現,這少年和哥哥白澈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聲音和表情都如出一轍。
男人自責地抓了兩把自己的板寸,“小宇,你好好照顧你媽。等她醒了,跟她說我沒事,一點兒傷沒有,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回去。”
“嗯,”長久的沉默後,“……早點回來。”
“知道了。”關了通訊器後,心裡卻在想,兒子這性格到底像誰的。
而那一頭的少年,眼裡的一絲擔憂已消失不見,整張臉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面癱臉。
等玉凌恢復體力,已經過了午時。孩子們都乖乖地坐在他身邊,眼巴巴地望着他。
玉言見哥哥睜開眼睛,開心的跳起來撲進哥哥懷裡。剛纔哥哥的臉色,讓他想起了哥哥生病時的樣子。好害怕!他不要哥哥生病!
安撫好懷裡的玉言,玉凌讓大家收拾好東西,趕快下山。回到村裡,遠遠就看見等在院門口的外婆。
今天釣的時間長,足有兩大簍,玉凌讓胡挺將魚分一分,每人帶一些回去。
還每人給了兩把松茸,炒肉片、燉雞或撂進湯裡都不錯。
這些魚身上蘊含靈力,用來熬湯最是滋補,固本培元,強身健體的功效遠勝百年老參。
玉凌也不多說,只讓他們拿回去讓家裡長輩熬湯喝。
忙乎了一陣,等一羣孩子都離開,張鳳婉也提着剩下的魚和松茸進了廚房。
既然平安回來了,也就啥也沒問。見晚上有魚湯,那就明天再做松茸燉雞。
張鳳婉看松茸有不少,燉雞用不了這許多,便想着晚飯再做個松茸豆腐。
伸手在竹筐裡翻了翻,竟然摸出一根人蔘。張鳳婉在這青蓮山下住了幾十年,也不是沒見過人蔘,但像手上這麼好品相的卻是第一次。
十幾年前,村裡的獵戶王志順在山裡挖到一根野山參,還沒這根的一半大,轉頭就二十萬賣給了鎮上的富商。
沒多久,王志順一家也搬去了鎮上,在鎮上買了個兩層樓的鋪面,下面開店,上面居住。聽村長說日子過的不錯。
自從王志順之後,附近幾個村颳起了一陣挖參熱潮,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跑去山裡找。
但找到的一個也沒有,反而有幾個村民因遇見野獸而受傷,漸漸的也就沒人再去山上挖參了。
這種東西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真這麼容易挖到,也就賣不出這個價了。
洗乾淨手的玉凌也想起了竹筐裡的人蔘,想着應該先跟外婆說一聲。
結果一進廚房就看見盯着人蔘發愣的外婆。定了定神,走近兩步解釋道:“這是上午在林子裡挖的,等後天舅舅過來,帶去鎮上賣了。”
到底還是個孩子,哪有這麼簡單,就怕有人起歹心。
“有人知道這件事不?”
