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一看,發現這個供桌斜靠在牆上,上面放着一個一人多高的石碑。
而桌布正好耷拉下來,離地面也就幾釐米。
正好把桌子底下遮住。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根本來不及多想直接鑽了進去。
下面很大,差不多正好能容下我們三個人。
可剛蹲在裡面,我腦袋裡突然一陣眩暈。
而且有點喘不上來氣。
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心臟好像突然停了一下。
不過這感覺一閃就過去了。
我也就沒當回事,豎着耳朵仔細聽着動靜。
外面的腳步聲很凌亂,由於人比較多,根本判斷不出是不是往我們這邊來。
過了一會,也沒見房門有什麼動靜。
在加上身體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而且這在桌子底下還不得勁。
老想着動來動去,有時候動作幅度有點大,還弄出點聲音出來。
蘇蘇好像看了點問題,忙問怎麼了。
可我自己都說不上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解釋明白。
我現在有點像剛纔在洪餘房間裡那樣,身上一會涼一會熱。
兩隻手的溫度都不一樣,一個熱的難受,一個凍得都要沒有知覺。
就好像身體裡有兩股氣在互相沖突一樣。
蘇蘇看我臉色不好,想給我看看是怎麼回事。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只聽在門口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大家分頭找,洪老爺已經下了死命令,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快快快”。
那個聲音剛說完,外面的腳步聲就四散開來。
往哪邊跑的都有,好像到處在尋找着。
我現在雖然身體不舒服,可理智還算清晰。
知道洪老爺這回真動怒了。
看來整個棚戶區所有的高手全都出動,就爲了找我們三個。
這地方平時就被圍得跟鐵桶似的,想偷摸出去要沒兩下子非常困難。
可是現在,所有人都在找我們,看來真有點插翅難飛了。
一想到這,體內的不適感更加強烈。
甚至有一種衝動,想直接跑出去。
我儘量剋制自己,腦門的汗都冒了一層。
蘇蘇看我這樣非常着急,直接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黑黑的藥丸就給我吃了下去。
一股清涼感覺頓時遍佈我的全身。
瞬間就好了不少。
手也不那麼哆嗦,而且大腦也異常清晰起來,呼吸也慢慢平穩。
可就當我以爲已經沒事的時候,體內那種不適感瞬間就涌了出來。
而且比剛纔還要難受,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腿直接就踹到桌子腿上。
只聽“嘎吱”一聲,馱着石碑的桌子竟然被我踹得往前挪了一點。
而上面的石碑也晃盪了一下。
不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可就這麼一下,在這個安靜的祠堂裡還是顯得異常的清晰。
我瞬間就屏住呼吸,沒想到剛纔還沒動靜,可現在祠堂的門竟然“執拗”一聲,好像有一個人走進來了。
我們三個全都一動都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緊張的不行。
現在非常自責,沒想到還是把他們給引來了。
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真的有些控制不住。
現在的手又開始哆嗦,可沒辦法,只能忍着。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只聽那個人把門關好,好像一點一點的裡面走,我頭回感覺腳步聲就像催命符似的讓人害怕。
由於被桌布擋着,我們全都看不見外面是什麼情況。
胖子曾經說過,真正的高手,憑感覺就知道這屋子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
我不知道外面的這位會不會感受得到。
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只聽見那個腳步聲,一步一步的向我們走來。
過了一會,卻突然就不動了。
也不知道是在觀察祠堂的環境還是刻意把腳步放輕。
現在根本無暇在顧忌這些,只求老天保佑別讓他發現。
因爲不管能不能把他制服,勢必會引來更多的人。
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
那麼多高手,就我們三個人肯定得玩完。
把他的兒子弄成那樣,我都差不多能猜到是怎麼死的。
一想到這兒,渾身就打了個冷顫。
現在的情況有些詭異,外面的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還在不在。
在洪餘屋子裡最起碼還能看得到。
可在這裡,完全就不清楚外面是怎麼回事。
我身體裡那種不安的感覺又開始往上涌,非常想把側面桌布掀開一條縫隙看看。
不過還是控制住了。
我看胖子一直眉頭緊鎖,側着耳朵在聽。
看樣子好像沒什麼發現。
就當我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的時候。
胖子突然看向蘇蘇。
而蘇蘇表情嚴肅,一動也沒動。
兩人又開始這樣對視着。
我有些納悶,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見蘇蘇突然點了一下頭。
緊接着胖子瞬間就把手往前一伸,用同桌布直接把外面一個什麼東西給包住了。
然後蘇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雙手帶上了白手套。
直接往那個東西上一摸。
