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妮看樣子也好像有點意外。
她戰戰兢兢的看了看小燦和我,估計也沒想到胖子會這樣說。
我一直沒吱聲,始終對雲妮保持着戒心,可小燦態度比胖子還要好。
連我都感覺有點不適應,因爲幾個小時之前還針鋒相對,現在態度卻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有點搞不懂他們倆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難道胖子和小燦發現雲妮有什麼事?
想試探試探?
這時雲妮好像有點受寵若驚,而且還有些不好意思。
看胖子這麼信任她,所以就一直和我們講着關於怎麼避免遇到這種情況的方法。
我看她說得滔滔不絕,好像說得都挺對。
看來謝震請她來這裡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所以對她的戒心也放鬆下來。
小燦和胖子都幫着她療傷。
不大功夫,雲妮的氣色漸漸緩和下來。
自己差不多也能走動了。
胖子我們整理整理裝備,準備繼續往前走。
雲妮說,這旱海迷谷已經走了差不多大半部分,其實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她通過觀察,發現這地方最大的危險就是不知不覺走進不該走的路。
比如石林鬼道和瘴路這種。
如果道行不深很難走出來。
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現更大的危險。
雲妮指着遠處那座石頭山說,我們想要達到孤竹古城,就必須一直往北走。
可現在離這最近的是瘴路。
活人絕對不能通過。
所以我們得繞開這兒。
先暫時往東面走,什麼時候瘴氣沒有了,再接着往北。
反正有石頭山作爲依照,沒有指南針也能辨別方向。
我一合計,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胖子和小燦也不停的點頭。
從眼神中也看出來對雲妮沒有絲毫的懷疑。
雲妮挺高興,可能感覺我們終於接受了她。
所以表現得很活躍。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又折騰了大半宿。
我們幾個全都是又困又累。
冒着夜色,在黃沙之上行走着。
說實話,現在一刻也不敢停下來。
這地方有太多的未知危險,根本不能掉以輕心。
以前一到晚上,全都不怎麼趕路。
可現在我們食物、水短缺,而且人困馬乏,比預計到達的天數已經超出很多。
所以必須儘快找到孤竹古城。
要不然,就得困死在這八百里旱海迷谷裡面。
我們一直不停的走,雖然也遇到了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每次也都能化險爲夷。
勉強還活着。
我發現雲妮懂得非常多,類似那種奇門遁甲之術好像都比較精通。
看來還是有些本事。
我們一直走到雙腳發軟,後來實在走不動了,就找了一個地方休息。
開始的時候還在一起說着話。
研究着下一步的方案。
可是後來,由於太累了,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這期間一直在做着夢,在夢裡,好像有個聲音在我耳邊不停的叨咕,讓我趕緊醒。
而且睡覺的時候總感覺四周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是又困又怕,幾次掙扎就是醒不過來。
反反覆覆這麼幾次,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白天。
一醒來我就趕緊看向旁邊,他們三個全都在。
正坐在沙子上說着話。
看來昨晚的那個只是一個夢。
就沒當回事。
我們幾個吃了點東西接着往前走。
現在四周瘴氣基本已經沒有。
雲妮說,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預計晚上就能達到那個石頭山。
也就是三千多年前的孤竹古城。
我們一聽都挺興奮,因爲總算有盼頭了。
今天有點特別,天上的太陽光非常足。
這和連日來幾天都是灰濛濛的天有些不太一樣。
而且這一路一點危險都沒有遇見。
胖子和小燦也有點奇怪,感覺有點反常。
好像太順利了。
有些不習慣。
可能旱海迷谷最詭異的地方已經走了過來,剩下的路就有些平常。
雲妮說晚上大概就能到達孤竹古城,白天的遇見的危險畢竟少數。
所以心情也沒那麼壓抑。
我們幾個有說有笑的往前走着。
一直走到中午、下午、可等到太陽快落上的時候,我們離那座石頭山的距離還和早晨一樣。
絲毫沒有什麼變化。
開始以爲我們和石林鬼道里面遇見的情況一樣,全都在原地轉悠。
可這次我們驚恐的發現,走的路全都不是重複的。
我們還特意做了記號,可從來沒有再遇見過。
這個沙漠一望無垠,似乎沒有邊盡。
這不由得讓我膽戰心驚,照這樣下去,可真要被困死在這兒了。
難道它真的有八百里那麼長嗎?