“小挺哥哥知道,不過他不會說出去。”對胡挺,他還是非常信任的。
“嗯,先收好,也別讓你舅舅知道,你帶回北江市去,讓你爸媽拿去賣。”
財帛動人心,有時候再牢固的親情也抵不過金錢的誘惑,不是她信不過自己的兒子,而是不願去拿金錢賭人心。
玉凌知道外婆的顧慮,但他不在乎,就算賣了的錢都被舅舅拿走也無所謂,反正混沌空間裡多的是。
更何況舅舅也不是那樣的人,這點看人的本事玉凌自信還是有得。
不說他住院時,舅舅每個星期都會提着大包小包從村裡或鎮上坐車去市裡醫院看他,來回九、十個小時車程,就爲了看一眼他好不好。
就說他們家最困難的那兩年,舅舅每隔幾個月就會送些錢過來,雖然不多,但玉凌知道那已經是舅舅全部的積蓄。
當時胡凡剛出生,又是早產兒,正是大人小孩需要補身體的時候,但舅舅送來的錢卻一分都沒少過。
這份親情不是多少錢可以衡量的,別說一根人蔘,就算是十根、百根,玉凌也不會眨下眼。
只是擔心一夜暴富,會給舅舅一家帶來禍端,不如循序漸進的一步步改善更穩妥。
調理胡凡的身體,傳授他鍛體練氣功法,是玉凌回報他們的第一步。
“外婆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舅舅很好,非常好!”玉凌說的斬釘截鐵。
大外孫這句話就似一顆定心丸。張鳳婉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兒子沒啥大本事,遇事也不夠冷靜果斷,但好在心地不壞,又重親情。只是繁花迷人眼,她還是看着點好。
自從開始修煉後,玉言和胡凡的午睡也變成了打坐練氣。
有玉凌爲他們改善體質在前,兩人極佳的領悟力在後,再加上自身的努力,玉言和胡凡進步飛快。
玉凌打算在離開富山村之前,將《混沌決》上決第一層的拳法教完。
第一層主要是一套基礎鍛體拳,強韌筋骨,增加肌肉力量,當一拳可以打斷一棵碗口粗的樹,便代表突破第一層,可以開始修煉第二層。
如果沒有突破第一層便開始修煉第二層,結果也只會是有形而無神,永遠達不到它該有的威力。
所以修煉往往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自身。心性比資質更重要,欲速則不達。只有腳踏實地,心志堅定的人才走得遠。
等兩個鐘的打坐練氣結束,外面的太陽也下山了,玉凌讓胡凡去叫胡挺,而他則帶着玉言到他們早上練武的林子裡。
後山的棗樹林裡,有一塊較爲平坦的空地,不大,但足夠幾個孩子在那裡打坐練拳。離村子也就一里遠,但很少有村民過去。
兩人才到不久,便看見胡挺和胡凡跑着過來,不出意外的,後面還跟着虎子。
“玉娃兒,叫俺們過來有啥事?”遠遠的就傳來胡挺的詢問聲。
“後天,我和玉言、胡凡就回去了,教你們的拳法還剩四式,我怕明天來不及教完,所以現在叫你們過來,先教兩式,明天早上再教最後兩式。”
見胡挺和虎子都一臉不捨的望着他,玉凌精緻的小臉上露出一個溫暖人心的笑容:“我們春節一定回來,到時又能見面了。”
隨即擺出一張嚴肅臉:“到時我要檢查你們的修煉進度,如果不達標可是要受罰的。”
白皙精緻的五官配上這一臉嚴肅樣,說實話毫無威嚴可言。但胡挺、胡凡和虎子卻莫名的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修煉。
趁着暑熱消退,天還未黑之際,玉凌將這兩式連續演示了三遍。
胡挺和玉言在他演示第二遍的時候,已經跟着一起練。胡凡比兩人稍慢一些,但在第三遍的時候也跟上了。
三遍結束,玉凌見虎子還沒完全掌握,便走到他身邊,手把手的糾正他的動作。
天黑之前,四人已經將這兩式練熟,並將之前學的八式和新學的兩式連貫起來練。
玉凌對他們的表現很滿意,看天色也不早了,擔心外婆等他們吃晚飯,拍拍手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大家都練得很好,現在回去吃飯吧,明天早上繼續。”
“哥哥,練到咋樣叫達標?”胡凡有些好奇,難道不是練熟就可以了嗎?
胡挺也豎起了耳朵,望向玉凌,他之前就想問了,不過沒好意思。
玉凌笑着摸摸胡凡的頭,“這問題問得好,明天早上你們就知道了。”
“爲啥要到明天?”這回問的是玉言。
“因爲要全部學完,整套練才能顯示出這套初級拳法的威力,明天教完最後兩式,你們自然就會明白。”
眼裡的狡黠一閃而逝,明天得給他們來點真格的,也好讓他們有足夠的動力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