只聽一陣低沉的“嗚嗚”聲,可剛持續幾秒,一下就沒動靜了。
我們趕緊從裡面鑽出來。
低頭一看,這纔看清在供桌外面躺着一箇中年人,腦袋還被桌布包着,看不到樣子。
顯然已經不動了。
胖子趕緊把他的屍體翻轉過來,然後把桌布一揭。
我直接倒吸一口涼氣,因爲這個人整個臉全變成了紫黑色,而且眼看着七竅流出黑血。
顯然已經沒救了。
我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這個人可能發現了桌布底下有異樣。
他也沒敢直接掀開,蹲在外面想聽聽動靜。
可胖子從裡面一下就把他的腦袋包上,而蘇蘇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他一命嗚呼。
蘇蘇現在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看着這個人的屍體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才小聲說道:“這是我們蘇家獨門毒藥鬼愁散,剛纔我放到手套上,直接捂到他的鼻子,這東西近距離一聞直接七竅流血喪命,要不是迫不得已,真不想傷他性命。”
我知道現在蘇蘇的心情,畢竟她還是一個小女孩,要不是生在蘇家,揹負着仇恨和三代人的秘密,她可能還坐在課堂裡,讀着書。
其實我也一樣,要不是因爲死人衣,現在我也只是一個普通學生。
絕對不會爲了活命而四處奔波,出入這麼多危險的地方,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涉險其中。
想想就有些傷感。
不過我現在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根本來不及再想這些。
這時蘇蘇似乎恢復了正常,沒有剛纔那麼傷感,正在和胖子搜那個人的身。
不過看樣子好像沒發現什麼。
其實這在我的意料之內,能被一招就撂倒的人,估計也沒什麼本事。
應該算是外圍人員。
不過我們有了一個意外發現,就是在他的手機裡找到一張照片。
上面畫得是一副素描。
我們一看到畫的東西,全都傻眼了。
似乎有點明白洪老爺的一些目的。
估計這也是他把我們留在這裡的原因。
因爲上面畫竟然是古時候那種女人用來固定頭髮的銀簪子。
周身雕刻着花紋。
這玩應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就是在鎖龍淵,駝三爺拼死都要保住的東西。
曹飛也不顧自己的性命過來搶,駝三爺才選擇和他同歸於盡。
當時駝三爺把這個東西扔過來後大吼着,讓我把它交給燕都祖師爺,說關係到七十年前的一個秘密。
而且他在掉下去後,還喊道,趙義,你其實是......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胖子我們後來想破了腦袋也沒想明白他最後想說的是什麼。
而且隱約覺得,這個銀簪子的背後那個七十年的秘密肯定和*山他們,甚至和我都有一定的關係。
說不定就是所有的謎團所在。
事關重大,當時我們自認爲無法保護好這個東西。
而且我們從孤竹古國裡出來很多人都知道。
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
所以我就把銀簪子交給了胖子,讓他找一個地方藏起來。
甚至我們都不知道。
說實話,我還是比較信任胖子,畢竟小燦是洪老爺的人,而蘇蘇雖然救過我多次,可她也是突然出現的。
所以我才選擇只讓胖子去藏。
小燦、蘇蘇我們三個都不知道。
我和胖子都商量好了,等呆一段時間,再去取。
因爲那東西非常重要,所以必須謹慎。
可沒想到,我們剛從孤竹古國出來,還沒等喘口氣,就直接來到了洪老爺家。
還鬧出了這些事兒。
幸虧我們把東西藏好了,纔沒被人拿走。
因爲做夢都沒想到銀簪子素描畫竟然會出現在這個人的手機裡。
其實我們一想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百分之百是洪老爺找人把這個簪子畫出來,然後發給手下這些人,讓他們尋找。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洪老爺留我就是爲了那個東西。
可肯定有這方面原因。
這我們可有些納悶了,七十年前究竟有什麼秘密?
讓草帽男、蘇大爺、*山他們都去尋找,最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除了柺子老六,全都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而七十年後的洪老爺,也可能就是喬七,還在不斷的尋找。
難道這銀簪子上的秘密只有燕都祖師爺知道嗎?
一想到這兒,我們心裡全都有些矛盾,不知道該不該把這東西交給祖師爺。
所以還沒考慮清楚,只能先藏起來。
我正合計着,胖子也拿着手機看着照片發呆,估計和我一樣,也感覺事情有些複雜。
過了一會,胖子才喃喃的說:“原來是這樣,我吃飯回來的時候感覺放在屋子裡的揹包被人翻看過,而且晚上喝酒,那幾個人以爲我喝醉,不停的摸我身上,當時我還以爲他們也喝多了,是無心之失,沒想到是在尋找這個銀簪子,看來,他們早就惦記上我們了。”
這時,我也想到在地櫃裡面深處,一雙手也不停的摸我,不知道是不是也在尋找。
我問胖子,難道洪老爺就是爲了這個東西留我們的?
可胖子卻搖了搖頭,他告訴我,如果是爲了銀簪子,小燦絕對不會那麼緊張,肯定還有別的情況,而且事還不小。
我一聽這話,剛想細問,卻突然聽見外面有人說:“大老楊哪去了?剛纔不是還在這兒嗎?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不知道啊,會不會去別的地方了”?
“哎,你們看,祠堂的門怎麼好像虛掩着,鎖頭怎麼沒了”?
我們一聽這話,就知道事情要完了。
可還沒等我們往桌子底下藏,祠堂的門已經被推開,而進來的那個人,正好和我們來個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