一直到晚上,距離絲毫沒有進展。
這下連雲妮也傻眼了。
她一陣的搖頭,不停的唸叨着說,這地方根本沒有能讓人產生幻覺的東西,而且也沒有像石林鬼道那樣特意用石像擺出的迷宮。
這裡只有黃沙。
而且還有那麼大的石頭山作爲參照物。
看似只有一天的腳程,怎麼可能到晚上了,距離還絲毫沒有變化?
這下胖子和小燦也有點慌了,不停的問着雲妮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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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完全兩個樣,變得唯唯諾諾的。
現在真搞不懂他,也不知道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有些恐慌。
我特意把胖子拽到旁邊,說咱們不能光指望雲妮,萬一她有什麼問題呢?
可胖子直接眼睛一立,竟然對我說,不指望雲妮,還指望你嗎?反正能到孤竹古城就行,管那麼多幹什麼。
說完那胖子就一臉堆笑着巴結雲妮去了。
這我可就有點蒙了,胖子這是怎麼了?
雲妮現在注意力全都在合計怎麼才能走出這兒,到也沒說什麼,只不過一直盯着前面,而且從懷裡掏出一個圓形小盒子,不停的擺弄着。
然後從裡面抽出一根血紅色的一支短的燒香。
插在沙子上點燃。
雲妮一直蹲在地上觀察着。
眉頭漸漸緊鎖。
我們幾個都在焦急的等待。
過了一會,一直等到那支燒香燃盡,雲妮才告訴我們,這裡沒有任何問題。
雖然也有些冤魂在附近,可是絕對不會對我們產生影響。
但是究竟什麼原因,導致我們走不出去,這還得繼續往前走走在說。
我點了點頭,一直跟在她的後面走着。
不大一會功夫,突然感覺旁邊好像有人碰我胳膊。
我一看,正是胖子。
這時,我看他又恢復了原來的神色。
拽着我,刻意放慢速度。
小聲的跟我說道,今天白天說的那些話都是給雲妮聽的,讓我不要多想,現在只有雲妮才能把我們帶出去。
而且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發現她和以前不一樣了,估計這纔是真正的她。
胖子讓我什麼事都暫時聽雲妮的,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看他的眼色行事。
我點了點頭,不過總感覺心裡有些不安。
我們跟着雲妮一直往前走,到了晚上,這裡有些不太平起來。
偶爾能發現有鬼魂在沙漠遠處走動。
開始的時候一直在遠處看我們。
後來乾脆一點點的往這邊挪。
我拿着滅靈釘一直謹慎的看着前方。
不過我發現了一個怪現象。
有的鬼魂本來想打算靠近我們。
可是剛剛走近一點,他們的眼睛就一直沒離開我們身上。
而且顯得極其驚恐和猙獰。
最後全都不停的往後退,有的甚至扭頭就跑。
這感覺我在古廟子村觀廟裡面遇見的那個童男童女一模一樣。
好像我們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讓他們害怕。
可不知道是胖子沒發現還是有自信。
他們幾個全都有驚無恐的在前面走着。
絲毫沒感覺到那些鬼魂身上的異樣。
更讓我感覺到恐怖的是,竟然看到了在喀喇沁縣抱着嬰兒穿着碎花棉襖的那個鬼。
小燦曾經說過,這是二十四鬼之一的血糊鬼,也叫子母怨鬼。
怨氣極重,而且已經死了近百年。
她曾經三番五次的出現在我的身邊,而且在店主家還說我活得夠久了,該償了。
這個子母怨鬼當時刻意說我那個“它”在等我。
我們一直認爲“它”就是沙漠之子。
可是一直等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沙漠之子究竟是什麼。
而且隨着在旱海迷谷遇見的事越來越多,這個子母怨鬼我幾乎都快忘記了。
可沒想到的是,卻在這裡遇見她。
一想到這兒,我趕緊叫他們幾個,指了指前面。
可胖子和小燦似乎沒感覺有什麼恐懼。
而是滿臉的輕蔑的神色。
這我有點納悶,當時胖子和小燦他們倆才和子母怨鬼打個平手。
如今再次遇見,怎麼不害怕了?
不過我卻一直謹慎的看着她,生怕她突然衝過來。
可是那子母怨鬼一直在遠處站着。
懷中的鬼嬰兒不停的“哇哇”啼哭。
在這本來就安靜的夜晚沙漠裡顯得極其詭異。
她一直低着頭,長長的頭髮把臉遮得嚴嚴實實的。
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副猙獰的面孔,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的眼睛讓我終身難忘。
就當我們四個一點一點靠近她的時候,突然,她竟然朝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